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湯教授的話說完，不少人的表情都變得極其古怪，這個小型書畫交流大會，來參加的內行不少，在書畫這行，可以說鑽營多年，對哪個朝代的書畫家，可以說都有了解，甚至說如數家珍，都不為過，他們拍賣出的作品，收藏於哪兒的，都有了解，恰恰這位石濤的作品山水清音圖，官方博物館有收藏，就收藏在魔都博物館。
“湯教授，你沒搞錯？石濤的這幅作品就在魔都博物館，我還親自去鑒賞過，那是石濤的真跡，不是贗品，怎麼現在又出現一副山水清音圖了？”
有書畫藏家質疑道。
“唐昊，你知道為什麼？”
湯教授笑了，沒急著解釋，看向了唐昊。
“山水清音圖其實是作品集。”
唐昊道：“不會隻有一副山水清音圖，也可能有好幾副，三幅，也說不準，要知道想要畫出完美的作品來，並不容易，這就導致，一副作品，其實畫了好幾幅。”
“但一般都會被銷毀，隻留一副啊。怎麼可能有兩幅？”
這名書畫藏家道。
“你說的不錯，但凡事都不是絕對的，咱們還是先看作品吧。”
唐昊道。
大家點頭，唐昊說的不錯，先看作品，其他先往後稍稍，要是假的，也沒有討論的必要了，要是真的，唐昊說的一副作品會有好幾副的現象，自然就得到了證明，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該畫完全展示出來之後，眾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進去，隻見錯落縱橫的山岩間，有奇鬆突兀，更有橫亙在山岩之間的黃山景色。
在細看，不難看出，畫中峭壁大嶺，飛泉湍急，而新鬆夭矯，叢篁滴翠。
再看水閣涼亭間，兩位高士正對坐橋亭，默參造化的神機。往下延伸是涓涓清流，潺潺流淌，時而出於山澗，時而避入灌木石崖。
這幅畫麵雖內容豐富，緊密複雜，但近實遠虛，陰濃陽淡，毫不紊亂，可謂極有章法，是難得的佳品。
“一模一樣？”
眾人看過這幅劉姓書畫藏家的作品之後，倒吸一口涼氣，竟然和藏於魔都博物館的那副山水清音圖一模一樣，難道這幅是模仿的贗品？
“湯教授，你怎麼看？”
胡萍立刻看向了湯教授，詢問他的意見。
“我沒意見。”
湯教授搖頭，道：“我最近眼力勁兒不行，年紀大了，眼睛容易疲勞，正在接受治療，要是用工具勘驗，會進一步刺激眼球，很可能會致盲，所以這次我無法鑒定。”
“……”
眾人一陣無語。
不過，湯教授倒不是胡說，找借口，他本來就有眼疾，現在上了年紀，怎麼可能和年輕人比？視力老化退變，醫生讓他多休息，注意用眼，不要過度用眼，而鑒定書畫，是非常耗費眼神的一項工作。
“劉藏家說了，要是有人願意買，他可以賣，不過起拍價定在八百萬，每次加價最低二十萬。”
湯教授道。
“起拍價定在八百萬？”
大家都很震驚，沒想到劉藏家定的起拍價這麼高，前段時間，石濤剛拍出去的一幅畫，也不過一千萬出頭，那還是競價之後的結果，現在倒好，劉藏家，直接從八百萬競價，胃口還真大啊。
“不錯。八百萬起拍價。感興趣的，可以一起鑒賞。再決定要不要競價競爭。”
湯教授道。
“是真跡？”
單心怡問唐昊。
“我要告訴你是真跡，你要買下來？”
唐昊現在發現一個問題，單心怡現在不差錢啊，她要是和自己看上同一件物品，那真的就是競爭對手啊，在京城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住在自己這裡，自己帶他過來，還和自己競爭？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你要是看上了，我就不出價。”
單心怡道。
“我也是。”
鄭寶兒道。
唐昊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剛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冤枉了她們。
“現在不好說。”
唐昊道：“等我親自上手鑒賞之後在看。”
唐昊心裡雖然有了判斷，但畢竟沒親自上手，唐昊也不會妄下定論。
大家鑒賞過後，唐昊就發現不少人麵露欣喜之後，顯然對這幅山水清音圖，有了自己的判斷，而且不少人是看好的。
“唐昊，到你了。”
前麵的一眾人鑒賞完之後，就輪到唐昊了，他輩分低，之前又不是在京圈古玩圈混的，鑒賞要論資排輩，等前輩們鑒賞完之後，才輪到他。
“嗯。”
聽到湯教授的話，唐昊點了點頭，龐教授把自己手中的精巧玲瓏的高倍放大鏡遞給了唐昊，這是專門用來放大，查看細節的工具，可以說圈內每人都持有一件。
唐昊謝過龐教授，就接了過來，實際上他是不需要的，但龐教授一片好心，唐昊也不能拒絕。
“唐老弟，我們就等你了，你鑒定完了？”
