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飛蟲(1 / 1)

平天策 無罪 1064 字 2個月前

懸浮在空中的火焰浮屠上忽然響起了獨特的牛角號聲。

“城外有伏兵,數量龐大。”

聽著這樣不斷響起的號角聲,夏巴螢看著前方的林意和佛宗說道。

……

達爾般城北方的雪原裡,因為地麵的震動,後方山坡上的積雪不斷的形成雪崩,大量的積雪從山坡上以驚人的速度滑落下來,在山腳下緩緩靜止,但大量的雪塵卻依舊帶著澎湃的氣勢如巨浪般沿著平坦的雪原往前推進。

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前,這片雪原上還是一片素白,唯有一些倔強的灌木頂穿雪層,露出黑色的尖尖。

但此時在大量的雪塵之中,卻已經出現了一支數目龐大的軍隊。

大量的黑甲軍士在雪原上像潮水一般移動,接近沒有積雪覆蓋的凍土荒原地帶。

之前即便是從高空之中俯瞰,也發現不了這支足有數萬數量的大軍,因為這支大軍並沒有和尋常的軍隊一樣紮營,他們隻是就地用積雪堆建了穹形的雪屋。這些雪屋在這種雪原裡,就像是一個個凸起的雪團。

這支軍隊朝著達爾般城推進,他們推進的態勢並不迅疾,隻是步伐卻驚人的統一。

整齊的腳步聲甚至震塌了他們後方的那些雪屋,讓不遠處冰河上的冰麵都開始綻放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紋。

這支大軍最前方的數十騎此時正凝視著達爾般城上方的天空。

這些騎者都是一襲黑色皮甲,他們的臉上都戴著銀色的麵具。

銀色麵具上有著一道道流淌的符文,就像是麵具眼瞳裡留下的淚滴。

……

噗…..

一道從城主府中拋射而出的黑影墜落在一群重鎧軍士的身前。

這群重鎧軍士身穿的是布滿紋飾的滿封重甲,這種重甲黨項根本製造不出,唯有來自北魏或是南朝的工坊。

能夠身穿這種重鎧的,都是拓跋氏軍隊之中精銳之中的精銳。

在先前滿城都是誦經聲,無數拓跋氏的軍士跪拜下去表示對佛宗的臣服和虔誠時,這些駐守在城主府外不遠處的巷道之中的重鎧軍士都並沒有任何的異動。

他們對於拓跋氏十分忠誠。

然而即便是他們,也根本不知道城主府中的這些軍械作為何用,也不知道此時從中投出的是什麼東西。

這群重鎧軍士朝著這道黑影墜落地團聚過來,為首的一名將領穿過飄起的浮塵,緩緩蹲下身來,閃耀森寒光芒的金屬手掌從地上緩緩撈起一片散落的快狀物。

讓這名將領十分驚訝的是,這片東西落在他手掌之中的感覺,就像是一片真正的朽木。

難道說從城主府中此時拋射出來的,隻是這種無用的朽木?

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朝著那道黑影墜落之地再前進了兩步。

這名將領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若是純粹以感觀來判斷,更確切而言,從城中府中拋出來的,應該是極為粗大的一截朽木。這一截朽木至少有兩個成年男子般大小,然而他同時可以肯定的是,這絕非尋常的朽木,因為隻有接近表皮的部分和他手中這片碎片類似,是漆黑乾枯且布滿腐朽般的蟲洞,但內裡深處的樹乾部分,卻是一種鮮豔的紅,充滿油脂凝結的感覺。

也就在此時,這名將領感到手上有些微的異動。

他低下頭來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條小蟲從他手上這截朽木上鑽了出來。

這條小蟲有透明的翅膀,就像是略大一點的飛螞蟻,但是蟲身很柔軟,看上去又有點像是蚯蚓或是螞蟥。

讓這名將領感到很不愉悅的是,這條小蟲的身上布滿黃色和黑色的環狀條紋,看上去有些莫名的惡心。

啪的一聲,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捏死了這條小蟲。

小蟲的蟲腹在他的指間就像是成熟的漿果一樣爆了開來,這讓他莫名的感到舒適。

就在此時,第二條小蟲從他手上這截朽木之中鑽了出來,這條小蟲似乎是因為在那截朽木之中獲得了更多的休憩時間,所以動作比這條被他捏爆的小蟲更加的敏捷。

它迅速的順著這名將領的掌鎧爬行,發現了鎧甲之間的縫隙,然後朝著縫隙鑽去。

這名將領很自然的彎曲手腕,原本就很細微的縫隙瞬間變得嚴絲合縫。

啪的一聲輕響,這條小蟲的後半截身體被鎧甲的邊緣擠爆,然而它的前半截身體卻是硬生生的鑽了進去,被鎧甲邊緣擠爆半截身體的蟲豸並沒有馬上死去,而是朝著內裡溫熱的血肉繼續爬去。

它貼近了這名將領的血肉之後,並沒有像一些毒蟲一樣撕咬血肉,而是整個頭顱朝著血肉擠了進去,像一顆緩慢用力擠壓的釘子一樣,慢慢順著這名將領的毛細孔嵌入了血肉之中。

這名將領瞬間發出一聲無比痛苦的嚎叫聲。

雖然這條蟲豸的頭顱很細小,然而刺入這名將領的血肉中之後,這名將領隻感到就像是有一道巨大的岩漿柱直接灌入了自己的身體和神魂。

在這名將領無比痛苦的嚎叫聲中,其餘的重鎧軍士都驚恐的往後退去,然而有越來越多的小蟲從那一灘朽木中鑽出,尤其是那些鮮豔紅色的樹乾部分鑽出的小蟲比看似腐朽的樹皮之中鑽出的更多。

密密麻麻的小蟲在地上像螞蟻一樣飛快爬行,似乎越是晚出現的小蟲就越是有足夠的時間恢複體力,最初出現的這些小蟲隻是敏捷的快速爬向周圍的活物,但隻是在數十個呼吸之後,後繼出現的小蟲全部嗡的一聲,振翅飛起。

無比暴烈的慘嚎聲在城中炸響。

這些重鎧軍士瘋狂的拍打著自己的甲衣,在慘嚎之中紛紛倒地,鎧甲內裡流淌出汙濁的膿血。

許多原本隱匿在房屋之中的人們慘叫著衝出大門,但隻不過跑了三四步,他們的臉上就頓時鼓起透明的膿包,然後腐爛裂開。

無數細微的振翅聲在這座城裡彌漫,就像是無數的魔鬼在囈語。

密密麻麻的小蟲飛在最多不過屋頂高度的空氣裡,順著寒冷的季風,朝著夏巴族所在聯軍的方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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