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變化讓魏來始料未及,但同時也確實喜出望外。
他沒做多想,在那是全力催動著體內的神力灌入如第四道神門之中,神兵所裹挾的力量在那時又浩大了幾分。
魏來的雙眸一凝,心中念頭一動,那數以百計的神兵便在這時以雷霆之勢,奔湧而出,直直的撞向那道被流火所催動起來的金色神劍。
轟!
一聲巨響爆開,滾滾氣浪席卷。
諾達的魏王府搖曳,隨即轟然倒塌。
塵埃喧囂,滿地狼藉,而那些被這異象所驚動的甲士也在這時圍了上來。
這魏王府坍塌的慘烈景象讓這些甲士都有些目瞪口呆,同時也因為這滿地的塵埃,他們並無法知曉此刻這大殿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陛下?”但出於對魏來的擔憂,那些甲士還是在高呼數聲得不到回應後,開始嘗試著朝著廢墟中走去,試圖尋到魏來的蹤跡。而如今這寧霄城中唯一尚且還未外派的聖境強者蕭牧也在這時趕到了此地,他的修為高深,所見所覺自然比起這些尋常甲士要多出許多,雖然此刻戰事稍停,但空氣中彌漫的氣息餘波,卻讓蕭牧嗅到了一絲恐怖的味道。
他意識到定然有大麻煩尋到了此處,他皺起眉頭,正要隨著那些士卒一同上前時。
“退下!”
魏來的聲音忽然從塵埃中傳來。
眾人一愣,都有些進退維穀,紛紛在這時轉頭看向蕭牧,蕭牧的眉頭微皺,在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選擇相信了魏來,他沉聲道:“退出十步。”
眾人自然不敢不從,紛紛在那時退下,但目光卻依然警惕的看著那殿門倒塌後的廢墟中。
而這時塵埃慢慢散去,那處的景象也隨即浮現在眾人的眼前。
他們看見魏來抱著徐玥身形狼狽的立在一處,而另一側那位名為流火的少女卻高高漂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魏來與徐玥二人。
……
此刻的流火臉上沒有了之前那萬事儘在掌握的篤定,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向魏來的目光凝重,卻又帶著幾分古怪。
“那股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驅動我仙宮寶庫中的神兵的?”她如此問道,驚駭與困惑交集在一起。
她的記憶並未出現偏差,自然記得當初那個神秘人將自己喚出的仙宮寶庫中的神兵剝奪去了,注入了魏來體內。這些神兵的威能巨大,但需要以強大的上神之力催動才能爆發出其全部的威能,魏來如何能擁有這樣強大的神力,是流火怎們想都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魏來顯然不會理會對方,他隻是將懷裡的徐玥緩緩放下,在確定對方並未有什麼大礙之後,這才轉頭看向流火。
“我明白了。”他看著對方這樣言道。
這話出口,多少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對於流火而言卻是如此。
若是平日裡有人這樣說些如此莫名其妙的話,流火大可置之不理,但魏來帶給流火的震撼與變故著實太多,以至於她不得不抓住魏來所作所為的每一個細節,以此來尋找魏來身上的破綻。
“什麼?”她在在那時皺眉問道。
魏來麵帶笑容的看著流火,說道:“我忽然明白了所謂的上神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而又是為什麼,隻有你們東境的上神可以動用此物……”
流火的身子一顫——上神之力可謂是整個東境統禦北境最大的依仗,它對於東境而言是僅次於仙宮寶庫的秘密,莫說是凡人,就是他們這些上神也難以真正的完全理解這股力量,隻把他當做是上天的恩賜,是東境能夠統禦天下的憑證,眼前忽然有一個凡人說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隻螞蟻在某一天忽然對著人說,我洞悉了這天地間的奧秘一般,荒誕不羈。
但更荒誕不羈的是,在這一刹那,流火的心頭卻忽然湧出一絲慌亂。
她覺得不可思議,她強壓下了心頭這樣古怪的情緒,於那時言道:“胡說!上神之力是上天賜予我們神族的力量,是我們統禦天下的憑仗,你區區凡人,如何能窺探得了天道!”
