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牛胖子的請求項雲自然是不肯答應,倒不是他不想幫牛胖子,而是上官淩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和牛胖子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
更何況,這可是國學盛會,全風雲國最頂尖的文人墨客彙聚一堂,就憑牛胖子肚子裡那點墨水,還想在國學盛會上技壓群雄,隻怕到時候就是‘光著屁股推磨——轉圈的丟人’了。
為了不讓牛胖子受到打擊,項雲自然不願意答應此事,然而,項雲卻是低估了牛胖子的決心。
見項雲不答應,這小子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幾乎是使出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潑婦手段,苦苦哀求。
項雲也是被這廝纏得受不了了,無可奈何,最終隻能是勉強答應,明日幫他想想辦法,牛胖子得到許諾,這才千恩萬謝,笑容滿滿的將項雲送走!
“老大,您慢走呀,明天可要記住,一定來找我呀!”
牛胖子站在祠堂門口,望著項雲一路遠去,使勁兒的揮動著手臂,眼巴巴的樣子,就跟一尊望夫石似得。
項雲見狀,不禁是無奈感歎,戀愛中的男人,果然是智商為零。
項雲一路回到世子府,三位太守正好從宮中歸來,麵見項雲。
原來三人已經在朝中向皇帝述職完畢,項淩風象征性的寬慰一番,並立刻下達聖旨,令工戶部撥出一部分款糧,用於恢複三郡的民生。
三省六部迅速審議處理,估計三日之內,就可以辦妥一切,辦事效,可謂是空前的迅速。
然而,這非但沒有令三人感到驚喜,反倒是有些憂心忡忡,最擔心的便是項雲的安全問題。
當初項雲前往龍城,途徑西涼郡,三人便刻意跟隨項雲一同前往,也是為了沿途護衛項雲的安全。
如今抵達了龍城,按照以往朝廷辦事的效率,三郡銀糧撥發一事,至少也要將近半月的功夫。
如今朝廷竟然在短短三日就處理好了,他們身為一方封疆大吏,自然不能再繼續留在龍城,而三人離開,項雲身邊真正得力的助手,也就至少有劉洪一人了。
不過好在三人也大致知道,世子殿下的實力也是今非昔比,已然有了自保之力,倒也是令他們稍微安心一些。
待項雲與三人商談完畢,劉洪忽然麵色怪異的走入堂中,還告知了一個,令眾人頗為驚詫的消息,工部尚書之子‘穆奇星’,竟然派人給自己送來了一封請柬。
要知道,昨天穆奇星才在北城門,被項雲當場折辱一番,即便沒有公然報複,料想也應該是懷恨在心,怎麼會今日突然送上請柬,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項雲詫異的接過劉洪奉上的請柬,翻開請柬一看,倒的確是穆奇星送來的,再一看裡麵的內容,項雲不由訝然脫口道。
“又是國學盛會!”
這封請柬之上的內容,竟然是穆奇星邀請項雲,參加明日國教學院舉辦的國學盛會,共襄盛會,屆時再當麵賠罪!
請柬中穆奇星用詞極為謙卑,卻將項雲捧上了天,各種誇張的溢美之詞,毫不吝惜。
結尾處,穆奇星還特彆說道,他邀請了帝都的一眾名伶,一同赴會,前來拜見世子殿下的絕世風采,讓項雲一定要尊駕親至,不要令佳人失望。
從這封請柬上看來,這位穆大公子為了給項雲賠罪,可謂是真誠到了極點。
而項雲通讀了整篇請柬,原本詫異的神色,也是漸漸平靜下來,到了最後,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玩味至極的笑容。
“這穆公子果然是一個明理之人呀。”
畢洪章疑惑道:“難道這穆奇星是怕得罪了殿下,想要緩和與殿下的關係,特意當眾賠禮道歉?”
劉洪聞言卻是皺眉搖頭道。
“世子殿下,我看穆奇星這小子不像是什麼好東西,當日在北城門他受儘屈辱,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如此誠心賠罪,隻怕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劉先生說的沒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小子此舉突然,料想不會是道歉這麼簡單,殿下還是不去為好!”
楚西河思索片刻,也是一臉凝重的說道。
畢竟如今眾人身在龍城,天子腳下說來是天底下最太平的地方,實則卻是最凶險的地方。
而項雲聞言,確實麵色不變,笑容依舊……
他又豈會不知道這穆奇星是不懷好意呢,單是從這篇請柬的內容上,就可以看出來,穆奇星此番用心之細。
先是在請柬中各種讚美奉承自己,最後又在文中強調,此次國學盛會,龍城的各方名伶美女們,都會齊聚國教學院。
若是以當初那位世子殿下,喜好出風頭,而且極為好色的本性,穆奇星此舉,無疑是招招點到了項雲的死穴。
到時候,隻怕項雲真的有所懷疑,並且對國學盛會絲毫不感興趣,料想也定然會去湊個熱鬨。
隻可惜的是,如今項雲的紈絝本性卻全都是偽裝出來的,這些看似對項雲致命的誘惑,如今在他的眼中卻是可笑至極。
然而,項雲雖然知道這一切,卻是並不打算回絕此事,反而是當場令劉洪回複穆府傳信的下人,明日他必定前往國教學院,參加這場國學盛會。
對此,四人紛紛勸阻,但項雲卻是擺手製止,反而笑道。
“穆公子一番好意,想要帶我領略一番這國學盛會的盛況,並且要當眾賠禮道歉,我若不去,豈不是辜負了穆公子的‘一片苦心’?”
