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魏王駕到(1 / 1)

吞海 他曾是少年 1808 字 2個月前

寧州,寧霄城。

阿橙獨自坐在州牧府的庭院中,單手托著下巴,目光空洞的看著遠處發呆。

“阿橙姑娘。”忽的一陣腳步聲傳來,一位男子緩緩走到了阿橙身旁。

阿橙回過神來,起身看了男子一眼:“蕭將軍,有魏公子消息嗎?”

蕭牧聞言搖了搖頭:“還沒有。”

阿橙的臉上的神色一黯,低下了頭。

兩個月前魏來離開寧州,隻身前往泰臨城。

阿橙與蕭牧等人都知此行凶險,百般規勸,卻架不住少年心意已決,最後也隻能依他獨自離去。

這一去便又是一個月的光景,泰臨城那便傳回消息,言說魏來獨闖龍驤宮,將禁軍統領袁成斬於馬下,又逼得袁通下詔封他為魏王,之後更是強闖太廟,當著祖帝袁淵陰魂的麵殺了太子袁袖春,隨後全身而退。

這消息傳來,寧州上下振奮不已。

可接下來足足一個月多的時間,魏來卻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消息。

“他到底去哪裡了呢?”阿橙皺眉自語道。

蕭牧見她這般模樣,正要再說些什麼。

“讓開!我今天就要見蕭牧與楚橙!”吵鬨聲忽的從州牧府門的方向傳來。

阿橙與蕭牧互望一眼,似乎都知道來者的身份,臉上的神色於那時都變得有些凝重。

二人起身看向那處,卻見數道身著見著的身影擺開了護衛在門口的紫霄軍的阻攔,快步朝著此處走來。

而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年紀三十出頭的白麵男子。

“唐觀,你來這裡做什麼?”遠遠看見對方,阿橙的臉色便冷了下來,語氣不善的問道。

江浣水死後,寧州已經與燕庭撕破了臉皮。

寧州地界北與齊國接壤,東與大楚相鄰,南邊是茫州,西邊便是泰臨城所在的固州。

江浣水一死,無論是對於燕庭還是齊楚兩國的威懾力便大大下降,雖也保不齊,齊與大楚會不會在這時來個釜底抽薪。

於是江浣水一下葬,魏來便令嶽平丘帶著三霄軍前往寧州邊境,以防兩國落井下石。

但三霄軍的軍力在這幾年被一削再削,隻有二十萬的架勢,防禦齊與大楚已經捉襟見肘,斷是沒有餘力再與燕庭抗衡,於是阿橙在與魏來商議,去了一趟茫州,向茫州借兵,拱衛寧州。

阿橙是楚侯楚嵐天之後。

即使楚嵐天已經死了十餘年,但楚侯的威名尚在,茫州各個宗門、門閥間對於當年楚嵐天收回茫州都感恩戴德。當年若不是楚嵐天修書於茫州,壓下了茫州各部,說不得,茫州便已經大軍出境,直取泰臨城,誓與燕庭拚個你死我活。

對於阿橙的請求,茫州各部很快便有了回應。

戍邊大將唐鎮抽調出了十萬精銳,而茫州各個宗門門閥也派出了精銳弟子共計萬餘人,一同被唐鎮長子唐觀帶領著趕赴寧州,駐紮於寧霄城外,隨時馳援各處邊關。

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是流傳到後事,那也算得上是一段初心不改,風骨傲然的佳話。

隻可惜佳話之所以是佳話,便是因為這世上罕有。

佳話裡的人與事又哪有那麼容易遇到,這世上的人,熙熙攘攘,卻大都隻是為名利往來。

區彆隻是在於有些人看得重些,有些人看得輕些而已。

且不說那位以前曾是楚侯部將的唐鎮將軍到底為人如何,但遺憾的是,他的這位兒子,唐觀顯然並不那種高風亮節之人。

約莫從半個月前,魏來始終沒有消息的情況下,唐觀便在數次寧州高層的會議上提議要從茫州抽調更多的軍隊進入寧州,同時多次以寧州提供給駐軍軍餉太少而對著蕭牧等人發難。

前者聽上去是好心,但派往邊關的三霄軍短時間內不可能調回,茫州大軍一旦進入寧州,那便是客大欺主,屆時這寧州到底是誰的寧州可就不好說了。

麵對阿橙的質問,唐觀還算的恭敬的朝著阿橙行了一禮,然後入常言道:“我剛剛接到泰臨城中暗碟消息,言說皇後金芸兒已經回到了泰臨城,雖然並未對外宣稱什麼,但她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恐怕那位新晉的魏王已然凶多吉少。”

阿橙皺起了眉頭,再問道:“你想說什麼?”

唐觀笑了笑:“我知道姑娘也好,蕭將軍也好,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唐某人何嘗不是?”

“我早已聽聞過魏公子的名號,對其仰慕已久,此番來到寧州恨不得與其秉燭夜遊,促膝長談。隻可惜天妒英才,不許此等人傑,人間見其白頭。”

唐觀一臉痛心疾首,但說道這處,話鋒一轉:“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切不可太久沉寂悲切之中……”

“我聽說前些日子邊關傳來了消息,大楚已經派了使臣前來寧州,說是吊唁州牧,實則是來一探虛實,說不得還有威逼利誘,招降之意在。”

“寧州此刻腹背受敵,燕庭亦虎視眈眈,若是不加派駐軍,寧州恐有閃失,如此一來又豈能對得住魏公子與州牧大人?”

