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場的始發地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裡麵已經立起了數百頂,色彩統一的帳篷,就像是古代行軍打仗的營地一般,整齊排列其中。
營帳外插滿了各色旗幟,上麵寫著帳篷內所住之人的姓氏,這也是用來圍獵的時候,用於看清楚其他人身份的標識。
此刻整個巨大營地,已經被木質柵欄四麵合圍,有數千軍士披堅持銳,正在各個方向值守,維持治安,防止有人擅自闖入。
能夠進入圍獵場的,都是有身份令牌得到過城主府允許的選手,當然似牛胖子這等身份的,自然沒有人敢阻攔。
其他的民眾百姓雖然不能夠親身參與,但也能夠在圍欄外駐足觀看,看著那些個披甲背弓,騎乘著高頭大馬的身影,小孩子們都會歡呼雀躍,激動地蹦著腳,好像自己也在騎馬飛奔似得。
牛胖子帶著馬車進入營地的身影,立刻就吸引了廣場上一群人朝著這邊看來。
其中很多麵孔都很熟悉,正是安林黨一群世家公子們,他們占據了整個廣場最中央的位置,正朝著牛胖子這邊望來。
當看到牛胖子那一身龜殼般的巨大圓形鎧甲時,安林黨眾人都是麵露譏笑,低聲嘲諷。
而牛胖子對此卻是不以為意,駕著馬就朝著前方大搖大擺的行去!
廣場中央已經搭起了一座高台,乃是圍獵大賽開始前的祭台,圍獵前,秦風城的城主大人需要上祭台燒香,祈求風調雨順,萬物豐收!
牛胖子此時騎乘著寶馬進入人群中,也不下馬,直接是騎馬衝了進去,把那些個剛才嘲笑自己的安林黨世家子弟們嚇得連連倒退!
牛胖子見狀,臉上露出得勝似得笑容,對於這些陰毒的家夥他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直接騎馬從他們身上踏過去。
當行至距離高台最近的地方,牛胖子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因為他的重量實在太沉,下馬的時候,那匹寶馬身子一歪,差點將把牛胖子摔倒出去,牛胖子踉踉蹌蹌,很是狼狽的站穩了身子。
“嗬嗬……牛少爺果然是身手不凡呀,連下個馬都如此有氣勢。”牛胖子剛剛穩住身形,身旁就傳來了一聲譏諷之聲。
牛胖子轉頭看去,出言之人不是彆人,正是那中州郡的楊廣林,後者此刻正麵帶嘲諷之色的望著他。
“哼,知道你牛爺爺身手不凡,還不過來跪舔,在那裡縮頭縮腦的出聲,有什麼意思。”
牛胖子出口就是囂張至極的言語,他前幾日被安林黨毒打,心中正懷著一口惡氣未出,此刻這楊廣林倒是撞了上來!
楊廣林聞言頓時麵色微變,不過他還是冷笑著說道:“有些人長得像豬也就罷了,沒想到還生著個豬腦子,真是可悲。”
“臥槽了你大爺,有脾氣就上來打一架,彆在那裡嘰嘰歪歪,像個娘們,老子看著你那鳥樣就來氣,真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沒長卵蛋。”
牛胖子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滾刀肉,也不會什麼冷眼嘲諷,一言不合直接開罵,根本不慣著,何況還是對這群安林黨人的鳥人。
這家夥出口不可謂不毒,原本城府還算深沉,氣度從容的楊廣林,頓時被他罵出了火氣,麵色陰寒的看著牛胖子。
“死肥豬,你想死是嗎?”
牛胖子直接是一挺胸脯,拍著自己的盔甲吆喝道:“有脾氣就和你牛爺爺乾一架,你看我怕不怕你!”
楊廣林見到牛胖子那囂張氣焰,頓時氣得拔出自己的腰刀,就要上前動手!以他的家世,根本不必畏懼牛胖子!
