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十方門的主廳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沉默。
這件事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萬一說錯了話，導致十方門萬劫不複，死後怎麼有臉去見十方門的先賢？
誰也不敢輕易開口。
潘越陰沉著臉，“都說話，啞巴了？”
大長老躊躇了一下，道：“門主，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不能貿然行動。我覺得，還是等先拿下秦牧再說。”
潘越臉色陰沉如水，覺得這些慫包實在礙眼。
一點膽量都沒有，怎麼成就大事？
“大長老，明天你親自前往北涼城，將秦牧帶回來。”
大長老微微點頭。
潘越道：“還有，這件事我主意已定，你們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眾人微微皺眉。
潘越現在瘋狂的有些嚇人。
潘越沉聲道：“行了，我們計劃一下，將秦牧拿下後麵該怎麼進行？”
殊不知，就在此時，他們惦記的殺神秦牧，已經到了山腳下。
秦牧神色平靜，抬眸看著通往山頂的石階。
然後邁步往上走去。
“什麼人？”
守在山腳下的十方門弟子看到了秦牧。
這麼一個大活人，不遮不掩，他們看不到除非是瞎了。
秦牧蹬上了第一個石階。
守衛山道的四名十方門弟子直接衝過來，想要阻攔。
嗖嗖...!
四道紫芒，在空中一閃即逝，其實在夜晚還是挺刺眼的，就像是有光芒閃過。
四個衝過的弟子突然身子一僵，雙眼突起，難以置信的看著秦牧，眉心出現一個刺眼的血洞，鮮血徐徐流下，不甘的倒地。
秦牧繼續邁步，一個石階一個石階的往上走去，不急不緩。
反正，夜還很長。
“什麼人？”
這山道上，雖然沒有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那麼誇張，但是相聚十幾米，都會有人把守。
屈指輕彈，之芒閃爍。
四人的眉心同時爆出一串血花，不甘的倒下。
這山道總長差不多五百米。
秦牧不急不緩的往上走去，就像是來遊覽風光的。
但是在他身後，已經多出二十幾具屍體，鮮血染紅了石階。
還真有點十步殺一人的意思。
五百米的山道，對於秦牧來說，本該是幾個呼吸的事，但是他卻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待他登頂，山道之上，無一活口。
秦牧抬眸，看著眼前連綿的建築群，嘴角微微揚起冷漠的弧度。
這建築群，建起來估計得千百年。
但是要毀掉，隻需一夜。
明天太陽升起之前，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十方門了。
對唐豆豆下手，其實還有談判的餘地。
但是對小鳳凰下手，除了死，彆無他路。
山頂，一直巡邏小隊走過來。
秦牧邁步上前。
“什麼人?”這支巡邏小隊，為首的是個五品宗師。
什麼人這三個字，是今晚秦牧聽的最多的。
山道上，他聽這三個字就多達數十次。
沒有言語，直接出手，紫芒在空中一閃即逝。
這個巡邏小隊，包括五品宗師，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紫芒沒入眉心，從後腦貫穿而出，帶起一串串的血花。
接著，便是屍體倒地的聲音。
其實，殺人並不難，就看秦牧願不願意。
這些人的生死，在於他們的態度。
當然，關鍵在於秦牧的一念間。
這一刻，秦牧就是掌握他們生死的神。
“什麼人？”
紫芒迸發，貫穿眉心，屍體倒地。
“什麼人？”
“什麼人？”
秦牧已經對這三個字產生了厭煩。
接下來，秦牧連給對方說出這三個字的時間都沒留。
秦牧身後，一具具屍體倒下，血流成河。
秦牧已經從山底殺上了山頂，走進了十方門的腹地，但是遇到的十方門弟子，連發出警報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下去，估計秦牧殺完整個十方門的人，都沒人能發現。
“你們門主在哪？”
秦牧扼住一位宗師境強者的脖子，問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這位宗師境的強者駭的渾身顫抖，魂飛魄散。
他的內息被一股力量徹底壓製，連一絲都調動不了。
“主，主廳。”
“主廳在哪？”
這位宗師境強者渾身顫抖，手指哆嗦的指著不遠處最大的宮殿。
“謝謝。”
哢嚓...！
這位宗師境被扭斷了脖子。
主廳，潘越臉色越發的陰沉。
他讓這些人暢所欲言。
但是這麼久了，這些人一句話都不說。
“你們什麼意思？是不同意我的提議嗎？”
回答他的還是沉默。
潘越正欲發怒，隻聽大長老道：“門主息怒，這件事畢竟非同小可，大家心裡有顧忌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怎麼說？”潘越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沉默了半響，眼神一狠，道：“富貴險中求，我支持門主。”
眾長老猛的一驚。
連大長老都支持，看來他們再沉默也沒用了。
大長老道：“門主，但是這件事，必須有一個十分完美的計劃，不能貿然行動。”
潘越道：“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
