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雄哪兒懂青瓷碗，聽到坡腳的男子話，袁文雄看向了唐昊，唐昊過來，青瓷碗上手之後，就樂了，道：“我說你們沒半點誠意啊？我們大老遠的過來，就給我們看這貨？這些物件兒，就算一起打包賣了，還不夠我們這次的車馬費呢。”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肯定值錢，怎麼就不夠你們的車馬費了？”
坡腳男的同伴中年男子疑惑道。
唐昊一看兩人的表情，愣了，這倆貨不像是裝出來的，是真不懂這行情啊，這不會是兩個棒槌吧？唐昊無語道：“你們這麼確定是真貨，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這行情價呢？”
“我們聽文物局的人說的是真的……”
中年男子差點說漏嘴，一旁的坡腳男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了。
“你們怎麼弄來的這批貨，我也不問了，老實告訴你們，我說不夠我們的車馬費可不是忽悠你們，這十隻青瓷碗你們拿到手之後清理過吧？但手法實在太不專業了，都有不大不小的損毀，本來這種保有量很大的隋唐年間青瓷碗就不值錢，估不上價，成色好的，最多也就三千到五千，你們這些青瓷碗因為清洗不當，造成了損毀，最多就值個幾百塊，就算全買下來，也就是幾千。”
唐昊很無語道：“我們要是為了這點東西，跑這兒來，說不過去吧？”
唐昊覺得袁文雄的朋友，很不靠譜，這都介紹的什麼人啊？
“我這個朋友壓根就不混古玩圈，知道這兩人找下家，也是無意中的事情，就通知我過來了。他壓根就不懂什麼古董。”
袁文雄解釋道。
唐昊點了點頭，看坡腳男兩人臉色難看，繼續道：“你們找我們之前，肯定接觸了其他人吧？十隻青瓷碗毀損了一多半，沒毀損的還成色不好，能賣上什麼價格？稍微懂行的就不會接手，你們賣得出去才怪，要是沒什麼好東西，咱們今兒就到這兒了，大家也彆浪費時間。”
“真的給不上價？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弄來的。”
看唐昊他們要走，坡腳男兩人急眼了。
“我有必要騙你們？好東西什麼時候都不用擔心賣不上價，但這批青瓷碗，被你們毀掉了，本來還能賣點錢，但現在完全沒收的價值了，好好留著吧。”
唐昊道。
“我，我們有好東西，那東西肯定能賣上價。”
看唐昊不像是說謊，沒有忽悠他們，現在這批手裡的貨真的賣不上價，急急道。
“現在在你們手裡？”
唐昊一聽，來興趣了，立刻問道。
“不在我們手裡，但我們能弄來。”
坡腳男壓低聲音道。
“那等你們弄來時再說吧。”
唐昊搖頭，可不想和他們扯皮下去了，白來一趟，感覺有些可惜，這十隻青瓷碗，一多半都毀損了，其他的毀損雖然小，但成色不好，又增添瑕疵，實在賣不上價，一合計，一隻青瓷碗唐昊都不想收，實在是掉價兒。
“能留個聯係方式？”
坡腳男立刻攔住了唐昊他們。
“你不是有袁老板的？”
唐昊笑道。
“他不當家，你才當家，我看出來了，你說話才算話。下次我直接聯係你。”
坡腳男道。
唐昊愣了，感覺好笑，看向袁文雄，見他點頭，就給坡腳男留了個聯係方式，道：“下次聯係我，要是方便我就過來走一遭，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第一印象實在是太重要了，兩人完全沒有給唐昊留下什麼好印象，倒是渾身上下都透著混不吝的痞子勁兒，既不是專業盜墓，也不是混古玩行的，完全就是門外漢，他們能弄到什麼好東西？
……
“白跑一趟。”
離開這家快捷酒店，賀東就道：“我看這兩人很不靠譜，不知道下次聯係的時候，會整出什麼東西來，十隻青瓷碗，本來能賣上萬呢，結果全都被毀損了。”
“這不算什麼，我跟著教授考古發掘的時候，一個大型墓葬被挖掘時，十裡八村都知道了，因為地方偏僻，不好調動人手，調動保護的人手還沒到呢，不少古墓發掘出的東西都被搶去了，好在調動的人手很快就到了，最後是挨家挨戶去收被搶走的東西，但多數都毀損了，損失難以估計，因為影響太過惡劣，這件事情上麵還下過封口令，不讓傳出去。”
唐昊道。
“我以為這種事情發生，隻有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沒想到現在還能發生，真是不可思議。”
袁文雄驚訝道。