“那天賞你的一巴掌,看來是教訓的還是不夠呀?”
就在這時候,隨著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牛胖子身後的馬車車簾被人掀開,一名青年從中走了出來!旁邊還跟隨著一個漂亮侍女,不是項雲又是何人!
一聽到項雲的聲音,那一眾東林黨的世家子弟們,頓時麵色一變。
特彆是那楊廣林,一聽到項雲提起前幾日鳳婷閣發生的事情,頓時氣得麵色鐵青,身子也是僵在了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項雲。
對此,項雲絲毫不以為意,他悠然邁步走下馬車,那些個原本靠近馬車的東林黨子弟,頓時下意識的向後退讓了幾步,給他騰退出了空地。
前些日子鳳婷閣見識了項雲的手段,他們心裡對項雲還是有些本能的發怵。
項雲倒是沒有理會這群人,自顧自的吩咐下人,將自己和牛胖子的車輛馬匹帶到馬廄飲水,他轉頭便帶著林婉兒向著高台走去。
經過楊廣林身邊的時候,他還衝著對方低聲說了一句。
“做人要低調……”
楊廣林頓時氣得握刀的手掌都白了,隻恨不得一刀劈了眼前這個家夥,但他最終也隻能是忍住心中的暴怒,暗自冷笑道。
“現在先讓你得意一陣子,待會兒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楊廣林轉頭與身旁的李東來對視一眼,兩人皆是露出一抹陰笑。
“東來老弟,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放心吧,楊兄,待會兒我和鄧歡兄弟親自去辦,到時候定會教那小子馬失前蹄,嘿嘿……!”
祭台之上,城主盧永昌已經是站在了高台中央,身前還擺放著一個五邊形的巨大瓷缸。
缸內分彆填充五穀,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區域放著一碗黃土,盧永昌手中拿著三柱清香,眼看時辰一到,便要燃香祭祀,這是秦風城的習俗。
項雲身為世子殿下,身份使然,即便是在這種祭祀的神聖時刻,也不會與台下的世家子弟站在一起,而是要登上祭台與盧永昌並肩站立。
項雲剛剛走上擂台,就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一個正是那位八皇子項長安,此刻正咬牙切齒的瞪著自己。
另一個人,則是項雲最不想見到的七公主項菲兒,此刻她那漠然的眼神掃過項雲,一如當初在春來閣時的冰冷懾人。
兩人看向項雲的目光都有些不善,項雲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與他們多言,也是自顧自的站在了盧永昌的另一邊,與盧城主熱絡的打了聲招呼。
片刻後,時辰已到,盧永昌點燃清香,向著蒼穹三拜,口中念念有詞的說了一陣,在眾人的喧嘩聲中,將三柱清香插入那瓷缸中央的泥土中。
盧永昌望著台下躍躍欲試的眾人便高聲說道:“諸位,圍獵大賽在這三柱清香燃燒完後,金鑼敲響之時便正式開始,現在大家可以回到自己的營帳裡做好準備!”
“這一次圍獵仍舊是三日期限,以此地為界,不可逾越銀月山脈!所得獵物皆為各位自己所有,積分拔得頭籌者,可獲得一張紫貂獸皮!”
“紫貂獸皮!”