項雲已經做下決斷,四人眼見勸阻不了,也隻能是無奈遵從,私下商議如何護衛項雲的安全。
……
而與此同時,在龍城城東頭的一家小酒館裡,看似毫不起眼的破舊小酒館,酒館的後院內,卻是有著一間堪稱奢華雅致的包廂,此刻包廂內,兩名華袍青年正在舉杯對飲。
其中居右的青年,麵色偏暗,鼻頭略尖,顯得麵色有些陰翳的青年,舉起手中酒杯對著身前那,豐神俊朗,白衣勝雪的青年說道。
“韓兄,這一次你可是幫老弟我出了一個妙計,就憑那項雲的性子,隻怕是一聽到,這種可以在美女麵前出風頭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要趕來吧。”
“嗬嗬……”白衣青年,拿起端起酒杯在手中輕輕轉動,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冷魅一笑道。
“想要對付一個人不難,隻要你能夠找到他的弱點,對症下藥即刻,但就怕有些人的弱點,你看不到,或者你看到的,隻是假象罷了,穆兄還是要當心一些才好,莫要陰溝裡翻了船!”
聞聽此言,陰翳青年露出不解之色道:“韓兄此言何意,難不成,憑借你我二人之力,還對付不了這個不學無術的廢材?”
白衣青年聞言,低頭看向陰翳青年的眼眸,幽幽道。
“穆兄,難道你沒有發覺,這位世子殿下此次來到龍城的一番作為,頗有些不同尋常嗎?”
聞言,陰翳青年卻是麵露憤恨之色!
“哼,當然不同尋常,這家夥竟然敢當眾羞辱於我,甚至敢對國舅爺下手,如此膽大妄為的舉動,尋常人能夠做得出來嗎,他還真以為這是三年前的龍城嗎!”
“嗬嗬……”白袍青年淡笑著搖了搖頭。
“不然,不然……穆兄,你想想看,如今西北剛剛經曆了一場獸潮,而並肩王又生死不知,正可謂是這個西北,局勢動蕩不安的時候。”
“而恰在此時,這位世子殿下非但選擇低調前來龍城,反而是大張旗鼓的,在北城與你們產生衝突,他這個舉動,說是他目中無人,狂妄之舉,未免太過牽強吧……”
“嘶……你是說,這小子是有意為之?”陰翳青年頓時瞳孔一縮,壓低聲音詢問道。
白衣青年不急著回答他,而是小酌一口酒水後說道。
“八九不離十!而穆兄你,估計是運氣不好,撞到了槍口上,成了這敲山震虎的‘銅鑼’了,嗬嗬……”
“這……!”陰翳青年聞言,頓時氣得麵色漲紅,他怒道:“這家夥難道是虛張聲勢,想要讓我們摸不清楚,他們西北的虛實嗎,難不成,並肩王真的已經……”
白衣青年冷笑道:“這我可就說不準了,事關咱們風雲國的這尊戰神,哪怕他有九成九的幾率,都已經身隕,或是失去了修為。”
“可是隻要還有那麼一分的希望,如今西北還有雪狼騎和西涼鐵騎百萬雄兵坐鎮,咱們龍城雖大,又有誰敢真的與這位世子殿下,明麵上翻臉呢?”
“該死的,若非是這家夥的身份,本公子早就將他碎屍萬段,千百回了!”陰翳青年麵容透著一絲猙獰,恨恨的說道。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好辦,可我怕的就是這位世子殿下,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呀。”
“哈哈……”陰翳青年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韓兄,這小子算個狗屁人物,要修為沒有修為,要才華沒有才華,若非靠著他父王的名頭,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白袍青年淡笑搖頭道。
“穆兄,有些人和事,可不能隻看表麵呀,你想想看,他當眾毆打了國舅爺,竟然還能夠堂而皇之的前往皇宮赴宴,最後非但沒有受到絲毫懲罰,反而是國舅爺被迫,要親自登門道歉。”
“連風頭正盛的屠家,都被他打了一個大大的耳光,這可不單單是靠他的身份就能夠辦到的,你可莫要太小覷了他。”
白衣青年說打這裡,不由想起了當初他在秦風城賭坊裡,為項雲布下的局。
本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謀劃,最終卻是出乎意料的失敗了,這偶然的一次失敗,卻讓這位天生謹慎的韓家大少,對這位養尊處優,看似頑劣不堪的世子殿下,產生了強烈的警惕之心。
而陰翳青年顯然也不是蠢笨之人,聽了這番話,立時是心中微微一凜。
但當他一想到,明日的一番謀劃,卻又情不自禁的心中得意起來。
“韓兄,即便他真有幾分本事,可明日國教盛會之上,隻要按照原定的計劃,讓他與國教學院的那群老學究們敵對。”
“哼……以這家夥的狂妄脾性,定然會將風雲國所有的文人儒士得罪個遍,說不定他還會當場動手。”
“嗬嗬……到那個時候,非但是開罪了整個國教學院,天下文人的筆誅口伐,也能教他知道,什麼叫做‘筆能殺人’了,估計他也隻有灰溜溜的,滾回西北了。!”
聞言,白袍青年卻是嗤笑道。
“穆兄,與其讓他滾得遠遠的,倒不如讓他徹底消失,一勞永逸來的乾淨利落!”
“嘶……”
陰翳青年倒吸一口涼氣,忙是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飛揚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呀,他畢竟是皇族後裔,豈能隨意誅殺!”
白袍青年悠悠然笑道。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穆兄大可……借刀殺人!”
這一刻,白衣青年眼中,忽然露出一抹森寒光芒!
“若是穆兄能夠讓咱們這位世子殿下,與明日的主角‘上官淩玉’正麵碰撞,嗬嗬……到時候,哪怕他有陛下和王爺同時庇護,隻怕也是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