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數十萬人同時高呼,聲如驚雷,直衝雲霄!
這些百姓們此刻雖然都低著頭,但目光卻是悄悄的向著當中的兩人瞧去,一位是當朝天子,一位是風雲國戰神!
兩人都是他們一輩子,難以見到一次的絕頂大人物,此刻卻是同時得見,讓他們止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清楚了這兩位的麵容!
然而,他們的目光更多的,還是集中到了那一襲雪白的高大身影上!
他們心中都在好奇,這樣一位與皇帝並肩的權勢藩王、這樣一位用兵如神,百戰百勝的國之戰神,這樣一位被彆國稱為‘血屠夫’的沙場魔神,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難道真的如傳聞中說的一般,此人生有三頭六臂,麵容猙獰可怕,如豺狼惡虎?
結果自然是出乎意料,眼前這名英氣逼人,相貌出眾的男子,竟是給人一種儒雅之氣,與皇帝陛下並肩而行,麵上雖無笑容,卻顯得平易近人。
眾人心中都是有些詫異,因為這位風雲國戰神實在和他那傳說中的種種稱號,無法契合,難道真的是三人成虎,傳言有誤?
如此一名儒雅男子,如何擔得起血屠夫之名,能夠血洗十國,能夠挑起一國安危之重擔,如今更是要出征鎮壓,那已經為禍風雲國百年的,南島和日臻兩國。
或許世人都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認為能夠做出那些豐功偉績,完成常人無法完成的大事的人,都應該生的麵目迥異常人,這或許就說所謂的‘以貌取人’。
文武百官,全城百姓一直跪送二人,兩人走過他們身邊,才緩緩起身。
其中排在文武百官前列,一名虎目男子,站起身後,望向項淩天背影,目光陰沉如水,帶著濃鬱不可化解的恨意。
與此同時,在他對麵,排在稍微靠後的一位眉角生痣,麵色剛毅的金甲武將,望著項淩天的背影,同樣是一臉怨毒,麵容猙獰!
不僅僅是這二人,這些高官顯貴之間,有很多人在起身後,望著那道白色身影,眼中或是流露出嫉妒、或是怨恨……種種目光不一而足。
而與項淩風並肩而行的項淩天,似乎能夠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他原本平靜的麵龐,掀起了一抹冷然笑意,似是輕蔑,似是狂藐!
皇帝陛下一直步行著,將項淩天送到了距離城門三裡之外,如此待遇,亙古稍有,而此刻眾人卻覺得理所當然!
待那項淩風停下腳步,項淩天也是微微止步!
“皇弟,多餘的,朕就不再多說了,等你得勝歸來,朕親自為你設宴慶功!”
項淩天轉身看向項淩風,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點點頭道:“好,皇兄三個月後,我就帶著驚雷、驚鴻一起到龍城見皇兄!”
項淩風臉上的笑意更盛!
“不愧是我風雲國的戰神,朕就等你三個月後凱旋,正好還能夠趕上大朝會,以驚雷和驚鴻的天賦,定然能夠進入風雲書院。”
項淩天淡笑搖頭:“不了,皇兄,這兩個孩子走的道路與我相近,宗門修行不適合他們,沙場之上,以殺證道,這才是最適合他們的道路。”
項淩風聞言微微一怔,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說的是,我的兩位侄兒也是沙場悍將,年紀輕輕就已經功勳卓著,將來定然又是我風雲國的新一代戰神!”
項淩天神色肅然道:“無論他們將來有多麼大的成就,終究是風雲國項家的人,永遠以保衛國家疆土為己任,效忠皇兄。”
項淩風笑著點頭:“皇弟,父皇當年留下的江山,靠朕一個人的確是無法興旺,想要治國安邦,謀劃千秋偉業,安邦之事,還要仰仗皇弟你鼎力相助!”
“誒……皇兄這是什麼話,保衛風雲國安寧,本就是臣弟分內之事。”
項淩風滿意的點頭,伸手拍了拍項淩天的護肩,忽然好像記起什麼事,他對項淩天說道。
“對了,好些年沒有見過雲兒了,皇弟三月後,帶著雲兒一起來龍城吧,咱們一大家子也好聚齊不是,而且大朝會如此熱鬨的場麵,怎麼少的了這小子。”
項淩天一聽項淩風提起項雲,臉上的神色淡然自若,隻是輕笑著點頭,“好,臣弟來時,也會帶著雲兒前來拜見。”
“皇兄,若無彆的吩咐,臣弟便先行一步了!”
“風雲國南部百年之患就交由你了,祝皇弟你馬到功成!”
項淩風朗聲說道,聲音如雷,在空中炸響,城外百姓皆能清晰耳聞!
“領命!”
隨著一聲同樣渾厚的聲音,在虛空炸響,眾人忽見,那一襲雪白甲胄的項淩天,驟然身形騰空,淩空飛度,宛如天神下凡,一步飛躍向了數裡外的十萬大軍!
“啟程!”
“是!”
下一刻,十萬大軍同時開拔,所有的動作整齊劃一,騎兵、步兵、戰車、以及巨大的運糧戰車,彙聚成一道鋼鐵洪流,伴隨著大地的震顫,十萬大軍,正式向著南方邊境出征!
望著那滾滾鋼鐵洪流迅速遠去,沙塵漫天的場麵,城外的百姓們,皆是放聲歡呼喝彩,聲嘶力竭,高呼萬歲,隻為了替‘戰神’出征呐喊助威!
