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誰讚成,誰反對?(1 / 1)

劍骨 會摔跤的熊貓 1850 字 2個月前

一道衝霄劍氣,從劍行侯府邸上空掠出。

整座天都,都看到了這道氣勢磅礴的慘白劍氣。

“這道劍氣從哪來的?”

“劍行侯府,寧奕的劍行侯府?”

“他在和誰打架?曹燃!?”

......

......

天都深夜被劍氣打破寧靜。

沸沸揚揚的喧囂聲音之中。

蹲在劍行侯府邸不遠處屋簷上的情報司少司首吳三,頓時頭痛,執法司的同階官員第一時間以星輝銘牌傳音,幾個相互交好的同僚,在銘牌裡罵罵咧咧。

曹燃回天都,而且拜訪了寧奕府邸,這件事情,此刻終於紙包不住火的傳開。

吳三的耳邊,傳來了雲洵的聲音。

“無事,一切有我。”

這像是一顆定心丸。

吳三蹲在屋簷上,像是鬆了一口氣,仍然是愁眉苦臉,他看著那一道劍氣之後,便隻剩下死寂的劍行侯府,府邸內重新被人布上了陣法,一張張符籙懸掛諸天,重新包裹劍氣,讓整座府邸歸於平靜。

“特麼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吳三喃喃自語,目光瞥見了趴在地上的龜趺山聖子,心裡腹誹道:“幸好是曹燃來了,稍微教訓了一頓,不然真要是被你陵尋踏進了人家府邸裡,這個時候,不知道要被打成什麼豬頭模樣?”

曹燃不用劍。

而那道威勢煊赫的劍氣,出自於誰的手中,已經不言而喻。

那道劍氣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熾烈紅焰,顯然曹燃打出了真火。

以曹燃暴打龜趺山聖子的情況來看......如果曹燃不來,陵尋執意要踏入劍行侯府,剛剛打碎龜殼的畫麵,顯然會重新上演。

......

......

寂靜無聲的太清閣。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衝霄的劍氣。

太清閣的諸人,自然也不例外。

天都夜空,都被那道劍氣渲染,一瞬慘白,亮若白晝。

蘇牧麵色震驚,喃喃道:“這是......”

苦策有些訝然,回頭望著劍行侯府邸的方向,語氣裡夾雜著不敢置信,道:“那個叫寧奕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劍氣?”

龍凰眼神裡閃過一絲凝重,認真說道:“是劍氣。裡麵......還有曹燃的龍炎。”

雲洵淡定自若,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

幽林裡。

蘇牧剛剛說出口的話,還在林間回蕩。

“袁淳先生,如今寧奕與曹燃一戰,您難道看好寧奕?”

蘇牧認為,無論如何,寧奕與曹燃一戰,最終的勝者,都一定是曹燃。

老人竟然猶豫了......難道還有轉機?

於是就出現了這道劍氣。

蘇牧震驚而又失神,道:“寧奕能贏曹燃?”

他把目光挪向袁淳先生。

老人搖了搖頭。

蘇牧有些不太明白,焦急問道。

“先生,這是何意?”

雲洵瞥了一眼蘇牧,這位太清閣的命星,看起來並不算如何聰明。

雲洵問道:“曹燃是幾境?”

蘇牧老老實實答道:“十境。”

情報司大司首淡然道:“曹燃不僅僅是十境,還是很強的十境,是放到如今的兩座天下,都無人可以同境匹敵的強;也是扔到大隋曆史裡,都足以躋身一流的強。對於寧奕的修行境界,三司和兩宗的高層都十分清楚,想必你也知道,剛剛邁入後境,對於諸多聖山聖子來說,都隻是中規中矩,距離曹燃,差得更不止一星半點。”

“曹燃已經臻至十境巔峰,而寧奕還不到十境,那層境界其中有多少玄妙,你蘇牧走過,比任何人都清楚。”

“兩人之間,如隔雲泥。”

雲洵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所以老師的意思很簡單,這一架,從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曹燃勝......寧奕負?”

蘇牧有些惘然,道:“那麼今夜之後,星辰榜的第一位,就此易主?”

紫蓮花老人沒有開口,而是把讚許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得意弟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雲洵神情平靜,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並不會。”

蘇牧站起身子,微微揖禮,表示恭敬,然後正襟危坐,示意自己將洗耳恭聽。

“寧奕坐在這個位子,是因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位子。”雲洵放下茶盞,兩根手指輕輕敲打桌麵,道:“涉及到星辰榜第一......你是不是想問那兩個名字?”

蘇牧點了點頭。

曹燃,葉紅拂。

雲洵低垂眉眼,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裡......你覺得他們倆,誰更應該坐在第一?”

蘇牧張了張口,最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曹燃和葉紅拂兩人,輪換著坐在第二第三,兩人之間真正的名次,其實並不重要。

因為那個時候,洛長生坐在第一位,洛長生真正做到了完全壓製二人,直到他離開十境,點燃命星,他都是這座天下年輕一輩,唯一的光芒。

太過奪目。

可是洛長生離開之後呢?

太清閣內,紫蓮花老人終於開口。

“曹燃不在第一,是因為他已不能在第一。”

袁淳先生親自替蘇牧解惑,溫聲道:“今夜之後,寧奕仍是第一,曹燃卻不是第二。”

蘇牧先是微惘,而後恍然大悟。

“這一架,他隻是想看一看,坐在星辰榜第一的寧奕,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配得上這個位子。”老先生的目光望向劍行侯府邸,笑了笑,無奈道:“曹燃是一個性子倔強的孩子,他一直卯足了勁,想證明我至少有一樣東西是錯的,寧奕被我放在高位,如果隻是徒有虛名,即便得罪蜀山和道宗,他也會強行把寧奕打下來,證明我錯了。”

蘇牧怔怔道:“那麼,現在呢?”

