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不愧是戰神!”
這是今日一早,才趕到西涼大軍軍營的兵馬大元帥‘萬炳’,對項淩天的由衷評價!
同樣是為帥之人,同樣是鎮守一方,萬炳雖然敬佩項淩天的用兵之道,同時也極為肯定,他帶兵打仗的能力。
可是在他心中一直覺得,‘南橘北枳’的道理用在行兵打仗之上,也是相通的。
項淩天雖然能夠百戰百勝,陸地稱雄,可是海戰方麵,畢竟欠缺經驗,難免有所疏漏。
是以,當項淩天南下鎮壓兩國之際,與之亦師亦友,視為忘年之交的萬炳。
急忙處理了軍中事物,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西涼軍大帳之中,準備親自將這南海邊境的情況,細細囑咐後者。
然而,讓萬元帥沒有想到的是,從未踏足過南部邊境的項淩天,竟然對這南海諸多事物,知之甚詳。
無論是南海的軍力部署,財政狀況,人文民風……
甚至連南海之濱的氣候特點,潮漲潮落的規律,以及當地漁民出海時間,都能夠如數家珍般的娓娓道來,著實讓這位熱心腸的老元帥,吃驚不小。
而更讓萬炳心服口服的時,項淩天當著他的麵,直接下達的一道道軍令,每一道命令看似普通,與其他將領意圖相同。
但是,但項淩天井然有序的,頒布下一道接連著一道命令,萬炳就會驚詫發現。
下一道命令與前一道緊密相連,如項淩天派兵驅船入海,按指定路線航行警戒,就恰好彌補了上一個命令,令騎兵追擊擾民賊寇。
前者若是來不及趕到,或是被賊寇僥幸逃脫,海上巡邏兵士,就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信號,從海上前來阻截,切斷賊寇的退路。
而下一道命令,又是建立沿岸信號塔,又可以為騎兵和海上巡邏隊伍提供信號,精準打擊賊寇。
一道道看似普通的命令,環環相扣,就如同一位圍棋九段之上的國手,每一步都是縱觀全局,前後勾連。
看似普通落子,到了最後,竟是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遮天大網,將敵人完全籠罩其中!
可以說,項淩天的每一條法令,萬炳都曾經想到過,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可以如此配合,效果竟是事半功倍,妙不可言!
這就像是兩位畫師,用同樣的筆墨紙硯,萬炳隻能夠畫出高山流水,竹林鬆柏,而項淩天卻能夠繪製出一副江山社稷圖,包羅萬象,兩者境界,高低立判!
眼看到項淩天從閉目沉思中,睜開了雙眸,萬炳禁不住拱手讚歎道:“王爺果然是用兵如神,萬某佩服!”
“萬老元帥您過譽了,倒是老元帥您不辭辛勞,前來為本王南征出謀劃策,本王軍務繁忙無法為老元帥接風,頗有歉疚。。”
“哈哈……王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夫來這裡,本想略儘綿薄之力。”
“不曾想,王爺身在西北,卻心懷天下,對這南部邊境的情況,比我這老頭子還要熟悉,老夫此行,倒真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
萬炳苦笑一聲,有些自嘲說道。
項淩天卻是眸中精光一閃,有些玩味的看向萬炳:“老元帥,您這句話,可不算是真心實意呀,看來您還是想考考本王。”
“哦……王爺此言何意?”萬炳眼眸驟然一亮,卻是故作疑惑之色。
“哈哈……”項淩天朗笑一聲說道。
“本王方才與眾將調度軍隊之時,老元帥的目光在‘雲霧海峽’和‘金沙澤’兩地停留頗多。”
“想必是心有顧慮,此刻卻不言語,老元帥自然是想考驗本王,是否會百密一疏吧。”
項淩天麵帶笑意看向萬炳,萬炳聞言,頓時也是撫須大笑,笑聲豪邁,毫不作偽的衝著項淩天伸了個大拇指,讚歎道:“王爺,料事如神,牛!”
項淩天聞言也是豪邁大笑!
萬炳和項淩天相識多年,當年項淩天被先皇安排進入軍隊,跟的第一個將軍,就是這位萬炳大元帥。
當年對於這位,先皇寵愛的次子,一開始十分不看好,覺得項淩天有著一身,他極為討厭的儒雅氣質,根本不適合為將為帥。
當初萬炳就曾故意為難項淩天,想要讓其知難而退,卻是沒想到,項淩天小小年紀卻韌性非常,竟是咬牙堅持下來,而且做的格外優秀,這才贏得了萬炳的肯定。
後來萬炳開始教授項淩天帶兵打仗,指導項淩天研讀兵書,可謂是項淩天軍事之路的啟蒙恩師。
是以,即便項淩天如今貴為風雲國戰神,一字並肩王與皇帝陛下平起平坐,對這位元帥,也依舊敬重無比!