而在這喧嘩的喝彩聲中,唯一站在官道中央的那人,麵上含著笑,眼中卻含著霜。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隻威風凜凜的九爪金龍,這象征著九五之尊的尊貴圖案,他隻覺得此刻,這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笑!
他再次抬頭,望向遠方,看著那黑壓壓中的一抹刺目的雪白亮點,口中輕聲呢喃。
“真龍永遠隻會有一個,皇弟,對不起了,我想父皇泉下有知,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細微的聲音,淹沒在喧鬨的人潮聲中……
卻說南方,十萬大軍進發半日,已是夜幕時分,大軍在距離龍城三百裡外的‘永明關’安營紮寨,半日行軍三百裡,軍隊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這除了因為天璿大陸的士兵多為武者的緣故,更重要的是,這些士兵們騎乘的,乃是西北特有的黑鬃烏鷹馬。
此馬頭顱比一般的馬匹短小而尖,但身軀卻比一般的馬匹更高達,四肢發達,肌腱堅韌,既有耐力又有爆發力。
即便是重甲騎兵,騎乘這zhong馬,一日也能夠日行五百裡,幾乎比得上一些雲獸的速度,負重更比許多一二雲的雲獸還要厲害。
而這還是西北的普通騎兵,若是換做並肩王手下的雪狼營,其行軍速度之快,更加無法想象。
隻是這一次項淩天出征,並未出動雪狼營,顯然他並不認為,征服兩個島國,需要動用自己的雪狼營,這並非自大,而是絕對的自信!
此刻軍營中央,帥帳之內,剛剛與幾名將軍商議完,此次南征一路的行軍事宜,以及相關法度,端坐於大帳帥椅之上的項淩天,腰板挺直,眼眸卻是閉合的!
他並非疲憊養神,這時項淩天的習慣,每次出征後,每天他都會用一刻鐘的時間,思考這一日的所有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下達的帥令,以確保不出絲毫破綻紕漏!
忽然,項淩天睜開眼眸!
下一刻,營帳內帳門微動,一道青風拂過,營帳內已是多了一位老者!
老者身著麻衣,腰懸一顆朱紅酒葫蘆,鼻頭紅紅的,打著酒嗝,走路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
老者出現的瞬間,項淩天麵上已經泛起了笑容。
“梁叔,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老者一撇嘴,冷哼道:“哼,什麼事……你這個當爹的不關心自己的兒子,我這個老頭子倒是要跑斷了腿。”
“哈哈……勞煩梁叔照拂,我這混賬兒子,沒有得罪你老人家吧。”
老者擺了擺手,一臉惱火的說道:“你的親兒子你還不知道嗎!好酒、好嫖、好色……就是不好學,到處惹是生非……”
說道最後老者的麵色卻是一變,轉而露出了笑臉:“不過你彆說,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咱倆臭味相投,這娃娃的邪性脾氣,我喜歡,哈哈……”
項淩天一聽這話,頓時額頭直冒黑線,心中暗想,安排這位去保護老三,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老三不會是被這老家夥帶偏的吧。
“咳咳……你這是什麼眼神,老頭子我已經改邪歸正很多年了,你小子可彆懷疑我的人品!”
項淩天尷尬一笑:“梁叔的人品,我信……嗯……還好。”
“我……”老者的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
“哎……你這小子,你家老三那口蜜腹劍、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可比你這當爹的強多了,你咋就知道說實話呢。”
項淩天很是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他說道:“梁叔,最近這小子怎麼樣了,修為是否有所進展?”
老者點了點頭,“說起修為嘛,這小子進步的還挺快,不過他的身體倒真是古怪。”
“我分明感受到了,他體內有一絲雲力波動,可是一探查他的身體,卻又感受不到靈根的存在,可能這小子真是修煉了某種鍛體功法。”
項淩天聞言,凝目思索了片刻,最終點點頭,“若是他真的能夠吃得下鍛體之苦,倒也無妨。”
“將來他若是有天賦,我就付出些代價,為他購買一份聯盟商會的鯤舟,去搖光大陸修行,有那裡的荒力鍛體,他也能夠繼續修煉下去!”
老者聞言,猶豫片刻後他開口道:“如此倒也是可行之法,不過跨越大陸的鯤舟名額可不好弄,而且搖光大陸畢竟是異地他鄉,民風彪悍,各方勢力征戰,局勢混亂,雲小子去那裡,實在太危險了。”
“你說咱們能不能試一試,在天璿神殿去,祈求一份天神水?聽說這天神水,能夠讓人自然生出靈根,具有造化神效。”
“天璿神殿!”一聽到這四個字,原本麵色淡然的項淩天,驟然神色一冷,麵上如罩寒霜!
老者隻覺得一股逼人煞氣,立時從項淩天的身上,散發出來,那股驚人可怖的殺意,以及淩然的氣勢,竟是讓他也感到一絲壓迫和心寒!
“我項淩天絕不會向她祈求,哪怕我兒子一輩子也沒有靈根,永遠成不了才,大不了我護他一輩子!”
項淩天的聲音冰冷刺骨,竟是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恨!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能忘記仇恨嗎?”老者歎氣道。
“不敢忘、不能忘、不會忘!”項淩天隻說了這九個字!
“哎……”
老者長歎了一口氣,遙想當年發生的一切,他也是唏噓感歎不已,真是造化弄人,原本相濡以沫的一對夫妻,如今卻是生死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