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大通意(中)(1 / 1)

星辰之主 減肥專家 1707 字 2個月前

怎麼會耳鳴?哪兒來的噪音?

羅南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以他的形神框架的協調程度,對身體的把控能力,基本上杜絕了耳鳴現象的發生;至於說那些噪音,更是沒有道理。

源頭在哪?

羅南的視線在臨時實驗室裡掃了一圈,確定並沒有什麼異常。重點在於,蒙莘尉官和察庫士官長都沒有察覺到類似的情況,顯然這隻是他一個人的感受。

隻這一條,就和“大通意”經典呈現的“心有靈犀”對不上號。

所以,失敗了?

失敗無所謂,但羅南仍想搞清楚耳鳴和噪聲的原因。

他首先去反推這一次失敗的試驗對形神框架造成的影響。

結論是確實有那麼一點影響:在共振中,形神框架對外界變得敏感了,接收到了更多層次、更廣頻率的信息,就像一個剛剛改造完成的接收器。

羅南放開精神感應的時候,做的就是這樣的事兒,而且論廣度和深度隻強不弱。

按理說,對這種情況應該應對裕如。然而這裡是含光星係,是孽毒彌漫之所,大概是這樣,裡麵有太多的無意義的背景噪聲,你還不能特彆深入去解析,否則的話就有可能遭遇汙染。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結論,當然是羅南試過了啊!

強行剝離出那些無意義的背景噪聲之後,羅南就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是蟻群爬過了腐敗落葉堆積的地麵,又像是青蟲啃食著菜葉。反正是有什麼東西經過了,又啃食所經過的一切;留下了痕跡,留下了殘缺,留下的是無法統計的混亂。

然後就連羅南這個純粹的“接收器”似乎都被啃咬、糜爛……

羅南打了個寒顫,“大日鎖鏈”急劇抖顫幾輪,終於壓下去了驟然侵襲而入的孽毒汙染。

也幸好這種耳鳴式的噪聲,也逐步衰弱下去。

羅南不成功的試驗,給自身的加持時間也是有限,到這兒差不多就結束了。

但也不算是徹底的失敗,至少對於自身的影響,還是比較到位?隻是可能需要額外做一個濾波器……

唔,要是這樣,他可能死得更快。

羅南皺起眉頭,總感覺不是特彆到位:

如果“大通意”的效果隻是這樣,就有些似是而非的味道。

雖然羅南並不能真切理解,在大通盛世的時候,那些古神以“神遊”之法為基底,斬開宇宙基本法則束縛,強勢建構的高維通訊網絡,是怎樣的一種體驗,但怎麼也不應該隻是一種接收器這麼簡單。

還是說……

他的視線又投向蒙莘尉官和察庫士官長,還是說,應該主動完成目標鏈接?

剛才的試驗,太克製了,應該把那兩位也扯進來?

羅南又埋頭去看論文,看學術界那些前輩們對“大通意”的現實應用,越看越覺得彆扭。

他承認“心有靈犀”甚至於更進一步的“心靈鏈接”,都是非常實用且驚豔的效果。

但裡麵總好像是少了點什麼。

當初古神隔著十億、百億光年星海和層疊位麵,神遊往來,是這個樣嗎?

不,不是的!

這裡隻顯示出了那種平滑、通順,不可思議的跨空連接,卻忽略了早期的粗糲和笨拙,艱難與求索。

有一個非常關鍵的點在於:如果都是平滑和通順的,為什麼會有逾限神文呢?

一門語言,不管它是簡單的還是複雜的,從來都不是先天生成。

有迫切的交流的需要,才會產生語言。

哪怕是同類之間的“心靈鏈接”,也需要通過語言為介質才會更加高效清晰。否則的話,複雜的場景、意義和情緒,其交流成本將是驚人的,哪怕可以做到完全同步,也會因為經曆不同造成巨大的理解差異。

哪怕是古神,真等到他們隔著星海把有關內容交流完畢,並相互理解透徹,恐怕已經開始了更直接更慘烈的碰撞和吞噬。

事實上,早期古神的交流確實是這樣的。

羅南所接觸到的那些可信的曆史資料,包括古神“自述”之類的第一手資料,都體現了這一點。

而這些並沒有出現在“二十七意”中,至少並沒有出現在相關條目中。

嚴格來說的話,閽君的論文,還有其他的一些論文,是講述過這方麵情況的。但是“見我”“剝離”“神遊”“大通”這一係列核心條目,並沒有體現,這就使得使用者會自然而然的將其忽略掉……

羅南發現了“二十七意”的一個大問題:

它太簡略了。。

羅南大概能夠理解這些類彆條目,乃至於具體含意,因為他了解那段曆史和相應的事件。可就算是這樣,這些專門摘出的關鍵詞,還是會讓他不自覺地偏重於一麵,而忽略了詞彙未能把握的一些未儘之意。

歸根結底,閽君的野心太大了。

或許他想用極端簡潔的文字去總結那個時代、那個事件及其內在意義,甚至試圖借此去追求更終極的力量。

然而,禮祭古字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至少這種文字體係沒法隻用兩個字、一組詞,徹底闡釋清楚其中的精義。

原諒羅南的狂妄,至少這一刻他覺得,當年的閽君,可能犯了和“真文字術”發明者同樣的錯誤:

他賦予了禮祭古字本不具備的職責。

嗯,換一個方向去考慮,或許他想對禮祭古字進行深度改造,用這種方式推動禮祭古字的發展,向逾限神文趨近?

