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尺？這個名字有點意思，秦牧笑了笑，問道：“聽說今天藥王宗宗主會親自出來煉丹。”

李尺微微點頭，大胡子跟著一顫一顫的，破有些好笑，他說道：“這可是五年一次的盛會，藥王宗宗主是什麼人物，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今天可謂是這五年來東仙域最大的盛會，而且煉製的丹藥會當場拍賣。”

秦牧微微點頭。

“快看，要開始了！”李尺突然間興奮的說道。

秦牧扭頭看去，卻見兩隊威風凜凜的藥王宗弟子出現，迅速的列成長隊。

此時，一群氣息強橫的人出現在高台之上。

“站在前麵的就是藥王宗宗主嗎？”秦牧好奇的看著台上那個須發皆白，一臉慈祥的老者。

李尺詫異的看著秦牧道：“你竟然不認識藥王宗的宗主？”

秦牧笑道：“在下一直隨師父閉關修煉，這才出關沒多久。”

“哦，原來是這樣！”李尺也沒懷疑道：“你說的那個老者，是藥王宗的大長老甄文才。旁邊那個，身穿錦衣，上麵繡著丹骨海棠花的中年人才是藥王宗宗主，趙海棠。”

秦牧詫異，趙海棠，這個名字有點女性化啊。

“趙宗主因為常年煉丹，身體異於常人，所以他的容貌看上去要比其他人年輕的多....最重要的是，趙宗主乃是玄仙後期的強者。”

秦牧微微點頭，身為藥王宗的宗主，天天跟草藥打交道，修為不高才奇怪...但是他掃了一眼便看出，這個趙海棠的氣息虛浮，修為明顯使用丹藥堆起來的，根基不穩，若是遇上同階高手，必輸無疑。

一聲清脆的鑼響。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上高台。

大長老甄文才上前，聲如洪鐘，朗聲道：“諸位，藥王宗感謝大家來參加這次的丹會，我想大家都是奔著我們宗主來的吧？”

在場的諸位勢力的人紛紛點頭，他們的確是衝著趙海棠來的...五年前的今天，趙海棠煉製出一枚破界丹，現場被人拍下，服用後當場突破。

所以，這些人就是奔著趙海棠煉製的丹藥來的。

“諸位，煉丹需要大量的時間，那我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共飲一杯，本宗主便著手煉丹。”趙海棠大笑道。

“這有點太草率了，這麼大的盛會缺少儀式感啊。”秦牧笑道。

李尺笑道：“大家都是來看煉丹的，誰會在乎那些虛偽的東西。據說十幾年前，同樣是煉丹大會，因為當時的大長老囉嗦了一大堆，後麵被人嫌囉嗦，祖宗十八代都被挖出來罵了一遍。這就導致現在的煉丹大會不敢在浪費大家時間。”

秦牧輕笑，原來是這樣。他本來是打算直接上前找趙海棠的，但是現在對煉丹有了興趣，他也懂得煉丹之術，不知道這趙海棠的煉丹術怎麼樣？畢竟現在的煉丹師很是稀少。關鍵是丹方傳承下來的根本沒有多少。

“快看，那就是陰陽丹爐。”李尺興奮的說道。

秦牧聞聲望去，看到十幾個弟子，抬著一個一人高的巨大金色丹爐走過來，從這些人的腳步看來，這個丹爐最少都是上千斤重。

咚的一聲，丹爐落地，地麵都顫抖了幾下。

這十幾個弟子放下丹爐，並未離開，而是分散排坐在丹爐的四周。

“他們這是乾什麼？”李尺納悶。

秦牧道：“這十幾個人都是火屬性的功法，煉丹離不開火，我估計他們就是丹童吧，負責運功續火。”

“秦朗道友還懂得煉丹？”李尺詫異的說道。

秦牧笑道：“略懂一點！”

此時，趙海棠從高台上落下，朗聲道：“諸位，本宗主此次煉製的乃是七紋丹，九品玄仙境以下的武者，隻要服用便可突破一層。”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尋常突破需要日積月累，有時百十年才能突破一層...這七紋丹能讓人瞬間突破，簡直堪比天地大藥，這誰不想要？

“趙宗主，此次煉製出的丹藥，還是跟以往一樣現場拍賣嗎？”有人問道。

趙海棠笑道：“這是自然，規矩沒變。”

“趙宗主，那就請你趕緊顯神通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說的好像你有本事拍下來趙宗主練出的這顆七紋丹似的？”

“我沒這個實力拍下來，但是能親眼看到趙宗主煉丹也是一件幸事啊。”

