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永昌找到了一座,空間不小的樹洞,有盧永昌在,項雲自然就輕鬆了下來,根本不用他多說,盧永昌直接讓兩人在外麵稍作等候。
片刻後,盧永昌這位秦風城的城主大人,玄雲境巔峰的高手,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笑眯眯的走出山洞,來到項雲身前!
“世子殿下,洞內已經打掃乾淨,火也生好了,您和洛凝姑娘可以進來了。”
當下,三人進入樹洞中,洞內果然已經被打掃的纖塵不染,篝火也已經升起,篝火旁還有盧永昌用大樹枝乾,製作的三張木凳!
三人圍著篝火,不用項雲開口,盧永昌立刻拿出水袋和乾糧,遞給二人,三人就這麼邊吃邊聊了起來。
項雲最關心的,當然是城裡世子府的情況,以及盧永昌,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在這森林裡一呆就將近一個月,項雲對外界的情況,完全不知道。
盧永昌這才告訴項雲,原來當他失蹤後的第二天,世子府方麵,當夜沒有見到世子殿下,就已經秘密派人,全城搜尋,最終卻是沒有任何結果。
後來是林婉兒,讓眾人往銀月山脈方向,搜尋過來,因為範圍太大,世子府不得不斥重金,征派大量人手搜尋,於是世子失蹤的消息也就不脛而走了。
除了官府人員,世子府還聘請了諸多江湖人士,滿山遍野尋找,甚至闖入那些上山宗門的駐地尋人。
雙方曾經發生衝突,但當聽說眾人是世子府派出,前來尋找世子殿下的。
這些想來自視甚高,卻大多連三流宗派都沒有擠進去的,銀月山脈山上勢力,頓時態度也就沒有那麼強硬了。
誰讓這位世子殿下,有個強勢到沒邊的爹,和兩個勢頭正盛的兄長,即便是他們,也不敢招惹,隻能任他們搜尋。
然而,最終銀月山脈也搜尋不到項雲,世子府隻能派人,前往銀月森林搜尋,而銀月森林號稱人類禁地,幾乎沒有人敢進入其中。
世子府便再度揮金,請死士前來搜尋,一連進入了兩三撥人馬,皆是有進無出,儘管世子府仍舊是繼續派人,勢要找到項雲為止。
可是接連二十多天都沒有消息,外界的人幾乎都在傳聞,世子殿下已經葬身在銀月森林了。
但是世子府方麵,卻是沒有任何停止行動的意思。
特彆是項雲的貼身丫鬟林婉兒,數次哭鬨著,要跟隨眾人前來搜尋,若非被府上的管家強行製止,恐怕早就跟著,來到銀月森林了。
項雲聽完了盧永昌的講述,他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自己這段時間的失蹤,還是引起了騷動,婉兒那丫頭,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這丫頭是真心的關切自己。
想到這裡,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高高在上,對什麼都一臉冷漠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自己失蹤的消息。
雖然不想問,可是還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銀城方麵有什麼動靜嗎?”
“呃……下官這些日子都在銀月森林,尋找殿下的蹤跡,對外界的情況,知道的也極為有限。”
“不過聽說王爺率大量鐵騎,前往南部鎮壓南島國和日臻國,此刻,隻怕仍舊在戰場與敵軍對峙。”
聞言項雲也沒說話,隻是無聲一笑,果然如此,比起自己的兒子,他的戰神威名,恐怕要重要千百倍,哪有時間理會自己。
說不定,自己這個在他眼中的廢物,死在銀月森林,他反而會覺得高興,這樣,項家就滿門都是天才了……
項雲的沉默,讓盧永昌有些惴惴不安,而一旁的洛凝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過,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壓抑。
片刻後,麵色恢複如初的項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他露出一絲笑容,對盧永昌打趣道。
“盧城主,你這個城主大人,不老老實實的坐鎮秦風城,怎麼也敢以身犯險,闖入這銀月森林來,即便你不怕這森林內的雲獸,也不怕你家的母老虎,把你吃了嗎?”
一聽到‘母老虎’三個字,盧永昌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噌’地站起身來,立刻緊張四望!
當看向樹洞洞口方向,他才恍然醒悟,這裡可不是城主府,哪來的什麼母老虎,當下盧永昌又苦笑著坐回木墩。
“世子殿下,你就不要再取笑下官了,這一次下官帶著一批死士進入銀月森林,搜尋世子殿下,可是瞞著我家夫人來的。”
“哈哈……盧城主為了我,可真是連命都不要了,等回到秦風城,本世子必然重賞,到時候我再親筆一封送到龍城,讓皇叔給你在龍城,謀一份好差事!”
盧永昌連忙起身,單膝跪地,拱手道:“世子殿下,下官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討賞,這些年世子殿下,待下官不薄,下官做這些,都是發自肺腑的感激,絕非圖利。”
項雲連忙起身將盧永昌扶了起來:“哎……盧城主,你這是乾什麼,我們兩人何須講這麼多規矩,我知道你對我是忠心不二,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你。”
兩個大男人,手拉著手,好一番的推心置腹,看到一旁洛凝,漸漸變得怪異的眼神,項雲才趕忙鬆手,做回到座位。
“咳咳……盧城主,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銀月森林的疆域廣闊無邊,想要在這茫茫雪林之中,尋找一個人,無異yu大海撈針!