萬炳當初有個習慣,那便是,每次讓項淩天做出決斷或謀劃時,他會不發一言。
直到項淩天做出肯定的回答,覺得萬無一失後,他才會點出,謀劃決斷之中的不足之處!
這已經算是當年,兩人一起行軍打仗時的,一個習慣。
想不到,項淩天為帥多年,已經成為了風雲國的戰神,這位老元帥還是喜歡來這一招,隻不過老元帥還是那個老元帥,而項淩天,卻不是當初的項淩天!
項淩天俯視身前地圖,伸出食指和中指,準確無誤的點在地圖中的兩處位置,‘雲霧海峽’和‘金沙澤’。
“老元帥可是擔心,南島國和日臻兩國,會兵分兩路,通過雲霧海峽和金沙澤,繞道雲建洲一帶的熱帶叢林,偷襲我設立在濱州郡的糧草大營?”
聽到項淩天竟然早有預料,萬炳欣慰的同時,卻又愈加疑惑起來,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王爺,既然你知道有此隱患,為何不將糧草大營南移,亦或是增兵駐守?難道是兵馬不夠?”
項淩天笑著搖頭,“非也。”
“哦……那是為何?難道王爺是要故意暴露這個弊端,引誘敵人前來,然後設伏,令敵人損兵折將?”
項淩天再次搖頭,“如此不過是打草驚蛇,傷不了賊寇的根本,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這……”一時間,萬炳有些糊塗了。
既然不是想要設伏殺敵,那暴露出自己的糧草大營,總不會是故意獻給賊寇偷襲的吧。
若說是空城計的話,此舉又未免太過牽強,這位戎馬一生,熟讀兵法的老元帥,此刻也是有些不明白項淩天用意何在。
項淩天卻是衝著萬炳拱手一笑,說道:“老元帥,本王如今有一事相求!”
萬炳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說道:“王爺儘管吩咐,您此次鎮壓南島、日臻兩國,事關重大,老夫雖幫不上什麼忙,但一定會給王爺打好下手,讓您騰出手腳,全力施為。”
項淩天感激的點點頭,“老元帥,我需要你幫我在濱州郡十裡之外,修建一座大型糧倉,而且一定要以最高規格的營房修建!”
“哦……?”萬炳大惑不解道:“王爺,您這是欲意何為?”
“我要大量屯糧於此,所以需要一座大型的糧倉,一時找不到人修建,因此隻有勞煩老元帥您幫忙了!”
大型糧倉一般是在軍隊出征中,遇到曠日持久的大戰,糧草隨意運輸,容易出現意外和折損,往往堆放於糧倉內,由軍隊看護,並提供長時間的短程或遠程供糧。
然而,項淩天當初來到南部邊境的時候,就曾經放出風聲,說過要三個月之內鎮壓南島、日臻兩國。
這消息一經傳出,就瞬間散播到了整個南海三郡之中,人人交口稱讚,歌頌戰神項淩天。
可是項淩天如今要求修建糧倉,卻無疑是打算長時間作戰。
難道是是因為項淩天親自來到南部邊境,考察過情況後,覺得事情,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
萬炳對此也是深表理解,他點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道。
“王爺,您放心,我這就回大營調兵,親自監工,讓他們以最快的時間,最高的規格,給您建出一座糧倉來!”
項淩天聞言麵露喜色,“萬老元帥親自出馬,如此可就真的太好了,不過修建速度,倒是不必太趕,隻消按照普通的效率,修建就行了!”
“好!”萬老元帥一抱拳,竟是雷厲風行,起身便走。
項淩天又叫住了萬炳,但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凝音成線,對萬炳秘密交代了幾句。
萬炳頓時麵露驚詫之色,項淩天卻是不再言語,再度閉目沉思起來!
最終,萬炳老元帥帶著心中的疑惑,走出了帥帳。
他雖然滿心狐疑,可是對於項淩天的話,即便有所疑惑,他卻絕不會懷疑。
既然項淩天讓他這麼做,那就一定有道理,他隻應該努力去做的更好才對!
不過萬炳始終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領到這個命令,根本不是碰巧。
似乎項淩天一開始,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到來,這一道命令,就是專門準備給自己的一般。
“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來我真是老了!”
萬炳苦笑一聲,接過兵士遞過的馬韁繩,帶著一隊身著黑甲的鐵騎,揚長而去,直奔濱州郡城!
卻說,萬炳的戰馬,剛剛衝出西涼郡大營,帥帳之中的項淩天,已經是睜開雙眼。
他將望著帥案右側,放置的一張寫著‘三月’二字宣紙,凝視片刻!
突然,項淩天屈指一彈,一道氣勁透出指尖,倏然間,將這張宣紙斜切而過,一分為二。
宣紙下的帥案毫發無損,而那張宣紙的下部分卻是順著帥案邊緣滑下,隻留下了宣紙的上半部分!
“三月”中的‘三’字並沒有損傷,‘月’字下端,卻是被切去了兩隻腳,竟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日’字!
變成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