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過去,寒城關新兵營五大營內,新兵們每日照舊是按時早晚訓練,嚴格按照軍中作息時間安排。
這些新兵們每天除了枯燥的訓練外,茶餘飯後聊得最多、最熱鬨的,就是三日前,驍騎營操場之上的那場大戰。
眾人都知道驍騎營內出了一個猛人,不僅狠狠的收拾了,軍中最不可一世的薛傑三人,最後甚至直接痛下殺手,就連驍騎營營長宏飛都沒能擋住,最後逼得兵團長狄廣親自出手,才平息了此事。
薛傑三人之前更早一些入營,除了欺負同宿舍的董林,對於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放在眼裡,肆無忌憚的欺辱,在軍中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三人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家世,以及薛傑那位統領叔伯的威勢,無人敢得罪罷了。
如今竟然有人出手教訓了他們,軍營裡自然是一片喝彩之聲,當然,除了叫好的,也有一些人在一旁說風涼話的。
他們說項雲這一次得罪死了薛傑三人,還害他們被關進了寒牢,現在看上去倒是英雄,可是將來定然會遭到報複,到時候下場肯定很慘,彆忘了薛傑可是有個大統領伯父。
關於此事,一時間眾說紛紜。
直到第四日一早,被關押的四人終於從寒牢裡釋放了出來,明明是同一天被關進寒牢,可是出來的時的場景,卻是截然不同。
薛傑、周東海蔣山三人直接是被人抬出來的,三人挨餓受冷,身上又有傷勢,三天三夜的饑寒交迫的日子,幾乎要了他們的小命,全都凍得身軀僵硬,氣息奄奄。
反觀同樣在寒牢裡呆了三天三夜的項雲,走出寒牢後,卻是紅光滿麵神采奕奕,身上的氣勢引而不發,卻更有一種出塵氣質!
四人同時出了寒牢,看著被凍成死狗的三人,項雲目光在薛傑身上掃過,眼中依舊是有森然殺機隱現!
而原本就被凍得身軀僵硬的薛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虛眯的眼眸看到了一旁的項雲,心中驚恐之餘,又自有一股怨氣!
“韋小寶,你把我坑害的這麼慘,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當日項雲回到營中宿舍,發現宿舍內竟然隻有董林一人了,原來薛傑三人竟然已經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宿舍,想來,應該是怕幾人再起爭端。
項雲對此自然無所謂,隻是自顧自的訓練和修煉,一如往常,其間偶爾在訓練中看到薛傑三人,三人遇到項雲也都是老老實實的避開,沒有和項雲正麵衝突。
三人看來是學聰明了,不敢再惹他,項雲倒是樂得清閒。
就這樣一直過去了六天,眼看著明天訓練完了,半個月的新兵訓練時間就滿了,到時候各營的新兵就會被派往關外的軍營駐地,接受真正的任務了。
眾兵士們心懷忐忑的同時也很是激動,訓練了這麼久,終於可以真正的走上邊關,守衛河山了!
當天夜裡,項雲正在盤坐修煉幻神錐,一旁的董林卻是輾轉反複難以入眠。
“董林,你小子發chun了,大晚上不睡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什麼呢?”
項雲緩緩從修煉中蘇醒,聽到了旁邊那張床上的動靜,不由笑問道,這些日子他和董林越來越熟悉,兩人說話也是不再如之前那般客套,變得隨意了許多!
“哎……韋兄,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難道你心裡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緊張啥?有什麼好緊張得的?”項雲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哎呀……當然是新兵訓練結束了,咱們就要去邊關戍邊了,難道這你不緊張嗎?”
項雲一臉茫然:“戍邊就戍邊,這有什麼值得緊張的?”
董林一臉我被打敗的表情,歎道:“韋兄,你這心可真夠大,難道你不知道,去寒城關戍邊,我們就要麵對北麵那群恐怖的蠻人了嗎?”
“我雖然沒有見過蠻人,可是我可聽我爺爺說起過,蠻族人那可是一個個長得,比牛還要壯實,就跟人熊似得,而且他們都是青麵獠牙,性情暴戾,凶慘得很,一口張開能把一個普通的腦袋咬下來呢。”
“嗬嗬……哪有你想的那麼誇張,這些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否則虎城裡的那些百姓,還不早就被吃的一乾二淨了?再說了,就算真的是戍邊防禦蠻族人,若是不開戰,你也未必會與蠻族人交手呢。”項雲笑著寬慰道。
“哎……這可未必,能不能不與他們碰麵,還得看咱們的運氣了。”
“哦……?”項雲有些好奇的看向董林。
“韋兄你是不知道,這些天我都了解過了,咱們驍騎營的新兵去了關外,一共有巡城、探馬、輕騎、重騎……等一共九個分類,各司其職,若是普通的巡城隻需要在城關外巡視便可,輕重騎雖然辛苦些,但也主要是訓練作戰能力,唯獨是‘城內巡邏’這一職位,是萬萬去不得!”