“袁老板，彆看你是從農村出來的，但真要說起來，我去過的山村窮鄉僻壤，可比你多了去了，你是沒見過那些地方有多窮，就是放在現在，也有很多你無法想象的貧瘠程度，當時十裡八村都一個樣，窮的叮當響，說親的彩禮又高，炸鍋賣鐵也討不上媳婦，光棍漢子一群一群，聽說古董值錢，隻要賣掉就能換大錢，換了大錢就能討媳婦，能不瘋狂？當時我和教授都沒乾阻止，那種情況下怎麼阻止？要不是大批人手調過來了，我們可沒膽子去上門要搶走的陪葬品。”
唐昊想到大一跟著教授去發掘考古，在經濟不發達的省內發生的事情，現在想來都後脊背發涼，當時瘋狂的一幕幕，至今記憶猶新。
“還是經濟落後，等發展起來就會好很多。”
賀東倒是不覺得奇怪，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不過袁文雄是門外漢，壓根就沒聽到過，至於賀東早就習以為常了，因為在圈子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都聽過了，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我要不要提醒那兩個門外漢？要是真弄來寶貝，他們不知道保護，造成毀損，那損失可就大了。”
袁文雄道。
“提醒一下也無妨，不過我是不認為他們能弄來值錢的寶貝來。”
賀東道。
袁文雄打完電話後，唐昊沒有回招待所，而是和他們回了酒店。
“怎麼樣？淘到寶貝了？”
開門的是秦兵。秦兵和馬胖子住在一起，至於賀東，和袁文雄一個套房。
秦兵一開門，就見到了唐昊他們。
“沒有。”
唐昊搖頭。
“情況很糟糕。”
袁文雄把事情說了一遍，道：“我還以為能淘些值錢的物件兒，現在看來，是我期望太高了。”
“這是遇到了兩個棒槌啊。”
秦兵一陣無語，道：“那咱們隻有等明天找機會進鳳山了。”
想要弄好東西，就隻能借機進鳳山，這是大家早就心照不宣的共識，所以對袁文雄的這次無功而返，也沒太放在心上。
“就是有些可惜了，雖然隋唐保有量巨大民間使用的青瓷碗賣不上價，但畢竟是古物，被毀損了，還是讓人惋惜。”
唐昊道：“明天和鳳城文物局一塊進鳳山的還有華清考古係教授龐文元，我跟著進山熟悉情況之後，找機會帶你們進來，不過不能讓教授知道。”
“那我們明天在酒店等你消息。”
秦兵道。
……
回到招待所，，剛進大廳，唐昊就愣了，就見教授正和一個年齡比他大不少的男子擁抱在一起，兩人都很激動，從沒見過教授流眼淚的唐昊，這次竟然看到教授激動地流淚了，唐昊很是詫異。
“趕緊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錢教授正好看到唐昊回來了，立刻朝他擺手，也沒問唐昊乾什麼去了，等唐昊過來，就介紹道：“這位是我師兄，華清大學的龐文元教授，我和你提到過，今年秋季入學，你就讀他的研究生。”
說著，錢教授又介紹龐文元帶來的兩名研究生，可謂是給足了龐文元麵子，這讓龐文元的兩個研究生受寵若驚，雖然錢教授不在華清教學，但考古係教授有個排行榜，輪業務能力，錢教授也是沒得說的，吃虧就吃虧在東川考古係排名差一些，比不上華清考古係。
“胡然師兄，張哲師兄，請多多指教。”
唐昊主動道。
“多多指教。”
龐文元和錢教授的事情，他們都有所了解，因為兩人是龐文元的關門弟子，龐文員對他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提到過當年他留校的事情，所以兩人知道當年龐文元留在華清是因為徐老教授沒有做出客觀的決定，機會給了自家教授，他們才有機會跟著龐教授，讀他的研究生。
晚上吃飯的時候，多年不聚的師兄弟聚在一起，難免興致高昂，唐昊和胡然，張哲根本就沒有插嘴的機會，他們知道今天的龐文元和錢教授才是主角，興致高昂難免就要喝酒。
“你來晚了，要是早點來，就能喝到好酒了，這小子淘來的鐵蓋茅台，不過便宜秦副局長了。”
錢教授道。
“鐵蓋茅台都能淘來，你小子有兩下子。隻是我沒口福，錯過了。”
龐文元遺憾道。
唐昊一聽樂了，道：“教授，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我去去就回來。”
等唐昊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瓶鐵蓋茅台，教授傻眼了，“你不是說最後一瓶了？沒有了？怎麼又冒出一瓶？”
“祁老頭私下聯係我，連他妻子都不知道，就又淘了幾瓶，這次留了個心眼，誰都沒說，直接藏地下室了。”
唐昊笑道：“教授，你可彆給我說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