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公盤主要都是暗標，高達上千的賭石毛料，幾乎全是暗標，明標隻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暗標是公盤的主流，而且緬甸公盤都是歐元標價。

諾達的展覽廳，抬眼望去，基本全是暗標，唐昊一行人，來到明標區的時候，秦兵等人就有些傻眼了，因為明標區可供選擇的賭石毛料非常有限，而且品相實在說不上好，要是用長相來形容，那就是挫的一逼，讓人提不起興趣來。

“昊子。這明標區的賭石毛料，剛才我們看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差勁，現在再回頭仔細一瞧，真是太挫了，你看都還有裂縫，雖然我在玉石這一塊，不是行家，但也知道一個道理，凡是出現裂縫裂隙的賭石，基本是十解九空。”

秦兵道。

“寶兒。快去管管你家阿賓，會不會說話啊？唐昊剛說了要提提士氣，他就來這麼一出，你說欠不欠？”

單心怡一聽，噗嗤笑了，攛掇鄭寶兒去教訓秦兵，連私下唐昊和馬胖子老廖他們稱呼秦兵的外號都叫了出來，雖然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好像唐昊他們私下叫的時候，秦兵會很備受打擊，臉色很難看。

“……”

果然，單心怡一說出來，秦兵臉都綠了。

“胡說什麼呢？”

在鄭寶兒羞得臉紅的時候，唐昊聽得愣了一下，沒好氣地瞪了單心怡一眼，等她們明白什麼意思了，指不定怎麼數落他們呢。

“這沒什麼。秦兵說的沒錯。”

賀東笑道：“不過就是可選的賭石毛料實在有些少，而且這些明標，一半可以成為邊角料，賭石年年漲，資源隻會越來越少，這次要不多弄一些回去，下一次開盤的時候，不知道又是拿出什麼貨來糊弄呢。”

唐昊點頭，他是讚成賀東說的話，這次覺得競標的賭石毛料檔次太低，品相不好，甚至還出現了裂隙，但等下次公盤的時候，隻怕會更沒有下限，說不定會更爛，因為賭石資源就這麼多，開采了這麼多年，哪兒還能和以前比，隻會一年比一年差勁。

唐昊拿過甄玥萱遞過來的工具，蹲下來清理毛料，見唐昊動手了，秦兵他們也不懂怎麼鑒石，乾脆在一旁幫唐昊清理這些翡翠毛料，這些明標區的毛料，本來就不能和暗標區的比，又臟又醜，唐昊鑒定肯定受影響，見唐昊動手了，他們豈能站著唐昊一人忙活？

“小兄弟？你乾什麼？”

就在此時，這個明標區賭石的擁有者過來了，是個華人。

“碰運氣，賭石啊。”

唐昊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繼續低頭透視，越透視心越涼。

“你不是第一波了，我保證，待會你掂量完之後，就會走人，我也不誆你，我自己都覺得這些是廢石，想從這些廢石中解出翡翠料子來，可不容易。”

胖老板笑道。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啊？不怕我們放棄？那你撈什麼錢？”

馬胖子道。

“這次賭石毛料暴漲百分之三十，散客基本都被杜絕在外了，還準備入場競標的，肯定都是行內人了，既然是行內人，基本眼力勁兒肯定是不差的，不用我說，等你們看完，你們也知道要不要在明標區賭石了。我說不說結果都一樣。你們都會放棄的。”

胖老板笑道：“今年這生意不好做，賭石毛料暴漲，但拿不出好貨，真的很尷尬。”

“緬甸軍閥還會打？什麼時候停戰？好幾個大礦，驟變都是緬甸軍閥，這要是一直打下去，對誰都不好。緬甸礦產大公司就不出麵乾涉？”

賀東道。

“軍閥有槍有炮有軍隊，怎麼管？反正現在亂的很。這個時候就是想老老實實的開采好的老坑種的賭石毛料出來，也不現實，有實力大公司和家族都在觀望。這次上千競標的賭石毛料，價高質低，和軍閥混亂還是有很大關係的，以前開采出的石頭，要是這麼差勁，會直接當廢料處理掉，怎麼可能有機會流入緬甸公盤，但因為打仗，開采受阻，隻能以次充好。不然當廢料處理，損失會更大。”

胖老板笑道。

“你倒是看得開。”

甄玥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明明行情非常不好，但這個胖老板，卻很樂觀，明明是吃這碗飯的，但好像行情好不好，都和他無關，他真不知道這人是天生樂觀派，還是心寬體胖，真的不放在心上。

