小輩番外(96)席家,師叔,互看不對眼(1 / 1)

自從祁知意和段一言的事被雙方家裡知道後,兩個當事人沒什麼事,倒是把祁洌氣得夠嗆,自認為遭到了朋友和親妹妹的雙重背叛,還被父親說非蠢即傻,誰能受得了這份氣。

得虧一家人很快抵達平江,有了外公幫他撐腰。

都是自家人,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借著一點酒勁兒,祁則衍就把心裡的苦悶和無奈全都倒了出來。

“……我是怎麼都想不到,兩個孩子膽子能這麼大,爸,您說,這和通敵叛國有什麼區彆?”

“一個是傻不愣登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另外這個,都被人拐走了,挑誰不好,偏偏是段家。”

“我一直以為,段林白已經夠不是東西了,沒想到他兒子更不是個東西。”

……

“尤其是祁洌,您說他是不是蠢,那小子怎麼會平白無故忽然和他交好,又對他那麼殷勤,他也不用腦子想想,明顯是另有所圖啊,他居然還引狼入室!您說他是不是蠢!”

祁則衍嘚嘚抱怨很久後,他才咳嗽兩聲,“則衍啊。”

“爸,您……”祁則衍以為阮大強要喝酒,還特意瞄了眼他杯中的白酒,還有大半杯。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拐著彎罵我?”

祁則衍瞳孔微震,“怎麼可能,您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罵您?”

“其實你口中那個孩子我也見過。”

“嗯?”祁則衍喝了點小酒,臉上微紅,眼底還有些迷離色。

“你不也說了,他來平江玩過嗎?也是在那時候和知意確立的關係,其實是我邀請來家裡吃飯的,也是我讓知意陪他出去玩的。”

祁則衍捏著酒杯,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方才滔滔不絕,罵祁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引狼入室是蠢,如今這些話,完全可以套在嶽父身上。

“你說祁洌傻,要不……你連我一起罵了?嗯?”阮大強長得本就魁梧健碩,這麼些年,又在武術班帶孩子,就算是做了外公,身子骨依舊硬朗。

你說他能徒手劈磚都有人信。

“所以在你心裡,我這個老丈人,肯定也是非蠢即傻了?”

“……”祁則衍愕然,他哪兒敢罵嶽父啊。

祁則衍最後在尿遁和裝醉中,選擇了後者,能躲則躲。

**

有了外公撐腰,祁洌在平江的日子,自然過得如魚得水。

得知江錦上一家四口也抵達平江探親,他便抽了時間,樂顛顛得去了唐家老宅,沒有提前打電話,還差點鬨出了笑話。

祁洌偶爾會來玩,對唐家老宅也很熟悉,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我去,該不會都不在家吧,這麼巧?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從阮家到唐家老宅距離不算近,祁洌自然不想白來一趟,最主要的是,他敲門到最後,多用了點勁兒,這大門,便吱吱呀呀,露出了一條縫,他咳嗽兩聲,知道這麼做不太得體,還是扒著門縫往裡看了兩眼。

“不應該啊,大過年的,怎麼可能一個人都不在?”祁洌透過門縫往裡看。

看得太專注,就連後側有人靠近都沒察覺。

那人剛拐彎進入唐家老宅所處的巷子,就注意到了他家門口有個鬼祟的身影,好像在扒門偷窺。

春節後就立了春,平江溫度不算低,那人卻穿得不少,還戴著口罩,偷偷摸摸。

他將手中的行李包放下,悄無聲息得走過去。

祁洌心底是想著,到底要不要直接進去等,就在他猶豫不決時,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被驚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回頭。

口罩被人一把扯掉,那人動作很快,似乎是想把他按住。

祁洌見狀,本能要跑,趔趄著往後退,後背抵在門上。

這門往後開合,他後側沒有支撐點,重心直接往後偏,整個人往後一仰。

導致他一屁股——

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雙手懸在半空,大抵是沒想到,自己還沒動手,這人居然還能自己摔個屁股墩,怎麼著?難不成是做賊不成改為碰瓷了?

那人皺了皺眉,低聲說了句:“還沒見過這麼蠢的賊,還能自己摔了。”

祁洌最近對【蠢】這個詞,非常敏感,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也顧不得摔了一屁股的灰,立刻炸毛跳腳,“你說誰蠢?你再說一遍?”

“我蠢?你丫才蠢吧!”

那人大抵沒想到,他指控此人為賊,這小卷毛居然會跳起來,和他理論這個“蠢”字,皺了皺眉,這人腦子……

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相比較蠢,難道不是賊的指控更嚴重。

大抵是兩人的爭執聲傳開,有人從東院出來,“祁洌?”

“五叔!”祁洌瞧見江錦上,就好比看到了親人。

“五叔?”那人又打量了一眼祁洌,“你不是賊?”

“你丫才是賊,你見過長得像我這麼帥氣的賊嗎?就我這長相,一臉正氣,像賊?”祁洌氣悶,最近是怎麼了?諸事不順啊。

走個親戚,還能被人當賊?

“不過你在門口,鬼鬼祟祟,形跡可疑,很難不讓人誤會。”

“那是因為我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我以為家裡沒人?就想扒著門看看。”

“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

“……”

江錦上本想開口,隻是瞧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鬨,乾脆進了客廳,泡了壺普洱,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兩人,“說累了,就進屋坐坐,喝口水。”

祁洌心底憋悶著,進屋喝了杯水,而那人卻要去拿落在外麵的行李包。

“五叔,那人是誰啊?你認識啊?”

