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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起來。
雲層就像是被誰撕開了一個口子一般,轉眼便是大雨傾盆。
羅相武仰頭看著那個站在高處的少年,心底方才卸去的不安,又湧了上來。
少年卻並不願意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他的腳尖點地,身子輕如鴻雁一般從土堆上躍下。羅相武摸不清他的虛實,他不得不嚴陣以待。
“結陣!”他怒吼道。
身旁的蒼羽衛們應聲而動,很快便放下了手中的鐵鍬,一把把神機弩被他們從腰間摸出,烈羽箭上弦,根本勿需羅相武指揮,拖著火紅色羽翼的利箭便割開了密密的雨簾,直去向從土堆躍下的少年。
轟!轟!轟!
一連串急促的悶響在他們的頭頂炸開,雨粒被巨大力道撕爛、燃燒,化作層層霧氣,還未落地便又向著天際升騰。密密的霧氣遮擋了羅相武的視線,他並不能看清那霧氣後本該如虎狼而至的少年,此刻究竟身在何處。
土坑中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沉眸看向那升騰而起的霧氣。
霧氣散去需要一些時間,雖然算不得太久,卻讓羅相武倍感煎熬。
雨卻越下越大,不過數十息的光景,諸人的腳下便堆積一層蓋過他們腳踝的積水。
霧氣漸漸散去,霧氣背後的景象也變得清晰。
但那裡沒有羅相武想找的東西,隻有幾把烈箭插在土堆的上,周圍的泥土呈爆炸似的散落,很顯然,這轟鳴的烈羽箭並沒有傷到魏來。
可魏來又去哪裡了呢?這個疑問湧上了羅相武的心頭,也同樣困惑著周圍那些蒼羽衛的士卒。
他們在散去的霧氣中緊張又小心翼翼的四處觀望,試圖尋到魏來的藏身之所,畢竟一個大活人不應該在這短短的數息光景裡便消失不見。
他們看得仔細,羅相武甚至邁步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砰!
可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一聲悶響升起。諸人警覺的看去,卻見一位士卒的身子猛地栽入積水中。
“王大!”周圍熟識那人的士卒頓時發出一聲驚呼,蹲下身子就要扶起那人,可那身子的四肢卻無力的垂下,似乎已經失了生機。抱著王大屍首的士卒將他的身體扶正,便見那屍體頸項處有一道細小卻綿長的血痕,很顯然,這便是取走王大性命的“罪魁禍首”。
“老大,這……”梁冠的臉色有些發白,這一些發生得著實太過詭異,他們甚至都沒尋到敵人在何處,對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取下了一位同伴的性命。
羅相武的臉色同樣並不好看,他張開嘴正要說些什麼,可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他們的身後便又響起了一聲悶哼,諸人趕忙回頭,卻見又是一位同伴與王大以同樣的方式栽倒在地。
諸人心頭一寒,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刀劍,神情緊張的四處觀望。
羅相武已經沒有心思去查看另一位死者的傷勢,他同樣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喝道:“不要慌,隻是障眼法之類的手段,那個家夥我檢查過,隻有武陽境一重的修為,這樣的手段他用不了幾次!”
這些士卒跟隨羅相武多年,自然對其極為信服,聽他此言眾士卒心頭的慌亂稍緩。羅相武見狀,心頭暗暗鬆了口氣,但表麵上依然是不動神色的言道:“結成環陣。”
蒼羽衛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若是換做一些江湖人士遇到這樣詭誕的情況恐怕早就四散而逃,而這些士卒在聽聞羅相武的命令後,卻是令行禁止,不過數息光景便結成環形,握著各自的刀劍,沉眸緊張的注視著前方。十六人相互守望,羅相武以為除非那魏來真是山精鬼魅。否則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再無偷襲的機會。
雨還在下,土坑中的積水漸漸蓋過了諸人的膝蓋。諸人卻緊張的四顧,並無閒暇理會這被泥水浸泡的不舒適感。
或許暗處的魏來也意識到不再有出手的機會,足足百息的光景過去,也並未有再發動進攻。
但這樣下去,也並非良法。
表麵上冷靜無比的羅相武心頭卻暗暗著急,他根本尋不到魏來的蹤跡,而他手下這群士卒,雖說是訓練有素,但長時間的精神緊繃之後必然懈怠,若是那時魏來再出手,事態的發展恐怕就得超出他的掌控了。
為此,他沉眸看了看不遠處,那裡有一處相對平緩的斜坡,可以通向地麵。
“保持陣型,往前方移動。”羅相武的心思果決,這樣的念頭一起便再無猶豫,當下便大聲言道。
打心眼裡說,那兩位甲士究竟是如何死掉的,羅相武的心底同樣沒有頭緒,也同樣有些心頭發毛。既然魏來不敢再出手,他也能夠接受領著眾人逃離此地再做打算的結果。畢竟神廟的傳承固然誘人,但總得有命去拿。
士卒保持著陣型緩緩朝著地麵移動,他們走得很慢,也很小心翼翼,即使是在撤退的過程中,每個人依然目光不曾偏移的緊盯著自己所負責的方向。
“羅大人不是要找神廟嗎?怎麼這就走了?”可就在他們的腳步方才邁出數歩時,一個聲音卻忽的響起。那聲音低沉陰冷,如寂靜山林中鬼魅的呢喃,從四麵八方傳來。
那聲音的響起打亂了諸人的陣腳,這的確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那分明就是魏來的聲音,可他們偏偏尋不到魏來的蹤跡。那從四麵八方響起的聲音給人一種詭誕的錯覺,就好像魏來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他們的……身後。
羅相武見人群四望,暗道不好,趕忙高聲言道:“彆被他的障眼法迷惑,保持陣型,各自看好各自的……”
咚!咚!