“呃……這是為什麼呀?”項雲依舊不明白。
董林一臉畏懼的說道:“韋兄,這職位可不好做,所謂城內巡邏,可不是在咱們寒城關的城內,那可是去虎城內城巡邏,你想想現在虎城的局勢,去城內巡邏那還不是九死一生嗎。”
虎城乃是蠻族人和風雲國人共同經商的一座城市,因為不屬於任何一方,是一處緩衝地帶,當初為了維護治安兩國約定,各派兵士巡邏,共同維護虎城治安。
若說是往日,做這虎城的巡邏兵士,非但沒有性命之憂,反而因為虎城多是來往客商,時常會孝敬巡邏的士兵,因此整個崗位往往油水不少,算是個‘肥缺’。
可是如今虎城發生了一些列的變故,蠻族人躁動,不僅是虎城內的百姓,就連虎城的巡邏兵士多經常發生傷亡,而虎城巡邏向來是歸驍騎營負責,如今整個驍騎營可沒人想去虎城巡邏,去了等於是送死。
“原來如此……”
項雲早就聽說了關於虎城的狀況,此刻倒也不是特彆驚訝,反倒是對董林打趣道:“不妨事的,董兄,我說過了,以後你就跟我混了,要是我被派去虎城巡邏了,你也跟我一起去得了,我罩著你如何?”
“誒……韋兄你可千萬彆說這樣的話,要是被你這烏鴉嘴不幸言中了,我可是哭都沒機會了。我進入軍營可不是為了什麼建功立業,更不要馬革裹屍,我隻是想領取軍餉養活我爹娘,給我妹妹治眼睛,要是能夠取個賢惠的媳婦,那就更好了!”董林說著竟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瞧你那沒出息樣子。”項雲笑罵了一聲,仰頭便睡,他自然不是真的睡覺,而是以龜息功進入了休眠狀態。
與此同時,軍營東麵一間寬敞明亮的客房內,家具齊全,有桌椅板凳,還有銘刻著瑞獸的香爐,爐中清香嫋嫋,淡淡的薰香味充斥房屋。
此刻,桌案上還擺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桌旁的椅子上,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中年男子正襟而坐,男子雙眉濃密如刀,麵頰棱角剛毅,雖然此刻眼眸閉合,卻自有一股無形的虎威,令人不敢逼視。
若是有熟知新兵營的老兵就會知道,這裡是關內新兵營的上等客房,專門給外來的高級將領居住,這名男子能夠住在這裡,職位定然不低。
此刻男子正輕輕用手敲打著身旁長椅的扶手,約莫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薛統領,末將已經將薛公子他們帶來了,你看……”門外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問詢聲。
“進來吧。”男子聲音淡然而低沉的吩咐道。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立時出現了幾張熟悉的麵孔,領頭的正是新兵營營帳戴虎,後麵跟著的是薛傑、周東海和蔣山,一行四人走近房間,房門無風自動,立時閉合。
“呃……薛統領……在這客房住的可還舒適呀?”戴虎望著那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立刻露出一臉諂媚之色。
“尚可。”中年男子依舊是眯著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而看到中年人出現在房間,薛傑三人先是一愣,旋即薛傑頓時麵露激動之色,一步衝到男人跟前委屈的喊道!
“大伯,您……你終於來了!你可要為孩兒做主呀!”
聽到薛傑的聲音,原本麵色淡然閉目養神的男子,敲打椅子扶手的動作一滯,旋即突然睜開雙眼,眼中儘是凶光凜然!
“哼!”
男子一聲冷哼,驟然站立而起,一股澎湃氣勢從他的體內迸發,薛傑竟是如同被狂風卷飛的稻草,直接翻滾了出去,撞得地麵砰砰作響,薛傑更是慘叫不跌。
等薛傑剛剛暈頭轉向的爬了起來,不待他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大手一揚!
“啪……!”
一個耳光響如驚雷,薛傑直接再次飛了出去。
這一係列動作快如閃電,下手狠辣,把房間裡其他三人,嚇得是麵色蒼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誰也不知道,這位名震寒城關的浮屠鐵騎大統領,究竟為何如此震怒。
而過了好半晌,躺在地上的薛傑才終於是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捂著腫脹的麵龐,他一臉的委屈和不解,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大伯。
“嗚嗚……大……大伯您……您乾嘛打我呀?”
“哼……!混賬東西,你還有臉問我!”
薛霸聞言,雙眼圓瞪一聲怒斥,宛如下山猛虎,咧開血口一聲咆哮,駭人至極,當真是一員沙場猛將,一言一行皆是煞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