“現在?”

“如果寧奕名不副實,那麼就不會有這道打破天都寂靜的劍氣。”

袁淳輕聲笑道:“是非曲直,一條道,走到黑。曹燃其實並不在乎‘虛名’,他隻在乎自己的道,黑白分明,絕不含糊,他很少看得起某個年輕修行者,越是欣賞,越是想與其打上一架。我看中曹燃的,正是這一點。”

“這一點隨俺。”苦策笑眯眯接過這句話。

“曹燃可比你聰明多了。”龍凰冷冷瞥過一眼,沒好氣道:“憨子,隻知道挨打的憨貨。”

......

......

府邸一片寂靜。

劍氣仍然在呼嘯。

但鎮神陣已破。

保持著下壓的細雪,並沒有斬中,或者斬碎任何一樣物事,而是被一根手指,撥向了一邊,斜斜指著地麵。

一隻滾燙冒著青煙的拳頭,就懸停在寧奕的額前。

寧奕麵色蒼白。

那隻拳頭緩慢收回,擦過一個女子的發絲,麵頰,帶動熱風緩慢吹拂。

曹燃低頭看著梢矮一頭的裴煩丫頭,微笑說道:“原來是紫山楚綃前輩的弟子......難怪有如此境界和殺力。”

寧奕傾儘全部的那一劍,被曹燃硬生生打得破碎開來,改變了方向,衝破了鎮神陣,擊穿劍行侯府邸上方的天都夜空。

而最後關頭,兩人之間,橫橫插入了一道嬌柔身影。

裴煩雙臂攤開,擋在曹燃麵前。

熱風吹拂麵頰。

她緩慢睜開雙眼,眼神當中還有一絲不解。

寧奕收起細雪,劍尖抵地,看著曹燃。

“這一劍,不錯。”曹燃緩慢向後退了兩步,伸出了大拇指,漫天流火紛紛揚揚,彙聚而來,重新凝聚為一頂鬥笠,他身上的氣息不斷跌落再跌落,直至與普通人無兩樣。

生死未決,但勝負已分。

曹燃笑眯眯說道:“雖然隻有一劍,但險些逼出了我的壓箱底手段,寧奕......你也不錯。”

看到寧奕還是那副愕然和無措的神情,曹燃環抱雙臂,鬥笠飛揚,笑罵道:“怎麼?你以為我真的想要跟你去爭星辰榜第一的位子?我真的在乎那個‘虛名’?”

不等寧奕開口。

“咦,好像確實有些在乎。”

曹燃摸了摸下巴,嘖嘖道:“如果沒有洛長生,這個位子由我來坐,似乎也並非不可,反正姓葉的那個女人肯定鬥不過我。”

寧奕有些明白了。

“你比陵尋強,比東境的聖子強,比西境那些人也強,這個位子,由你來坐,最合適。”曹燃拍了拍寧奕肩頭,笑道:“袁淳先生沒有看錯人。”

寧奕怔怔看著曹燃,他回想著自己那一劍被破開的場景,曹燃之前的“竭儘全力”,在一瞬間被打破,這個男人施展出來的真正力量,遠遠超過自己的預計。

最大的手段,蘊含著神性與劍藏的一劍,被他一隻拳頭就打碎。

這是何等的境界?

寧奕深吸一口氣,道:“你呢。”

曹燃笑了笑,道:“我?”

“我在更高的地方等著你。”

火紅色長袍的年輕男人,伸出一隻手,這一次火紅鬥笠凝聚,他以掌心微微按壓鬥笠邊沿,遮住麵容,轉身推開府邸大門,高溫直接將古門融化,即便曹燃動作已經十分輕柔,但青銅大門還是被推得差點飛出,觸底之後“鐺”的一聲。

推出了一個凸現出來的掌印。

曹燃踏出府邸,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他低下頭來,看著趴在地上的龜趺山聖子陵尋,淡淡道:“抱歉,讓你失望了。”

陵尋麵色蒼白。

那一劍遞出,天都便不再平靜。

所有人都知道,曹燃來到了天都。

所有人都知道,曹燃來到了寧奕的劍行侯府。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一劍之後的結局,是什麼?

帶著鬥笠的紅袍年輕男人,清了清嗓子,抬起頭來,朗聲說道:“我,曹燃,要對天都說幾句話。”

情報司少司首吳三,已經壓不住湧來的修行者,執法司,書院,東境蓮華,西境聖山,南疆術士,北境散修,諸多人影,密密麻麻立在屋簷上,此時此刻,看到曹燃身上氣機並沒有絲毫紊亂,其實就已經猜到了結局,這些修行者同時還看到了如今重傷躺在地上的龜趺山聖子,對望一眼,神情各異,複雜難言,但彼此腦海裡已經想象出,之前在寧奕府邸前,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一副景象。

目光彙聚到唯一的焦點上。

曹燃的聲音,響徹長夜。

“星辰榜第一的位子,寧奕來坐......誰讚成,誰反對?”

(二更完畢,明天不會請假,但白天無暇,所以更新也會晚一些,希望大家除夕快樂,開開心心陪家人團聚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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