“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想拿下秦牧，逼迫他答應為我們做事。然後再想一個萬全之策，除掉護國衛，最好是能將這件事栽贓給秦牧，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潘越微微點頭，示意大長老繼續。
“雖然我們不想承認，但是秦牧不是好對付的。想要強迫他為我們辦事，就得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然後許以重利。當然，這些隻是為了讓他乖乖替我們辦事。至於事成之後，一個臭名昭著的秦牧，肯定是人人得而誅之，到時我們下手，還能落個美名。”
潘越大喜，眼神瘋狂，“說的好，這天下交給一群普通人來掌管，簡直就是個笑話。現在這個時代，是我們武者的天下。”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潘越猛的看向眾長老。
“我支持門主。”
“門主一心為十方門，我也支持。”
“我沒意見，曆史都是由成功者書寫的，到時候等我們掌控了天下，還不都是我們說了算，什麼篡國謀權，根本不存在的。”
看潘越瘋狂的樣子，加上大長老都答應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再說，如果這件事真的成功了，功勞簿上必將有他們一筆，往後的歲月，必將被十方門的後人傳頌。
“好，隻要我們齊心合力，何愁大事不成。”潘越瘋狂的大笑。
“我有意見。”
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潘越的笑聲猛的止住。
其他人也是臉色微變。
這個時候大勢已定，還有那個不開眼的敢反駁瘋狂的潘越，不怕被直接斬殺嗎？
不過，當眾人聞聲望去，不禁都怔了怔。
隻見一個俊美如妖的青年，斜靠在門框上，神色玩味的看著他們。
“你是何人？”大長老立刻回過神，厲聲道。
“秦牧。”
“他是殺神秦牧。”
有兩個十方門的長老驚呼出聲。
這兩人下午在動物園跟秦牧打過照麵。
眾人皆被嚇了一跳。
連潘越都有些懵。
秦牧？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秦牧緩緩的邁步走進去，淡漠道：“你們的野心倒是不小。”
眾人還是有些懵。
秦牧突然出現，讓他們一時間根本回不過神來。
“秦牧。”潘越突然一聲厲喝。
秦牧抬眸看著他，“你是？”
潘越又驚又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我十方門？”
秦牧無語至極，他人已經都站在這裡了，還有什麼大膽不大膽的。
眾長老倒是被潘越這一聲怒吼驚醒。
一個個驚怒交加的看著秦牧。
大長老突然怒吼道：“來人。”
可是，過了許久，也沒見有弟子回應。
“來人。”大長老臉色微變，再次大吼一聲。
這次終於有了反應。
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宗師境的強者慌張的跑進來，驚慌失措的大喊：“門主，敵襲，有敵人闖進來了，守山道的弟子都死了，外圍的巡邏隊也都死了。”
潘越等人臉色大變。
這般說來，秦牧就不是偷偷潛伏進來的，而是殺進來的。
秦牧一路殺到了他們麵前，整個十方門，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什麼前來講和的，什麼秦牧怕了，都是狗屁。
他們的推測大錯特錯。
秦牧帶著女兒在北涼城遊玩，根本不是因為忌憚十方門，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說白了，就是根本沒把十方門放在眼裡。
如果這時候他們還想不明白，那一把年紀真的是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潘越猛的看向秦牧，眼底殺機閃爍。
他們各種計劃，各種猜測，幾乎連日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妙生活都想到了。
結果，這些都是他們在自娛自樂。
秦牧一路殺進來，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將他們打的暈頭轉向，臉都被抽腫了。
潘越等人覺得，自己這些人現在在秦牧眼裡，肯定是一副跳梁小醜的樣子。
怒，無儘的憤怒在眾人心裡滋生。
這就像一個人得知自己中了彩票，將以後的美好生活都規劃好了，什麼香車美人，豪華彆墅，結果發現自己隻是喝多後產生的幻覺。
“秦牧，你該死。”潘越咬牙切齒的怒吼。
秦牧走過去，在一個位置上坐下，抬眸看著潘越。
“篡國謀權，你們的野心真的不小。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們這樣自娛自樂，有意思嗎？”
潘越目光陰冷，道：“秦牧，看來你都聽到了。”
秦牧輕笑，覺得有些好笑，這種貨色，也妄想篡國謀權？
大長老突然道：“秦牧，既然你聽到了，覺得我們的計劃如何？”
秦牧笑道：“不錯，夢做得不錯。”
“嗬嗬，說是夢，不如說是夢想，人總得有點夢想不是？”
“不，夢跟夢想還是有差距的。夢想隻要努力，有可能會實現。但是夢就是夢，永遠無法實現。”
大長老笑道：“你是說我們的這個想法，永遠實現不了？”
秦牧輕笑，“你說呢？”
“既然你聽到了，那你會不會幫我們呢？萬一在你的幫助下，我們的夢實現了呢？”大長老笑道。