這七紋丹連個影子都還沒看到呢？這些人自己先爭吵了起來。

趙海棠笑了笑，道：“諸位安靜，本宗主這就著手煉丹，還清諸位不要大聲喧嘩。”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這七紋丹會落在誰手裡，沒出結果的時候大家都有可能...誰要是在這個時候打擾到趙海棠，導致七紋丹煉製失敗，可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趙海棠轉身，朝著高台上的甄文才點點頭。

甄文才拍拍手，二十幾個妙齡少女端著托盤從高台後麵走出來，每個托盤上都有一個玉匣，裡麵應該是煉製丹藥所需的草藥。

“哎，可惜了！”李尺突然歎氣。

秦牧詫異道：“怎麼了？”

“秦朗道友看到那三個紅衣女子了嗎？”李尺左右看了看，小聲道。

秦牧微微點頭，剛才走出來的二十幾個妙齡女子中，有三個身穿紅衣盛裝打扮過的女子，這三人明顯要比其它女子更漂亮，而且年紀更小，她們沒有修為，年紀絕對不超過十六歲。

“看到了，怎麼了？”秦牧好奇的問道。

李尺小聲道：“她們三個就是用來祭爐的。”

秦牧微微皺眉，道：“什麼意思？”

李尺小聲道：“這每次煉丹，都會精挑細選出三個妙齡少女，不能超過十六歲，而且得是處子之身，關鍵是陽氣最為充盈的時間段出生。這三個女子，會被投進丹爐，用她們命來祭丹爐。”

秦牧眉頭緊皺，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煉丹之法。

“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尺小聲道：“據說是為了增加煉丹的成功率，秦朗道友懂得煉丹，這煉丹不是每次都成功的，但若是用活人祭祀，這煉丹的成功率會大大增加。聽說這丹爐有靈。”

“笑話！”秦牧冷笑，道：“煉丹看的是煉丹術和操控力，丹爐隻是死物，竟然如此愚昧。”

“秦朗道友，慎言！”李尺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傳統都已經延續了不知道多久了，你看大家的神色，都習慣了。”

秦牧環顧四周，這些人一個個臉色興奮...跟那三個臉色慘白滿臉驚懼的紅衣少女截然相反。

這就是人性，在這一刻將最醜陋的一麵表現了出來。

這些人為了丹藥，根本不顧及那三個無辜少女的死活。

“難道就沒有人阻止過？”秦牧好奇。

李尺詫異的看著秦牧道：“誰敢，這個時候誰敢阻攔煉丹的成功，會成為眾矢之的的。這些人隻要丹藥，至於死三個少女對他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我也就是討厭這些勢力宗門的自私無情，才選擇做個散修的。”

“起火！”趙海棠朗聲道。

圍坐在丹爐四周的十幾個藥王宗的弟子周身湧出赤紅色的氣息，幾乎同時抬手，十幾道火蟒朝著丹爐席卷而去。

短短幾分鐘，整個金色的丹爐被燒得通紅，相距百米都能感覺到可怕的炙熱。

李尺小聲道：“下一步就是祭祀了，他們會用這三個少女的鮮血給丹爐降溫，如果這三個不夠，那些白衣女子也會被投進丹爐，她們算是替補。據說有一次，他們總共往裡麵投了十幾個少女才讓丹爐降溫。”

“既然要降溫，水，冰。冰屬性的功法都可以，為何要用活人的鮮血？”秦牧沉聲道。

李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規矩吧。這些少女被投進丹爐，爐蓋蓋上，短短幾分鐘，便是屍骨無存。”

秦牧的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睛微眯，寒芒微微閃爍。

“祭爐。”趙海棠大聲說道。同時，一揮手，三個紅衣少女被內息包裹直接漂浮了起來，朝著丹爐飛去。

這三個紅衣少女滿臉驚懼，嚇得淚流滿麵，拚命的搖頭，哀求的看著眾人，嘴裡發出嗚嗚聲。

“她們的聲音？”

李尺道：“丹爐有靈，為了防止她們吵鬨驚了丹爐之靈，所以她們都被割了舌頭。”

秦牧的眼神突然間縮成了一點，淩厲如刀...這哪是煉丹，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他號稱殺神，殺人無數，但是從來沒殺過一個無辜的人，絕對做不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然而，周圍的武者，卻是一個個興奮的臉龐都扭曲了，因為祭爐之後就是煉丹的環節了，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三個無辜少女，隻希望她們快點死，好讓丹爐冷卻下來。

有人說過，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藥王宗可恨，趙海棠該死，這些人也同樣有罪。這煉丹大會不知道延續多久了，每次都要死幾個少女，這無儘歲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少女慘死丹爐中，消香玉隕，灰飛煙滅。

三個紅衣少女飛到了丹爐的上方，可怕的高溫讓她們四周的空氣都扭曲了，她們無助的看著眾人，眼神充滿了哀求，渾身抖如篩糠，她們才十幾歲，花樣年華，生命才開始就要凋落，豈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