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守文的這個表情倒是讓林子辰有些意外,顯然兩家的確是有著一些往來的,不過蔣守文這一笑卻似乎帶著一些神秘的味道。
“怎麼?家主如果不方便說沒有必要勉強。”林子辰道。
蔣守文搖了搖頭:“不不不,沒有什麼勉強的,隻是說來慚愧,來,林爺請進宴廳。”
二人走進宴廳,蔣守文落座道:“我們蔣家幾個月以前在蘭山的一處地產項目上有些投資,而合夥人正好是天河林家,由於這項業務,忠顏一直是蘭山、臨江兩頭跑,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除了業務穩定了有了些收益,這小子還有些額外收獲。”
“哦?額外收獲?嗬嗬,難不成是財色雙收了?”林子辰開口笑道,進入蔣家以後,他倒是第一次輕鬆地笑著,先前的笑不過是客套罷了。
“林爺你還真猜對了,真就是財色雙收,忠顏畢業以後就一直在豐洋集團工作,我甚至擔心他的終身大事,不過這次算是放心了,居然追到了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夢然,這可是個才貌兼備的女孩子啊。”
說著,蔣守文的臉上洋溢起自豪的笑容,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可以有一個優秀的女孩子陪伴,終究是會欣慰的。
不過林子辰的臉色卻是大變,什麼?我姐?天哪,我姐戀愛了?而且對手居然還是臨江的蔣家!
要是換一個時候,林子辰或許會由衷的高興甚至祝福,畢竟經過上次姐姐和南水武家的武學軍那件事之後,似乎一直沒有走出陰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人,他這個做弟弟的當然會高興。
但現在似乎真的不是時候,蔣家和求佛任務有著絕對關係,一旦他們真的涉及這件事情,恐怕蔣家關鍵人物都逃不了乾係。
而且就算那個蔣忠顏是乾淨的,那也需要日後的證明,至少現在……林子辰根本無法確定。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暗自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要阻止姐姐,以免她白白付出真心,畢竟林子辰對林夢然是絕對了解的,自己這個姐姐不戀愛就罷了,一旦進入戀愛就會是熱戀,甚至不可自拔,他真心不想看到那個後果,不想看到姐姐有可能為了一個人在監獄外麵苦等。
“林爺,你怎麼了?”看到林子辰發愣,蔣守文不禁問道。
林子辰趕忙搖頭道:“沒、沒什麼,嗬嗬,隻是覺得令公子好福氣,林家的實力這幾年攀升很快。”
“的確如此,若是以前,他天河林家也就是二流家族,但後來拿下了蘭山的業務之後就不一樣了,現在說門當戶對都有些誇張了,是我們蔣家稍顯高攀。”
“家主言重了,依我看蔣家的發展也是不慢。”
說到這,蔣守文歎了一聲:“哎,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不知道這場戀愛是不是正確的。”
“什麼?哼,蔣家主難道還覺得林夢然配不上令公子?”林子辰心裡有些惱了,要是蔣守文真這麼認為,他一定會讓他見識見識林家的高度!
“不不不,當然不是,隻是……林夢然當真是個好孩子,不但工作上進、業務純熟,而且懂事也識大體,看得出家風的優秀,可是……哎!”
林子辰微微一愣,聽得出蔣守文也有著心事,但他不明白姐姐這麼優秀,這位家主有什麼可擔心的。
“忠顏、忠偉這兩兄弟從小成績就好,隻不過忠偉天資聰穎,領悟力強,而忠顏屬於刻苦努力,要以比彆人付出一倍的努力爭當第一,所以戀愛經驗也少,我記得上一次還是他在法國戀愛,後來女朋友跟彆人結婚了,這件事對忠顏打擊很大。”
林子辰微微皺起眉,道:“家主的意思是怕蔣忠顏難以把握戀愛關係,會被林夢然牽著鼻子走?”
似乎蔣守文的話再度激怒了林子辰,他心中暗道,你蔣家已經牽扯到重大案件了,還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哼,總之我是不會同意這件事的!
“不,林爺,我的意思是正因為這樣,忠顏更容易沉浸在愛情裡麵,我了解我的兒子,他很浪漫、很感性,期待有一個完美的愛情,所以他傾注了精力在戀愛中,就會耽誤集團的工作。”
林子辰不由輕笑一聲:“嗬嗬,老家主家風如此嚴格,兒子會因為戀愛耽誤了主業?”