說來道去,唐觀的目的也隻有一個,就是想要加大自己對於寧州的控製。

蕭牧與阿橙的眉頭都在這時皺起,雖然他們都明白唐觀的野心,但以的寧州現在的處境,卻是不敢與之撕破臉皮。

二人正醞釀著措辭,想著如何回絕對方時。

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卻忽的從府門外傳來。

“誰他娘的在放屁!”

“你全家死了,我兄弟也不會死!”隻見扛著一柄大刀,光著膀子,滿頭大汗的孫大仁從府門處邁步走來,口吐蓮花的罵道。

他此刻露著的上身上滿是橫肉,幾個月以來不眠不休的修行,連下巴處都生滿了胡須,看上去頗有幾分綠林惡漢的感覺,與以往的模樣倒是有了天壤之彆。

唐觀的臉色微變,但卻極力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孫兄弟與魏公子兄弟情深,在下能夠理解,但在事實麵前,光憑一張嘴叫嚷是於事無補,與其那樣倒不如好好商議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唐觀如此言道。

哐當。

孫大仁手中的大刀,落在了地上,那刀顯然不是凡品,刀身極重,落地之後,將地麵生生砸出了個窟窿。

“我問的是,誰說我兄弟死了!?”孫大仁哪裡會聽唐觀那一套看似有理,實則毫無幫助的大道理。

他盯著對方,大聲的再問道。

唐觀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他的聲音也隨即被自己壓低:“是我在泰臨城中的暗碟傳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上麵寫了我兄弟死了嗎?”孫大仁根本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當下便再問道。

唐觀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他言道:“金芸兒半個月前為了追捕魏來親自出馬,半個月後她完好無損的回到了泰臨城,而魏公子到現在還了無音訊。”

“說句難聽的話,他若是活著,爬現在也該爬回寧霄城了!孫兄,你覺得在下說得有問題嗎?”

“呸!”孫大仁啐了一口唾沫,“當然有問題!”

“老子隻知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個金芸兒是死是活,和我兄弟有什麼關係!?”

孫大仁胡攪蠻纏的態度讓唐觀有些無從下手,他皺起了眉頭,語氣終於變得冷冽了起來。

“孫兄弟,我們現在正在商議如何應對寧州的麻煩,這可不是你撒潑打諢的地方。你若是願意聽,就在旁好好聽著,若是還要如此胡攪蠻纏,就彆怪我唐某人翻臉不認人了。”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怎麼個翻臉不認人法。”孫大仁一把又將那大刀抗在了肩上,冷笑著看著對方。

唐觀瞟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阿橙與蕭牧,知曉二人的態度明顯便是默認了孫大仁的舉動。

說不得這背後還是二人故意慫恿,想要以此逃脫方才增兵的話題。

他心頭一橫,冷笑道:“好!既然蕭將軍與楚姑娘不敢管教你,那今天唐某人便越俎代庖一會,好好教教孫兄什麼叫禮義廉恥,什麼叫輕重緩急。”

這話說罷,他的身後便有數道身影在那時竄出,作勢就要殺向孫大仁。

轟!

可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身影忽的落在了唐觀與孫大仁之間,那是一尊身形巨大,穿著甲胄的陰兵,手持一把寬大的重劍,劍身之上隱隱有金光閃爍,渾身陰氣彌漫,直教人心底生寒。

他寬大的長劍一轉,化砍為拍,朝著圍在孫大仁身前的眾人一掃,數位唐觀帶來的茫州子弟,身子便在那時被拋飛,重重的落在數丈開外,一時間哀嚎不絕。

眾人皆是一愣,隻有孫大仁的眸子眯起,眼中帶著些許果然如此的笑意。

唐觀同樣被這樣的變故嚇了一跳,他舉目四望,想要弄明白這到底是何人的手段。

“何方宵小裝神弄鬼!”雖然心底驚詫,但表麵上唐觀還是穩住了心神,沉聲朝著四周喝道。

轟!轟!轟!

但回應他的卻是三道與之前如初一則的轟響,又有三道與之前的陰兵生得一模一樣的事物落在了他的跟前。

四尊陰兵,模樣並無差異,但手中所持之兵器,卻各不相同,有握劍者,有持刀者,亦有握槍戟者,但無一例外,這些兵器所彌漫出來的氣機都極為強悍。

雖然這四尊陰兵,與阿橙蕭牧記憶中的事物有所偏差,但熟悉的氣息都還是讓二人在數息之後,反應了過來。他們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隻可惜唐觀此刻並未有心思注意到二人臉上的神情變化。

他一臉驚懼的朝著四周繼續吼道:“閣下到底是誰?”

一道身影在那時緩緩落在了四尊陰兵的身前,眯眼看著唐觀,言道:“一個死人而已。”

唐觀上下打量著對方,是一位看上去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從未見過此人,心頭不免疑惑:“什麼意思?”

那少年笑了笑,反問道:“不是閣下口口聲聲的說我已經死了嗎?怎麼到頭來還問我是什麼意思?”

唐觀的心頭一顫,在那時反應了過來,他的瞳孔放大,聲音打顫:“你是……是魏來?”

這話出口,那少年臉上的笑意驀然收斂。

肅殺之色漫上他的眉梢,他厲聲喝道:“放肆!”

“大燕魏王在此!爾等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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