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孟懸壺(1 / 1)

吞海 他曾是少年 1793 字 2個月前

“殺他?為什麼?”孟懸壺的話在眾人心頭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當下那孫大仁便大聲的問道,對於孟懸壺此言他多有不解與困惑,同時也極為震驚。

天道的具象化對於眾人而言本就是一件極為震驚的事情,而天道還要對魏來出手,這一點於眾人看來更加的匪夷所思。

“天道是天地秩序的具象化,就像人有活著的本能,天道也有維持世界正常運轉的本能。”孟懸壺對於孫大仁的一驚一乍並未表現出半點的驚訝,反倒神情悠閒的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對於眾人的疑惑,他表現出了出人預料的耐心。

“而這個家夥,動用了這十萬陰魂吞納了燕庭氣運,想要讓已故的大虞王朝重現人間,這本身便是一件破壞天地秩序的事情,其給這方世界帶來的潛在危害本就是不可估量的事情,天道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聞這話,眾人都多少未有明白,孟懸壺話裡的意思。

“當年世人皆知,大虞朝的命數未儘,如今重新奪回天命,又有何問題?”這時一旁的虞桐皺著眉頭上前問道。

魏來會因為逆轉天命而被毀滅的話,那他虞家的十萬陰魂的下場又會如何?

這個問題虞桐身為虞家後人自然極為敏感。

孟懸壺低頭看了他一眼,眸中露出了然之色,似乎隻憑這一眼便洞穿了虞桐的身份,然後孟懸壺低語道:“犯下的錯誤的代價,遠遠比修正一個錯誤來得簡單得多!”

“這憑什麼?就因為這樣阿來就該死?”孫大仁聞言頓時不滿的嘟啷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遮掩,直直的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孟懸壺自然也將之聽得真切,他麵色平靜的言道:“天道隻講利弊,從不近人情。”

聽聞了這一番對話,眾人的心頭對於魏來的處境也愈發的擔憂,龍繡孫大仁之流自然是耐不住性子,之前幾次嘗試與這白色光芒中的魏來對話都沒有結果,此刻又聽聞這樣的說辭,當下再也無法冷靜下來,紛紛開始祭出殺招試圖以蠻力破開這白色光芒包裹而成的球體。

可天道所鑄成的防護又豈是那般容易可以破解的東西,莫說是孫大仁與龍繡,就是擁有聖境修為的滿朝元與古應龍在接下來全力出手之下,這道白光所形成的結界,也依然是紋絲不動。

就在眾人心頭焦急卻又一籌莫展之際,一個聲音卻忽然響起:“師尊……你能救他的,是嗎?”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尋聲看去,卻是那之前被衛流芳所傷倒地不起的徐玥。

此刻她艱難的站起身子,臉色蒼白,目光卻懇切的看著穹頂之上的孟懸壺。

孟懸壺也在這時看向徐玥,他的眼睛忽然眯起,在那一瞬間眸中有一道了然之色一閃即逝,他沉聲道:“你果然沒事。”

徐玥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她沉聲道:“師尊修為通天,弟子無奈,隻能裝瘋賣傻,蒙混過關。”

二人這番對話落在旁人耳中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但站在孟懸壺身後的魏錦繡聞言卻不免心頭一震,臉色有些變化——她與魏來以及徐玥有些相處,徐玥的變化她也看在眼裡,她一直認為徐玥是因為心魔作祟,方才變成了這般模樣。如今這層偽裝被捅破,也就意味著自己這位師妹,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恢複了記憶,方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斬塵之法,斬斷的是紅塵因果,以魏錦繡對於因果之道的了解,她可是想不到任何辦法能夠恢複一個人的因果。

而魏錦繡在心中震驚著此事,孟懸壺與徐玥之間的對話卻還在繼續。

“你很聰明,比我這些弟子都要聰明。”孟懸壺笑著感歎道,絲毫不避諱他的其餘門徒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後,語氣中對於徐玥的誆騙也並無半點惱怒之意。

“我幾乎就要被你騙你了。”

“師尊修為通天,弟子這點把戲在師尊麵前不過是班門弄斧,讓師尊見笑了。”徐玥神色平靜的應道,目光卻越過了孟懸壺,看向他身後那團白色的光暈,顯然即使到了這時,徐玥心頭心心念念的依舊還是魏來的安危。

孟懸壺對於徐玥的恭維並不放在心上,他繼續言道:“我可沒有什麼通天的修為,事實上在你入門時,我也不過七境修為。”

“當年青冥學宮的幾位執教中,數我天賦最低,比不得魏振、呂長袖以及江浣水之流。”

孟懸壺這樣說著眾人的眉頭都不免一皺,他所提及的名諱中出了江浣水,眾人都並未聽聞,更何況聽孟懸壺的意思,似乎當年他還曾經在青冥學宮做過執教,但在眾人的記憶中,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

但孟懸壺卻並無為眾人解惑的心思,在那時繼續言道:“哪怕是這斬塵之法,你們中的大多數,理解都在我之上。”

“尤其是你與錦繡,天賦之卓絕,都遠勝於我,收你入門看重的就是你們的資質,我想在你們的身上尋到破開八門、九門甚至抵達更遠的未來的關鍵。”