“不是我看得開。是我也沒辦法，人家是大軍閥亂鬥爭地盤，商人摻和進去，弄不好小命都搭進去了，想撈錢，也得看有沒有實力。”

胖老板嘿嘿笑道：“反正行情好的時候，我賺了不少，就算以後吃不上這碗飯了。靠著以前的積累養家糊口還是沒問題的。”、

在甄玥萱賀東和這個胖老板聊天的時候，這些明標區的毛料，唐昊已經全都摸了一遍了，收起工具刷和微型高倍鏡，抬頭看向胖老板，道：“老板。明標競價幾點開始？”

所謂明標即現場拍賣，就是要競買的商家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廳，公盤工作人員每公布一個競買物編號，由競買商現場進行輪番投標，誰出示的競買價最高，誰就中標。每次緬甸公盤的翡翠玉石毛料，明標物，連五分之一都達不到，不但品質低，而且量也非常少。

“哈哈哈……哈哈哈……”

誰知道胖老板聽到唐昊的話，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道：“要是按規矩來，肯定是現場競價拍賣，但你覺得這些品相差，品質低，還有裂隙出現的賭石，那些參加這次緬甸公盤的商家，會過來競價？連保證金的流程都省了，想要，直接按照標價買就是了，不用競價。因為沒人和你競價啊，他們摸完這些毛料，連買的興趣都沒有。”

“……”

唐昊他們無言以對，因為胖老板，說的是實情啊，自從開盤開始之後，唐昊他們就沒再見到競買商【參加緬甸公盤的玉石珠寶商人】來明標區，顯然這邊已經摸清了，不值得花錢賭。

“你們看上哪塊石頭，就買哪塊，就按照標價，標價是歐元，這不用我說了。你們自己決定買不買。”

胖老板笑嗬嗬道。

“唐昊。這裡麵有值得買的？”

甄玥萱低聲問唐昊，她在和胖老板聊天的時候，唐昊就一直在鑒這些賭石毛料。雖然她也不看好，但她相信唐昊的眼光。

“一開始，我鑒了一半之後，全是廢料，不值得砸錢買，但後來我發現，我太主觀臆斷了，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後麵等著你的是什麼。”

唐昊低聲笑了，轉過頭對老板卻是另一幅表情，道：“老板你說的不錯，這些賭石真的品相很差，不值得賭，但和那些明標區的比起來，價格上還是占了很大優勢的，我們還是想碰碰運氣，準備買一些。”

“你們既然願意賣，我沒有不賣的道理，隻是你們的錢注定要打水漂，真搞不懂你們到底在想什麼。那些大的競買商都不敢這麼任性，我隻能說一句你們是有錢任性。”

胖老板笑嗬嗬道，有錢他不會不賺，但這麼爛的賭石毛料，還有人願意接盤，他還是非常意外的。

“萬一中了呢？”

唐昊笑道：“不賭一把，誰知道？”

胖老板嗬嗬笑，不再說什麼，問唐昊看中了哪些？可以直接放在一起，一起算，說完他就去找公盤工作人員來，雖然不用競價購買，但結算還是需要登記。

“買的不少啊。”

胖老板和公盤工作人員過來之後，發現唐昊他們挑好了，足足有十塊，平均一塊下來兩千歐元，十塊加一起，算起來要近十六萬塊人民幣。

“沒辦法，這些都看中了。”

唐昊笑道。

公盤人員過來，一一登記，等相關工作做完之後，唐昊可以付錢了，並不一定非要使用歐元，為了方便，主流貨幣都可以直接付款。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他們就可以。

“這些賭石毛料，是你們的了。”

等唐昊他們和公盤工作人員交接完成之後，胖老板笑著道：“我這裡有解石工具，乾脆直接解開了算了，雖然這些沒辦法和暗標區的毛料比，但十塊加起來，已經很重了，怎麼帶？隻能解了。”

“老板。這些毛料，是從新廠玉弄來的吧？”

唐昊點了點頭，隨口問道。

“你看出來了你還買？”

胖老板笑道：“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都買了，錢都付了，想反悔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就說了，這些毛料太差，你聽不進去，不怪我啊。不怕告訴你，這些料子都是從新廠玉弄來的，而且是剛發現的新廠，還沒正式開采呢，直接把上麵的一堆石頭弄來了，你沒發現，這些賭石和普通石頭沒什麼區彆？要是從老坑種出來的帶皮的邊角料，那肯定不會一塊兩千歐。”

“老板。我不怪你。你提醒我了。是我要買。”

唐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