唐昊鑒定了二十分鐘，還沒有鑒定完畢，劉姓藏家有些按奈不住了，催促道。
“劉藏家，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鑒定完了。”
唐昊抬頭，朝劉藏家笑了笑。
山水清音圖的擁有者，劉藏家莫名的咯噔了一下，笑了笑，道：“沒事兒，謹慎點也很正常，你鑒定完，那就開始競拍了。”
“準備競拍，有意收藏劉藏家這幅作品的，可以參與競拍。”
湯教授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個木槌，類似於拍賣行專用的拍賣槌。
“唐昊，你拍不拍？”
單心怡問道。
“八百萬競拍起價太高了，不值這個價。”
唐昊搖頭道。
“你不拍？”
單心怡道。
唐昊點頭，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耽誤了些時間，要不是錢教授和自己說過這種情況，唐昊可能也發現不了漏洞。
“小唐，你參不參與競拍？”
等唐昊回到自己座位之後，龐文元教授問道。
“龐教授，這幅山水清音圖是我覺得是真的，但它同樣也是動了手腳的，八百萬的起拍價，實在太高了，最多值兩百萬。”
唐昊道。
“你也覺得這幅作品有問題？哪裡不對勁？”
龐教授道：“我雖然說不上來，但這幅作品感覺不完整，八百萬我也是不認可的。”
“問題出在宣紙上。”
唐昊道。
“宣紙？”
龐文元一怔，很快眼前一亮，道：“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當時我沒往這方麵想，是我先入為主的原因，我在魔都博物館見過同樣的山水清音圖，鑒賞過，規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厚薄基本沒有差異，所以沒覺得它在厚度上有問題。你現在提到宣紙，很真有可能在這方麵動了手腳。”
唐昊心說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正常的宣紙有三層，一幅真跡完成之後，經過歲月的沉澱，三層宣紙都會被第一層的內容複印，完全一模一樣，說的簡單點，就是揭開第一層，揭開第二層，揭開第三層，它是一致的，有的高明造假大師，會用特殊的方法，把第一層揭下來，然後通過特殊方法增加厚度，達到和原先的厚薄程度一致，進行拍賣，這樣一副作品，就可以賣兩份，甚至有更驚人的，把三層層層剝離，然後用特殊方法把厚度撐起來，把剝下來的每一層，放在最上麵，這樣可以一份當三份來賣，要是手段足夠高明，成功的可能性也極大，當然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劉藏家要展出的這幅山水清音圖，就是做過手腳的作品，第一層宣紙繪畫內容是真跡，但偽造的下麵的兩層宣紙，卻無法做到完全協調一致，出現了瑕疵，要不是唐昊仔細辨認，還真就被糊弄過去了。
“八百二十萬。”
墨教授，於教授，徐老教授都沒參與競價，倒是其他藏家站出來競價了。
接下來尷尬的一幕出現了，這名姓寧的藏家競價之後，竟然沒有人站出來競價。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旁邊的單心怡錯愕道。
“都看出情況不對勁了，或許沒看出來哪兒有問題，但彆人也不傻，察言觀色的本事兒還是有的，之前有人明明很看好，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放棄了競價了。”
唐昊道。
“對不起各位，來晚了。”
正在氣氛尷尬的時候，楊石大步流星地進了，一進來，就坐在唐昊後麵了，也不怕彆人聽見，直接問唐昊，道：“唐老弟，這副作品值不值得競價？”
“……”
唐昊無語，怎麼說你楊石也是圈子內的人啊，有這麼問的？這不是讓進自己得罪人？
“哈哈哈……”
楊石反應很快，一看唐昊的表情，就明白了，頓時打了個哈哈，道：“我就不奪人所愛了，你們繼續啊，我等下一個。”
“楊總怎麼來這麼晚？你不是很重視這次的書畫交流大會？”
唐昊好奇道。
“臨時有事兒，公司收了一個好劇本，這個劇本同時被好幾家電影公司看重，要買下來，但劇本的作者想自己親自掌鏡拍攝，我就回公司和他見了一麵。”
楊總道。
“答應他了？”
唐昊道。
“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個？唐老弟，你要是想進軍影視產業，咱們聯手成立一家影視公司得了，我介紹人脈資源給你認識。咱們一起發財。”
楊石見唐昊這麼關心，以為他對影視行業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