“隻是可惜,你們兩個都太讓我失望了一些,一個被紅塵之人糾纏,最後不得不動用大湮之法,可及時如此,心卻早已不淨,難成大器。”孟懸壺這樣說著身旁的魏錦繡不由得低下了頭,她明白自己的心思終究沒有瞞過孟懸壺,然後孟懸壺的聲音又接著響起:“至於你嘛,天賦修為更加卓絕,但最後卻為了紅塵之事,不惜誆騙於我,著實讓我失望。”

話說道這裡,本應該勃然大怒的孟懸壺卻忽然展顏一笑:“但幸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破開九門的關鍵,甚至可以以此一路高歌猛進,一直抵達……”

說到這裡,孟懸壺的眉頭一挑,周身一道道神門亮起,而隨著那些神門的接連亮起,孟懸壺體內的氣勢也開始無節製的向上攀升。

很快,他的周身便有足足九道神門亮起,而一股堪稱毀天滅地的威勢也從他的體內溢出。

哪怕是擁有聖境修為的滿朝元以及古應龍等人在那股氣勢下,也覺得呼吸不暢,臉色慘白。

“人力終有儘時,從人這種生物誕生那時起,八門就是我們的終點,而想要抵達九門,就得付出些東西,譬如人性。”

“而再往前走,需要付出的東西就更多了一些,我一直未有想到到底應該如何做到,直到在你的身上,我明白了這一點。”孟懸壺低頭看向徐玥,這般言道。

徐玥一愣,卻是不解此言何意。

“斬塵宮建立的初衷,至少說明麵上的初衷是為了給東境提供足夠的新鮮血液,也就是所謂的東境上神。畢竟在未有抵達那層境界之前,哪怕是東境上神,壽命也有他的極限,而斬塵宮所謂的斬塵之法,可以讓修士斬斷紅塵,從而讓身軀無限接近東境上神們的需求,也就是所謂的無垢神軀。”

“而這樣的身軀,待到那些上神門壽元將儘時,他們就可以通過將靈魄降臨此間,從而在身軀中重生,並且在短時間內恢複戰力。”

“不過這個過程也很是漫長,你們從入門那時起,東境便會派出壽元將儘的上神將靈魄與你們相連,約莫十餘年的相互滋養後,他便可以隨時奪舍你們,而你們也可在這個過程中,修為不斷增長,給你們一種斬塵便是修行的錯覺。”

孟懸壺款款而談,對於周圍自己那些弟子愈發難看的臉色卻是視而不見。而孫大仁等人更是心底發寒,他們很明白,孟懸壺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將這些稱得上是辛密的事情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們,顯然是並未打算,放他們活下去。

而偏偏此刻他洞開的九門,給眾人帶來的壓力卻是無比巨大,雖然未有交手,但眾人都明白,即使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這時出手,也不見得能是他的對手。

孟懸壺卻並未理會眾人的心思,在那時繼續說道:“而這就是破開第九門,去往更高層次的關鍵。”

他這樣說著,目光再次落在了徐玥的身上。

“以往我所想的始終是靠自己的力量去修行,卻破門,直到那日你擊潰了我編織的幻境,我才豁然醒悟,原來從一開始就身懷寶庫,卻從未想過如何去使用。”孟懸壺這樣說著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張狂與放肆了起來。

他的一隻手在那時伸出,朝著自己身後的那群弟子張開。

斬塵宮的弟子們紛紛臉色一變,在第一時間便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但是他們的力量又豈是此刻洞開了九門的孟懸壺的對手,他們才堪堪運集起周身的靈力,下一刻,各自體內的氣息運轉便被孟懸壺所瓦解。

這其中還不乏有跟隨孟懸壺修行多年的,修為已經抵達聖境的弟子,他們都在孟懸壺的手下顯得毫無反抗之力。隻是眨眼的光景,眾人便已然動然不得。

“師尊你要做什麼?”

“我等對師尊忠心耿耿師尊為何如此!”

哪怕是這些已經斬去大部分紅塵之人,在死亡的陰影下也紛紛是亂了陣腳,不斷有人朝著孟懸壺大聲的言道,試圖以此為自己求得活命的機會。

但此刻的孟懸壺,顯然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皮的準備,對於自己這些弟子的哀求充耳不聞,他伸出手掌在那時猛然握緊,然後那些弟子的身子在同一時間猛地一震,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就這樣被孟懸壺從他們的體內拉扯而出。

那些光芒被拉扯出的瞬間,斬塵宮的弟子們紛紛臉色慘白,更有甚者在那時像是被人抽乾了體內的力量一般,紛紛跪拜在地,而那數道金光也在這時不斷的掙紮,一張張模糊的身形在那金光之中時隱時現。

“孟懸壺!你要背叛東境嗎!”

“東境的怒火不是你區區一個凡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而同時一道道威嚴的聲音也從那些金色的人影口中響起。

孟懸壺卻淡淡一笑,然後嘴裡言道:“聒噪。”

此話一落,他的嘴猛然張開,那數道金色的光芒便在這時不由自主的被拉扯著扭曲的湧入孟懸壺的嘴裡。

而同時孟懸壺周身的氣機隨著將那些金光的吐納再次攀升,第十道神門與第十一道神門相繼亮起……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