一聽到盧城主口中的獎勵,眾人眼中都是露出意外之色。
要知道在場可是很多權貴子弟,各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存在,能夠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東西還真不多,這紫貂獸皮還真算是一件。
因為紫貂乃是一種隻有在極寒西北之地才有的,一種六雲雲獸,雖然其品階不高,戰鬥力也並不強橫,然而紫貂數量稀少,隱蔽難尋。
但紫貂一身皮毛光滑柔順至極,並且帶著天然的淡紫色,在陽光照耀下可以閃爍七彩光澤,十分華美耀眼。
在風雲國素有‘萬金難求雪蠶絲,不及紫貂一身皮’的說法。
紫貂皮對著愛美的女性,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渴望著,能夠擁有一件紫貂獸皮製成的披肩或是首飾。
而這在場眾人當中,很多公子哥們,那可都是生性風流的人物,對於如此一件在女人眼中具有強大殺傷力的寶物,自然也成為了他們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一時間,很多人眼中都是露出了熱切之色,都想要奪得這件紫貂獸皮,贈送給自己心儀的女子。
就連高台之上,一直麵色冷漠,不苟言笑的七公主項菲兒,此刻也是忍不住露出動容之色,顯然對著紫貂獸皮也是有些意動。
一旁的項長安見狀,忙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對項菲兒說道。
“七姐,你若是想要這紫貂獸皮,交給八弟我就行了,這圍獵第一之位,我定然給你奪下來!”
聞言,項菲兒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我自己得這第一名就行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噎得八皇子項長安半晌說不出話來,沒辦法,誰讓他這位皇姐如此彪悍,已經是黃雲中階的高手,說要奪這個第一,還真沒說大話。
“那……那我就幫七姐你打打下手。”項長安笑眯眯的說道。
這一次對於這圍獵的第一名他可不在意,如今他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能不能收拾了項雲這家夥,找回安林黨的臉麵。
然而,項菲兒卻是直言不諱:“算了,你彆來拖我的後腿。”
“皇姐……咱們是親姐弟呀。”項長安有些欲哭無淚。
祭祀完畢後,眾人都朝著自己營帳行去,項雲也帶著林婉兒趕往了他們的營帳。
這些營帳的排列也是很有講究的,在最中央,有著四頂帳篷,奇怪的是,四頂帳篷卻是三大一小。
其中那大的三頂足有小樓大小,而小的不過一間平房的大小。
原來這三頂大帳篷是為項雲、項菲兒、項長安三位皇家子弟所準備的,而那頂小帳篷,則是盧永昌為自己準備的。
沒辦法,他身為秦風城城主,自然要在中央位置才能夠保護項雲三人的安全。
然而,他自然不敢住和三人一樣規格的帳篷,隻能是架起了一頂小帳篷,搭在三人營帳旁。
前往營帳的途中,項長安最先看到了自己的營帳,就帶著兩個仆人走了進去,而項雲的帳篷卻是和項菲兒的靠在一起的,兩人便不可避免的並肩同行。
左右無人,項雲瞥眼看了看那一臉冷漠的項菲兒,他的心中有些猶豫。
雖然這個女人當初對自己十分狠辣,幾次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但要說有多恨她,項雲倒是沒有。
項雲也算是清楚,項菲兒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自己那一日在床上冒犯了她的緣故。
雖然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七星大陸的女子和當初地球古人差不多,女子都很重視自己的清白,說是視之如命都差不多。
而項雲竟然侵犯了項菲兒的重要部位,項菲兒自然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隨後自己更是在萬眾矚目的並肩王壽宴上,將她一位堂堂一國公主騎在了擂台上,如此舉動,對她的侮辱和衝擊可想而知。
一想到這些,項雲對項菲兒的恨意頓時所剩無幾,反而生出一絲愧疚之意。
“咳咳……”
清了清嗓子,項雲轉頭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句。
“公主殿下,想不到你也有興趣來參加秦風城圍獵,你怎麼不早點說,我也好來城門迎接你呀。”
聞言,項雲身邊的項菲兒瞥眼看了項雲一眼,竟是嘴角一勾,絕色姿容如寒冰融化,讓項雲一時都看得有些失神。
他心中暗道一聲:“媽呀,這女人笑的真好看!”
然而,下一刻項菲兒口中那一句話說出口,就讓項雲不那麼認為了。
項菲兒雖然麵上帶笑,聲音卻是森冷無比!
“我主要是想來看看,你是怎麼被那些雲獸吃掉的……”
說罷,項菲兒轉身走入了自己的營帳之中,留給了項雲獨自呆立在冷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