聞言,蔣守文長歎一聲,道:“其實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集團很多業務都在停滯,而忠顏不聞不問,每天和夢然通電話,時不時就不去集團處理工作,而跑到蘭山去見夢然,哎……”
林子辰搖頭而笑,看來這個蔣忠顏真適合在法國繼續生活,恐怕在他的世界裡,愛情可以占到百分之九十九,這樣缺乏理性的人做蔣守文的接班人,這個老家主也應該有些後悔吧。
蔣守文也是性情中人,所以一開口終究沒有停住,而且在林爺麵前,他也並不想虛偽,他知道,林爺這樣的人不敢深交,但不可虛偽,一旦讓他戳穿了自己的虛偽,或許就會勃然大怒,那樣的話蔣家就危險了。
不過很快他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旋即笑了笑,道:“嗬嗬,林爺,你看我這老頭子,怎麼把這麼消極的話題帶到了午宴上,來,咱們喝一杯?”
“好啊,還要感謝家主招待了。”
兩人乾了一杯就,隨後便聊了其他的話題,氣氛也得到了一些緩和。
不過聊天中,林子辰發現蔣守文的確是很敞亮的人,難怪可以把蔣家做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而蔣守文也並不簡單,聊天中同樣也在分析著林子辰,他第一個肯定的就是麵前這位肯定是如假包換的林爺,而第二,他覺得林爺並非像傳聞中的那樣,隻會打打殺殺,反而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年輕人,舉止優雅、知識淵博,甚至可以說博古通今無所不知。
當然,林子辰本身就是以為高材生,再加上道玄天尊的傳承,他的記憶幾乎可以趕得上一座博物館了。
乾了一杯就,林子辰笑了笑:“蔣家主,子辰有一個簡單的問題,不知道合不合適問上一句。”
“哈哈哈,林爺客氣了,我平時很少喝酒,今天真的是因為和林爺聊得痛快,有什麼問題林爺隻管問!”
林子辰點頭而笑,道:“好,蔣家主,蔣家發展至今……有沒有做過違法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蔣守文不禁笑了出來:“林爺啊林爺,你這個問題真的讓老夫哭笑不得了。”
“哦?有這麼可笑?”林子辰笑問道,不過心裡卻等著蔣守文的答案,畢竟他隻是試探一下,畢竟不可能馬上提到玉佛頭,如果真的是蔣守文乾的,那自當是打草驚蛇了。
“林爺是華夏地下界的名人,天州的陸承浩能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誰不知道那都是你林爺將他托起來的,所以這個問題我們心照不宣,哪個大集團起家會像一張白紙一樣?”
蔣守文一笑,旋即看向林子辰,似乎在用目光告訴林子辰,大家都一樣,何必問?
林子辰也不在乎蔣守文認為自己是華夏地下界的人,畢竟這都是他個人認為而已,不過蔣守文的回答卻是真誠,沒有那些多餘的繞彎子。
“嗬嗬,家主說的是,不過子辰想問的是……起家之後呢?”
蔣守文搖頭一笑,歎道:“做地產,尤其要做大,就不可能保持乾淨,不過隨著我們的地產被老百姓認可,被官方認可,我蔣守文敢說,之後的一切業務都是按照程序規定來辦的,絕沒有過違法,畢竟我們豐洋要做大,就必須想辦法徹底正規化、合法化。”
林子辰看著蔣守文,似乎極力去捕捉他說話時候所忘記掩飾的東西,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
一般來講,林子辰看人十分準,哪怕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一個目光、一個神態的變化都會被他所捕捉,但這一次,並沒有。
這樣的結果隻有兩種解釋,一,蔣守文太擅於隱藏情緒變化了,二,這件事和蔣家真的沒有關係。
但第一種解釋並不現實,即使他再老奸巨猾,林子辰可是有著千百年意識傳承,論老狐狸,他不遜色於任何長者。
難道……蔣家真的和玉佛頭沒有關係?要是這樣,恐怕還要做一次撒網式的調查了。
可那輛石門市的麵包車又怎麼解釋?那個裡麵鋪著乾草的木箱又是什麼?
林子辰最終也沒有徹底排除蔣家,畢竟證據擺在那裡,除非有更有力的證據推翻,否則這個嫌疑排除不掉。
所以林子辰也就是一笑,沒有再追問,看來想從蔣守文口中得到實質性的突破,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兩人正說著,彭虎走進宴廳,道:“家主,董事長回來了,馬上就來宴廳。”
蔣守文緩緩點頭:“來得及時,能拜見林爺是他的造化!”
不到十分鐘,宴廳的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長相清秀,看起來氣質不俗,穿著灰色西裝,皮鞋鋥亮,頭發整整齊齊,尤其是一副金框眼鏡透著一股斯文。
豐陽集團董事長,蔣家家主蔣守文的長子,蔣忠顏。
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正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夢然,兩人一前一後牽著手走進。
“爸爸,虎叔說有貴客,我就馬上過來了。”
蔣忠顏笑著走進宴廳,而踏進宴廳的一刻,林夢然卻是愣住了,下意識地甩開了蔣忠顏的手。
“子辰,你……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