這更符合一位老牌大君的氣魄。

但不管怎樣,“二十七意”應該是一個失敗的嘗試。

豈不見閽君後來也不怎麼提這方麵的事,雖然他也在公開媒體上發表過一些看法,可正規的學術論文至此絕跡。

若真如此,那又該怎麼做?

羅南已經有了思路。

就定製自己版本的“二十七意”好了。

雖然他並不能完全明確閽君打造“二十七意”的意圖,但從他目前理解的內容看,“二十七意”隻是體現了一種對宇宙大曆史,以及影響曆史走向的大能的認知模式。

粗陋地講,這是一把尺子,一個坐標係,一種定位模式。

描述了什麼時空節點,發生了什麼標誌性事件,來龍去脈;

解釋了誰發揮了關鍵作用,又采用了什麼手段,大概如何。

隻要將這個講述明白,再有一個有效載體……羅南同樣也可以選擇禮祭古字。

這樣的話,關鍵就隻是“觀想時空”了。

而且,羅南不準備像閽君那麼極端,隻用一組詞,兩個關鍵字,就去展示那麼重要的事件。

他準備在把握大意的基礎上,給自己放寬一下標準。

兩個字不行,他可以寫兩段話,就像是曾經給純大君觀看的心得體會,然後再去考慮與真文字術的勾連。這樣確實會變得冗長許多,不那麼精確,不那麼美,也許效率上也有點問題。但羅南不是閽君,不是大君級彆的強者,他隻要能先把路走通,就已經足夠了。

正如湛由大君的第三點建議:修持終還是“為我”。

不管是“二十七意”也好,“禮祭古字”也罷,甚至是“逾限神文”,都隻是修持自我的工具而已。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擱置或改造,沒有必要扭曲、催眠自己,去頂禮膜拜。有了古神慘烈的前例,有了億萬年來人神溝通的無數磨難示警,當知一個“我”,是何其重要,何等寶貴。

當已經有一套成熟且高效模式的時候,最好還是要讓他物來屈就“我”。

就這樣吧!

於是羅南就開始構思他的小作文。

如前所說,自古神誕生到大通盛世,羅南可以選擇參照的史料非常多,“演義時空”也好,專門建構的“見我-大通觀想時空”也罷,都是正向助力。還有武皇陛下和瑞雯合著的《人神關係簡史》作為最基礎的架構——姑且就叫這個名吧。

多項加持,又不去糾結過度的簡化提煉,以至於羅南文思如泉湧,沒花多少時間,一篇草擬文稿就已經呈現。

嗯,足有三百多字。

對“禮祭古字”來說,夠累贅的。可若不如此,就無法將羅南的理解表述通透。

接下來,羅南就對照著文稿和觀想時空進行修正。

修正是雙向的,有些事情一旦落於文字,哪怕是禮祭古字這樣多維流變的載體,就一定會受到限製;但有些時候文字的純粹邏輯上的排列,似乎也會發掘出事件一些不太明顯的側麵,這裡就需要有所選擇,加以增刪改動。

羅南並沒有花太長時間,畢竟隻是試驗,感覺大致通順,沒有什麼明顯歧義,就足夠了。

唔,感覺還是有一點問題。

羅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學他上一篇學習心得,將逾限神文的“我”字加在其中,再調行了一下行文——由此可以更簡化些,大概剛降到三百字以下。

至於可能的風險……

隻是觀想記憶,但並不在“真文字術”的引流中體現出來,就當是一個吉祥物,畢竟本身也是“鎮國神符”來著。

羅南這樣說服自己。

諸事齊備,羅南心中默頌這篇文章,同時也根據文章脈絡,重啟了觀想時空。

於是一切都變得格外順遂,心中觀想與文字布局幾乎同步顯化,結句即完成一個循環,最後再選擇關鍵詞句,嘗試接入“真文字術”的手段。

羅南口唇之間嗡嗡鳴響,總有一兩分鐘的樣子,由於頌讀這篇文章時間太長,氣機積累變化足夠,體外甚至不需要指尖劃動,便有外爍的氣息光焰自然顯化禮祭古字的部分字形,明滅流變,最終凝結為兩個字。

作為末句總結,仍然是選擇了閽君的那一個條目,是謂:

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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