“你五嬸那個小師弟。”

“席……席家那個?”祁洌瞠目。

這人他聽過,卻一直沒見過,唐菀的師傅——席芳禮的孫子。

席芳禮就一個兒子,早年定居國外,有個孫子和孫女,父子關係以前很緊張,所以他兒子並未繼承席芳禮的衣缽,倒是這孫子,據說很小就對雕刻點翠這些傳統技藝感興趣。

爺爺收孫子當徒弟,有些不像話,光是這輩分都不好說道。

席芳禮負責教孫子入門,後來他拜入了他的好友——國際大師Joe,湯望津的門下,學雕刻製陶。

當時還在業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有羨慕的,也有不少檸檬精,酸酸的說:

【做人辛苦一輩子,學那麼多東西乾嘛,倒不如學學下輩子該怎麼投胎,選個好人家,一出生就有國際大師保駕護航。】

質疑聲從未斷過。

這位大師與席芳禮是平輩,雖然他與唐菀並非同門,隻是同屬一個行當,很講究輩分,導致他與江慕棠年紀相仿,卻成了唐菀的小師弟。

江慕棠以前都喊他哥,莫名成了小師叔。

在這個行當裡,他是很出名的,不過祁洌關注他,倒不是因為他的出生,或是因為被人誰收為徒。

而是因為……

他和霍聽瀾不和!

跟霍聽瀾對著乾的人,那可是霍聽瀾啊,霍家的小舅舅,這麼稀罕的事,誰不關注啊。

這兩人從小好像就不對付,見麵就擰巴。

席家這孫子很少來京城,去了肯定是唐菀接待,江慕棠負責陪他,霍聽瀾那時候就覺得,這人是來跟他搶兄弟的,對他就沒什麼好臉色。

最主要的是,一個是小舅,一個是師叔,也算平輩,這人對霍聽瀾根本就不care。

霍聽瀾拿出長輩那一套壓他,根本不管用。

祁洌沒見過他,卻聽說過,有這麼個人,能把霍家小舅氣得跳腳,所有人都表示:

這絕壁是個人才。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小時候的事說出來都怕被人笑話,而他似乎拜師後,就再沒來過京城,祁洌這群,想見都沒機會。

至於和江錦上家裡的私交如何,那就不是祁洌可以關心的事了。

祁洌咋舌:

我去,剛才那就是席家的小師叔?

……

而此時那人已經拎了行李包進入唐家,與江錦上打招呼,喊聲,“姐夫。”

他此時稱呼唐菀師姐,喊江錦上姐夫很正常。

“你師姐出門買菜了,很快就回來,慕棠去接你了,你沒見著他?”

“可能是錯過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他說著拿著出手機往外走,而祁洌翻找出手機,對著他的背影,默默拍了一張照,隨即在群裡嚷嚷起來:

【大家猜猜,這人是誰?】

大過年的,本就閒來無事,幾乎所有人都在線,照片顯然是偷拍的,視線從屋內延伸出去,那人站在天光透亮的廊簷下。

此時雖已立春,平江城仍舊寒意料峭,他似乎隻穿了一件長款風衣,衣領規整熨帖,露出一截白淨的脖子。

正伸手伸向一側的鳥籠,雖是偷拍,也沒看著臉,隻是背影,卻也如……

濃墨重彩般,在寒意蕭瑟的季節,透亮的天光在他身上籠了層熱,好像有股暖意。

能一路豔燒到人心底。

江軟:【能拍個正臉嗎?】

小九:【我敢保證,肯定不認識,你就看他的身長,肩寬比,都不是我們身邊的人。】

【既然都不認識,你讓我們猜什麼?】江溫言居然也在線上。

……

大家都覺得沒勁,畢竟不熟啊,這怎麼猜啊。

倒是霍聽瀾忽然上線,說了一句:【席家那小子。】

祁洌立刻興奮起來:【真不愧是小舅,對自己死對頭這麼熟悉,看背影都認得出來?】

霍聽瀾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兩人小時候還打過架,在泥地裡滾過,他這輩子在打架這事兒上,就沒吃過虧,就是跟他,沒有分出勝負,還弄了一身泥,很是狼狽。

因為這個,他還被霍欽岐責備過。

這麼些年,反正斷斷續續,因為江慕棠的關係,也見過他那麼兩次。

說真的……

小時候看不順眼的人,長大後也如此。

江慕棠為此還想給兩人調和過,詢問他有什麼不可調和的東西在,霍聽瀾思忖半天,隻說了句:

“可能長得不合眼緣,看不對眼!”

江慕棠無語:“你是找對象?要看對眼乾嘛?”

霍聽瀾被噎得夠嗆。

眾人一聽席家,當即來了興趣:

【原來這就是跟小舅搶哥的那個人啊!】江軟打趣道。

霍聽瀾和他結怨,是因為覺得他搶走自己的小夥伴——江慕棠,也因此總被長輩拿出來調侃,在一群小輩心裡,霍聽瀾是長輩,很穩重,乾不出這麼幼稚的事,所以總愛拿這事兒打趣他。

【看背影就知道很帥了。】

【絕壁是個帥哥,說不準比小舅還帥,個子看著也很高,這身長比例,很標準,說不準比小舅還高。】

……

眾人在群裡打趣著,霍聽瀾明知他們是故意的,卻還是有些氣悶。

群裡消息太多,有些剛上線的,可能就跟不上節奏了,比如如今這位。

祁洌手機備注是小姨:【你們在說誰個子比我哥還高?】

群內不約而同,刷起了一個名字:

【席忱!】

又把霍聽瀾氣得夠嗆,說真的,如果現在打架,他肯定能直接那小子給撂倒!小時候他不過是仗著年紀大,比他高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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