“人說謊說得久了,連自己也會被騙到。”魏來卻神情平靜的言道:“所謂的上神之力,是一種比起靈力更加高層次的力量。”
“但這種力量之所以無法被尋常人駕馭,並非因為我們的修為不夠,亦或者我們的所謂道心意誌不夠強大,隻是單純的因為,這種力量有著些許自己的意識。它是活的。”
“什麼?!”本以為魏來會說出些怎樣的高談闊論,卻不想是這樣的無稽之談,流火在微微的驚訝之後,便啞然失笑。
“凡人就是凡人,把自己的臆想當做真理卻不自知。”流火搖頭言道,語氣中滿是嘲弄之意。
但魏來對此卻毫不在意,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這股力量被注入了某種標記,而這種標記讓它隻能被擁有相同標記的人所使用。而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標記應該就來自你們口中的仙宮寶庫。”
“胡言亂語!”流火已然沒有心情再聽魏來說下去了,她冷笑一聲,周身的神力再次滌蕩開來,她認為此刻的魏來說出這番話的目的無非便是為了拖延時間,她沒有理由順應對方的心思。
可這一次麵對再次激發出如此強大力量的流火,魏來卻絲毫不見慌亂,他微笑著身軀一震,隨即一股同樣強大的力量猛然從他周身溢出。
流火的臉色一變,她自然能夠在第一時間辨彆出,這股力量的本質便是他們東境引以為傲的上神之力。
“怎麼……怎麼可能!”流火驚駭的言道,臉上再也沒有了方才的篤定之色。
“我說過,其實這一點都不難。”魏來聳了聳肩膀,如此言道。
……
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然也確實並不太難。
他的不容易在於你得需要很好的運氣將所有巧合湊到一起,而它的容易在於,你隻要掌握了那些巧合的規律,那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魏來一開始同樣無法掌控這股強大的上神之力,但在他祭出那些神兵之時,事情卻有了變化,他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將上神之力灌入如自己的第四道神門,當二者交彙在一起時,那神兵之中頓時爆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威能,而同時魏來也發現隨著這樣的變故,自己對於神力的掌控忽然爭強。他的心中念頭一動嘗試了幾次之後,這才發現,這樣變化的緣由是因為那些神兵本就來自仙宮寶庫,它們被仙宮寶庫設下了某種印記,故而可以輕易動用那股力量。
而魏來一旦將自己的第四道神門全力催動,那樣的標記便會被上神之力們認為,是魏來所帶有的標記,故而上神之力也瞬息變得對魏來親和了起來。
……
這樣的變故,對於流火來說近乎是顛覆認知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嘴裡言道:“那又如何!你有些許上神之力,你以為你就能與東境對抗嗎?”
流火冷笑言道,身子猛地衝殺而出,她的手中一把燃火的神劍猛地湧現,順勢便朝著魏來的麵門一劈,魏來卻再無懼色。
他不僅發現了這上神之力的秘密,同時隨著上神之力湧入身軀,他能肆意調用之後,關於這些上神的其他秘密,也隨即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看著殺來的流火,眸中卻是金光璀璨。
他看得真切,這流火的身軀上閃爍著十道神門,但最後兩道神門卻被金色的光芒籠罩,與前八道神門的神力流轉截然不同,那兩道神門顯得死氣沉沉。
魏來露出了冷笑,白狼吞月被他握在手中,他周身的七道神門共振,金光萬丈的上神之力湧動,在那時刀劍相遇。
巨大的氣浪朝著四周席卷開來,周圍那些防禦的士卒在那股氣浪之下,紛紛被掀飛在地,幸好一旁的蕭牧早有警覺,將周身的靈力激發,化作一道靈力屏障,將眾人即使的保護在內,這才免去了他們的一場無妄之災。
而數息之後,流火與魏來的身子都退去數步,從二人的狀態上來看,都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勢,似乎這一次對拚雙方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但流火卻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站定身子,將自己體內的力量平複下來,看向魏來的目光憤怒與驚恐交集:“怎麼可能!你沒有理由能抵擋下這一招的!”
她有些氣急敗壞的怒吼道,看模樣是已然亂了方寸。
就算魏來能夠掌握那上神之力,但對方隻有七門的修為,所能調集的上神之力遠不是她這個洞開了十門的上神的對手,可方才的交手中,對方卻與她勢均力敵,這是流火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變故。
“你覺得你們高高在上。”
“與我們凡人有雲泥之彆,可實際上在那些真正的掌權人的心中,你們同樣也是低賤之人。”
“他們鎖住的不是凡人的九門,是除了他們以外所有人的九門!”
“你的第九道與第十道神門,不過是上神之力在你們體內營造的假象!”
“你們根本不是就什麼高高在上的神,隻是一個開了八門,可以動用上神之力的凡人而已!”
而與此同時,魏來冰冷的聲音在流火的耳畔響起。
那平靜的聲音在這時卻宛如一道驚雷,讓流火的耳膜發顫,心神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