盧永昌感歎道:“哎……說來也真是運氣使然。”
“此次我帶領的這條小隊,已經在這銀月森林一帶,尋覓了半月有餘,即便下官是玄雲境的修為,卻也不敢冒進森林內部,便領著他們仔細搜尋這外圍地帶,想要找到些蛛絲馬跡!”
“今日一早,我們便分開行動,夜晚,本來下官是要趕往會和地點,卻是不曾想,途中忽然聽到一陣刀劍錚鳴之聲。”
“起初我還以為,是小隊的人遇到了危險,沒想到趕來,竟然是世子殿下您,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哈哈……盧城主我這不是天相,而是有貴人相助,你三番四次,救我於危急之際,當真是本世子的貴人!”
“不敢,不敢,下官怎麼敢做世子殿下的貴人!”盧永昌還是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不敢絲毫逾矩。
隨後幾人又聊了聊,關於秦風城最近的狀況,盧永昌說,最近秦風城變得很熱鬨,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忽然增加了很多外來人口。
這其中有普通的商販、民夫,在秦風城買房買地,也有一些富家子弟,在秦風城裡四處遊玩,還不乏一些一看就是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在城中仗劍而行。
以至於城中,各行各業頗為興旺,白天南城的賭坊人來人往,夜裡楊柳河畔,胭脂橋北麵的風月場所,人滿為患,燈火通明,靡靡之聲不絕於耳。
盧永昌則認為,是世子殿下將秦風城的經濟帶動起來,吸引了這些人前來,才會呈現如此井噴式的現象。
而項雲對此,也是頗感詫異,心道,難道是嶽經這小子,這麼快就上手了,將秦風城的經濟發展的更好了?
幾人借著篝火聊了許久,大多都是項雲和盧永昌在說話,整個過程,洛凝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目光隻是盯著篝火,似乎思緒飄得很遠。
當夜深之際,盧永昌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樹洞,去外麵守夜,項雲連忙製止道。
“盧城主,這冰天雪地的外麵太冷了,就在樹洞裡,咱們借著篝火一起休息吧。”
盧永昌趕忙搖頭:“這怎麼行,世子殿下萬金之軀,下官豈能與世子殿下同寢一處,殿下放心,以下官的修為,這些寒冷,根本沒有大礙,殿下您就和洛凝姑娘,在這裡好好休息便是。”
項雲還要勸阻,盧永昌卻是依舊堅持己見,他還說,要出去給與他同行的死士,發放信號,讓他們集合過來。
項雲見勸說不了,也就隻好隨著盧永昌離去,而盧永昌離去後的一個行為,卻是讓項雲有些傻眼。
隻見盧永昌離開山洞後片刻後,竟是去而複返。
他以雲力裹挾著一大堆樹葉,來到樹洞一處,地勢平坦寬闊的地方,將這些樹葉平整鋪放,然後又從背囊裡,取出一床嶄新的被褥,鋪在樹葉之上!
盧永昌又變戲法似的,取出兩隻新的鴛鴦枕頭,將其緊挨著放在床頭,又以一絲不苟的態度,鋪整好床鋪。
做完這些,他這才轉頭,一臉諂笑的說道。
“世子殿下,洛凝姑娘,床鋪鋪好了,你們二位早些休息吧。。”
“啊……”項雲整個人有些呆滯,他下意識的問道:“你……你讓我們睡到這裡?”
盧永昌顯然沒有領悟到項雲這話的重點,他一臉歉疚的說道。
“世子殿下,這冰天雪地裡,一時找不齊工具,不然還可以做出一張,更寬大的木床來。”
“您和洛凝姑娘,就稍微將就些,等今夜小隊的人集合過來,明日我們連夜,給您趕製一張結實的大床,您看可好?”
“哢擦……!”
這時候,洛凝手中,原本把玩著的一根枯枝,瞬間折斷,在樹洞內回響!
項雲頓時麵色大變,他趕緊對盧永昌下令道!
“好……好,你先出去吧!”
盧永昌自然深知,這位世子殿下的風流本性,他連忙拱手稱是,臨走前,還悄悄抬頭,與項雲做了一個,你知我知的了然表情。
“世子殿下,您們好好休息,下官去給你們守夜,保證不會有任何乾擾!”
盧永昌退去後,樹洞中便隻有項雲和洛凝兩人,項雲看了看,那張鋪在樹葉上的大床,又看了看洛凝。
“那個……”
“哢擦……!”
洛凝手中,已經被折成兩段的樹枝,又再次被從中折斷,斷成了四段。
“咳咳……我就在這裡打坐就行了,洛凝姑娘,您要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吧。”
“嗯……”洛凝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當夜,洛凝出奇的,竟然沒有修煉,而是和衣,躺在了那張大床上,側臥而眠。
盤坐在原地修煉的項雲,看到了這一幕,原本托舉在手中的巨劍,差點沒有砸到自己的腦袋上!
他自然知道洛凝的習慣,每夜洛凝都是盤膝打坐,根本不用躺下睡眠,怎麼今日,會躺到床上睡覺呢。
難道是這一路擔驚受怕,心力憔悴了?或是她嫌棄地麵太臟了,女孩子天性使然,喜歡更為整潔乾淨的床鋪。
又或是說,洛凝這是在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