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如此果決的回應讓魏來一愣。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夠為你父親報仇?”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女問道,心底卻隱隱覺得,這少女的目的恐怕遠不止她說的那般單純。
少女隻是一笑,並無回答魏來的意思。
魏來也隻能作罷,畢竟幫助這少女是那神劍的指引,魏來並不認為這神劍能做出什麼危害他的事情來。
這樣想著魏來也就收起了繼續追問的意思,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流火。”少女目光直直的看著魏來,輕聲應道。
“流火?”魏來叨念著這個名字,暗道這名字不像是個名字,反倒像是個代號。
不過少女的古怪遠不止名字這一點,魏來倒也不覺有多詭異,他點了點頭,又言道:“你的仇人是誰,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會想辦法為你報仇的。”
名為流火的少女聞言不置可否,隻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魏來的眉頭一皺,也不再追問,在微微思慮之後,點了點頭,言道:“也好。”
說罷這話,他轉過了身子,就要領著少女離去。
流火沉眸看著背對著她的魏來,她的雙眸緩緩眯起,一頭紅發忽的無風自動,雙手握緊,一股氣機開始在她的周身凝聚。
魏來的心頭一動,也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異樣,他幾乎下意識的運轉起周身的靈力,就要回身。
而就在這個刹那。
嘩!
一道巨大逆流聲忽的從城外傳來,那聲音轟鳴,宛若驚雷,整個三龍城在那一瞬間都為之一顫。
百姓們紛紛側眸看向那處,卻見那渭水方向忽的有滔天巨浪湧起,那巨浪之高足足有十餘丈開外,決計不會是正常水流激蕩所能掀起的大浪。
連同魏來在內的三龍城百姓都在那時心頭一顫,驚駭的看著那處。
那滔天的巨浪並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散去,放到不斷升騰,最後化為近百丈大小,幾乎籠蓋了天地,整個三龍城都在那時陷入了黑暗。
暗暗聚集起周身靈力的紅發少女也被這般異象所震,凝聚起來的靈力散去不少,同樣皺眉看著那忽然湧起的渭水。
巨浪越升越高,竟然在最後化作了一條巨大的水柱盤旋糾纏著朝著此處湧來。
百姓們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忙不迭的四處逃竄,魏來皺眉立在原地,周身靈力奔湧。
他不知道這滔天巨浪為何而起,又為何會湧入三龍城中,隻是隱隱有種預感,這巨浪是衝他而來。
畢竟三龍城沿渭水而居,數百年來,渭水安然無恙,城中不乏祭祀渭水龍王的神廟,此地雖歸燕地管轄,但哪怕是敖貅被冊封為昭月正神春風得意的日子裡,這三龍城他也不敢染指,這百年來,三龍城的行雲布雨之權一直都在渭水神域的手中,但渭水神域也並無偏頗,這些年三龍城也算得上風調雨順,因此民間對於渭水龍王的敬意素來極高。
以至於這場無妄之災,任何人都未有預料。
隨著那巨大的水柱朝著三龍城湧來的速度也來越來,距離三龍城也越來越近,魏來的眉頭隨即越皺越深,周身的靈力也愈發的洶湧,魏來不知禍由何其,但身為魏王,保護寧州百姓安全,他自然責無旁貸。
這樣想著魏來周身的靈力被愈發迅猛的聚集,五道神門紛自亮起,各色華彩湧動,籠罩在他的身軀周圍。而正想著如何專心應對這浩大水柱的魏來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那位紅發少女,在看見魏來周身神門中湧動的異象時,那紅發少女的臉色微變,瞳孔中有異色閃動。
而這時那滔天巨浪化作的水柱終於湧動到了三龍城的城郭前,魏來的雙眸眯起,身子猛地朝前踏出一歩,而那洶湧的水柱也在那時似乎有所感應一般,調轉了馬頭,直直的衝向魏來。
二者猶如流星一般用儘全力的奔向對方。
水柱浪湧濤狂,魏來渾身青筋暴起,一隻手猛然握拳用儘渾身的氣力朝著那水柱轟去。
驚慌逃竄的百姓們也都在那時瞥見了少年逆流而上的身影,大抵是這樣的情形於這些尋常百姓看來太過不可思議了一些,一時間眾人竟然駐足,紛紛側眸看向那處。
而這時,魏來的拳頭也終於要與那水柱相遇。
就在眾人以為這將會是一場電光火石一般的交鋒之時,那洶湧的水柱卻忽的停滯,水柱中一隻滿是褶皺的手慢悠悠的伸了出來。
或許,說是慢悠悠,這樣的辭藻都有些不甚恰當。
那隻手伸出的速度著實太慢,就像是一顆枯樹在春日陽光中不願死去,顫顫巍巍的試圖生長枝丫。
但饒是如此,那慢悠悠的手,卻依然不偏不倚的擋在了少年勢若雷霆萬鈞的拳頭麵前。
二者之間的對比鮮明。
一個行將就木,一個氣勢洶洶。
但就這這樣的二者,在相遇的瞬間,魏來的身軀一震,周身浩大的靈力被儘數卸去,身子也隨即停下。
“嗯?”魏來的臉色在那時一變,這一切當然並非他的意願,而是在與那手掌接觸的瞬間,一股詭異的氣機將他的渾身包裹,然後他周身浩大的靈力便在那一瞬間散去,攻勢也隨之停滯。
魏來知道對方能夠在一瞬間做到這些,那麼同樣若是對方有心取他性命,恐怕他也決計不會有半點反應的時間。
他抬頭看向那水柱,這時水柱中一道身影已經完全浮現。
卻是一會穿著青色長衫,白發垂腰的老人。
老人抓著魏來的手,微微凹陷的眼眶中光芒閃動,正直直的盯著魏來。
那是一種很古怪的目光,沒有魏來想象中的殺機與怒意,有的隻是濃鬱的困惑與不解,就像是魏來的身上藏著些什麼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一般。
“閣下是渭水的神祇?”
“我寧州數百年來與渭水素來相安無事,今日閣下驚擾我寧州百姓,意欲何為?”魏來不喜老人的目光,他沉著眉頭低聲問道。
老人卻像是沒有聽見魏來的話一般,依然直勾勾的看著魏來,良久之後,方才問道:“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