羅相武的話還未說完,又是兩聲悶響升起,兩位士卒的身子轟然栽倒在地。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開始在這些士卒之間升起。
他們明明已經做到極致,可還是無法尋到魏來的蹤跡。那個男孩就像是鬼魅一般,收割著他們同伴的性命,而下一個死去的人很可能便是他們自己。
羅相武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的握刀的手開始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
他不明白,一個分明才武陽境一重的小子憑什麼將他與他手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眾人耍得團團轉,他想要尋到魏來與他拚個你死我活,可顯然,就目前而言,魏來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他陰沉著目光看了看那群站在積水中臉色發白的士卒,雨下個不停將他們的衣衫淋得濕透,這支號稱大燕朝最精銳的部隊,此刻卻是狼狽不堪。
也不知那位江神到底在想些什麼,這麼多天的豔陽高照,偏偏在今日降下大雨……
羅相武暗暗腹誹道,可就在這時,他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些什麼。
“撤!”他高聲言道。
士卒們紛紛一愣,但在回過神來之後,便再無半點的疑慮開始快步朝著地麵方向跑去。而羅相武也沒有半點猶豫,同樣催動起他靈台境的靈力,快步奔向地麵。
陣型渙散,羅相武知道這樣必定給魏來更多的可乘之機,可他沒有選擇,他很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他強迫那些士卒保持陣型,但隻要魏來再如法炮製一兩次,再次目睹同伴死去的士卒們很可能便會成為驚弓之鳥,到時候的局勢會變得愈發的難以收拾。倒不如一同快速撤離,或許還可以減少一些傷亡,而再不濟……這些士卒也可用他們的性命為自己的逃生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咚!咚!咚!!
……
隨著羅相武命令的下達,人群開始不顧後果的奔跑,而身後一聲聲悶響卻也在那時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清楚每一聲悶響都意味著一位同伴變作冰冷的屍體,可他們卻不敢回頭——如果可以活下去,誰也不會想成為死去的那個人。
梁冠自然是這個道理最虔誠的擁護者。哪怕他的右臂綁著白布,鼻尖塞著棉球,他奔跑的速度依然快得出奇,僅次於衝在最前方,一騎絕塵的羅相武。
身後的在一連串的悶響之後,忽的靜默了下來,梁冠的心頭亡魂大冒,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個詭異的少年手中,而下一個很快便會輪到他了。
他憋住了渾身的氣力奔跑,可腳下已經漫過腰身的積水卻讓他步履維艱,他看向前方已經跑到地麵的羅相武,大聲喊道:“大人救我!救我!”
這本是病急亂投醫的選擇,就連梁冠自己對此也並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可就在他聲音落下的瞬間,那前方去到地麵上的羅相武卻猛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轉過了身子。
梁冠的心頭一喜,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朝著羅相武伸出了手,再次大聲喊道:“大人!大人救我啊!”
可奇怪的是,分明停下腳步的羅相武卻隻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沒有逃離也沒有施救的意思,甚至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冰冷無比。
梁冠打了個寒顫,卻並非因為羅相武古怪的目光,而是一道比那目光更加寒冷的事物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頸項,那東西劃過他的脖子,隻是輕輕的一下,就像冬日裡乍起的寒風,轉瞬即逝。
然後梁冠便感覺自己渾身的氣力在那一刻被某些東西所抽離,他的身子變得沉重無比,想要邁開的腳步就像是被灌滿了鉛水一般,如有千鈞重。
一股困意襲來,他的眼皮開始不受控製的合上,身子也朝著那灘渾濁泥水傾倒下去。
隱約間,他看見他身前的積水翻湧,一道水柱升起,在不斷的翻湧中化作了一道人影,那人影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邁步走出了積水的土坑,走向站在地麵上的羅相武。他無法看不清他的模樣,隻瞥見那濕漉漉的背影上金色的光芒閃動,像是一條怒目圓睜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