秦牧笑了，“如果你們的夢實現了，就可以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在我的頭上，然後享受你們的春秋大夢？”
“不...”大長老笑著擺擺手，道：“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們自然不能再這樣做。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我保證你以後榮華富貴，跟我們共享江山。”
“如果我不答應呢？”秦牧笑著問道。
大長老看了一眼潘越。
潘越冷笑道：“實話說了吧，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你沒得選擇。”
大長老接著道：“秦牧，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你擅闖我十方門的做法，真的很愚蠢。彆以為殺了幾個我們十方門的弟子，就覺得我們十方門隻是紙老虎。”
秦牧輕笑，略帶譏諷道：“難道你們不是嗎？”
“對，你們不是紙老虎，你們是連紙老虎都不如。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勇氣，竟然妄想篡國謀權？你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潘越眼神陰狠，道：“秦牧，說話是要負責任的。我剛才說了，這件事你必須答應，好好替你的親人朋友想想，你可以不怕死，但是他們呢？”
秦牧笑的很燦爛，“這麼說，如果我不答應，就活著走不出這裡，對吧？”
“沒錯。”潘越獰聲道。
“其實，我還有一種選擇。”秦牧笑道。
“哦？”潘越聲音玩味，“說說看，我倒是挺有興趣的，看看你有什麼高見？”
“其實不算高見，就是殺了你們，我就可以離開了。”
潘越怔了怔，隨即大笑起來。
大長老連同其他人也大笑起來。
潘越大笑著道：“秦牧，武道界將你傳的神乎其技，但是在我看來，你這智商，真的還不如三歲稚童。你可知道，我是何等修為？”
“你什麼修為？”秦牧笑問。
潘越再次大笑，“你連我的修為都不清楚，不了解你的敵人，就敢上門，你是來找死的嗎？”
秦牧淡漠道：“我不用了解，你什麼修為，跟我有關係嗎？我既然要殺你，何必在乎你的修為，其實殺你並不難，隻是你錯誤的高估了自己，必須這樣...”
秦牧話落，突然消失。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便是刺耳的骨裂聲。
眾人凝目望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隻見秦牧手裡拎著一位長老，脖子無力的耷拉著，氣息消失，直接被秦牧給捏死了。
“你真的不該對我的女兒下手。”
這個人，就是下午在動物園跟秦牧照麵的三個人其中一個。
秦牧滿臉嫌棄的將屍體丟在地上。
砰...！
屍體砸在地麵，發出沉悶的悶響。
當所有人被聲音吸引的時候，秦牧卻化作一道流光掠出。
“小心。”潘越厲聲喝道。
“小心沒用。”秦牧淡淡的聲音響起。
哢嚓...！
被他捏碎內息甲胄，扼住咽喉的老者滿臉驚悚，隨即腦袋無力的耷拉下來，臉上的驚恐還沒來得及消散。
“下午不殺你們，是因為不想讓我女兒看到我殺戮的樣子，讓你們多活了幾個小時，你們應該知足了。”
砰...！
屍體被嫌棄的丟出去。
屍體還未落地，秦牧已經朝著另一個老者掠去。
“放肆，你們你敢...”大長老大怒，周身內息激蕩，九品大宗師的修為展露，閃電般的朝著秦牧一掌拍來，可怕的內息匹鏈橫空擊來。
此時，秦牧已經出現在另一個老者的麵前。
老者驚慌的尖叫一聲，想要逃走。
結果，秦牧那隻白皙的手掌，喀嚓一聲，無彆輕鬆的捏碎了他的咽喉，就像是捏死一隻雞一般簡單。
隨即，秦牧猛的轉身，緩緩伸出手，看著轟來的內息匹鏈，五指猛的並攏。
轟...！
內息匹鏈被直接淩空捏爆，風暴席卷，周圍的桌椅茶盞皆被絞成碎片。
所有人都驚駭的倒退出去，遠離秦牧。
大長老滿臉陰沉的看著秦牧。
潘越眼底殺機湧動。
“好身手，不愧是殺神，就憑你剛才的表現，殺神二字也算是名副其實。”潘越突然說道。
秦牧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名號，行事作風，豈有他人來評判？
剛才的動靜，驚動了十方門的弟子。
其實，山道上的屍體，還有外圍的巡邏隊，已經被發現。
聽到動靜，數百十方門的弟子大喊著朝這邊湧來。
眨眼間，將主廳外麵圍的水泄不通。
潘越冷冷的看著秦牧，“說真的，我都有點欣賞你了，年紀輕輕卻有這般修為，且心狠手辣，是個做大事的人。如果我們聯手，何愁大事不成？”
秦牧莞爾，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螻蟻和巨龍都有可能成為朋友，但是你我，根本沒有可能。因為，你們對我的親人下手，就是在自絕生路。”
“秦牧，你太自信了。”潘越陰笑道：“你忘了我之前說的，你不知道我的修為，不了解你的敵人，貿然行動，純屬找死。”
秦牧看向地上的屍體，不屑的笑出聲來。
這個潘越可真是有意思，他一路殺上來，當著他的麵連殺三人，這個蠢貨還在做拉攏他的美夢。
秦牧看向外麵的天色，輕聲道：“時間不早了，我的寶貝女兒快醒了，她看不到我會著急的，我得在她醒來之前趕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