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風葉輪(下)(1 / 1)

星辰之主 減肥專家 2142 字 2個月前

兩位超凡種對這一局的結果也相當不滿意。

“這局打爛了。”山君如此評價。

墨拉表示讚同:“明明是誰打崩誰輸,結果根本崩不掉,難道都贏了不成?完全沒有觸及靈魂嘛……不過老虎,你剛剛是不是故意放血妖去坑我的?”

“太亂了,忘了。”

“也對,你手裡那幾張超凡種角色牌,差不多都奔著小醜去了……看出點門道沒?”

“有一點。”山君沒有否認,但又道,“目前還比較表麵化。”

所謂的“表麵化”,也不知道是說他自己的看法和收獲呢,還是說“基礎環境”中展現出來的角色牌仿真邏輯。

反正龍七已經看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

還有比他更不堪的,期間趙汐已經跑出去吐了兩回,後來就昏昏沉沉躺倒在一邊,開始嘴裡還嚷嚷著“要死了”,現在乾脆沒了聲音,感覺命都去了半條。

除了兩位超凡種,弗裡斯、劉峰明、老藥這幾位也好不到哪兒去。後期盯著幾位超凡種角色對殺一輪又一輪,他們這邊倒像是給吸了精氣似的。

果然,這不是他們目前能夠承受的。

再難得的機會,消受不起,也是負擔。

問題是,作為身負超凡力量的一員,誰碰到這樣的大機遇、大造化,能按捺住好奇與貪婪,閉上眼睛,完全不管不顧的?

唔,好像文慧蘭做到了。

那位剛剛脫身,又被強行拉過來打牌,且又被墨拉拽到自己身邊,任誰的心態都要崩一崩。可文慧蘭開始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神色淡淡的,除了偶爾有些恍惚,再也沒彆的了。

龍七不相信她有超凡種的層次,隻能說明,她對那些超過她能力範圍之外的所謂“機遇”,有著超乎尋常的克製力。

同樣,對同樣超綱的“困難”,也有足夠的耐受力。

這一點,龍七不得不佩服。

墨拉已經耗儘了耐性,一直嚷嚷:“這局再玩下去就沒意思了,重開重開!”

重開當然好……呃,怎麼重開?

一堆人圍在牌桌旁邊麵麵相覷:難道真要等牌局裡麵這些超凡種全部死絕?所有的超凡環境全部崩滅?

還是說,派個人跑出去找羅南請教?

如果隻是為這種理由的話……

墨拉伸手在“基礎環境”中扒拉了兩下,似乎還有凝神聚氣的行為,但是沒個卵用,就皺眉看向龍七。

後者覺得明白了她的意思,這種時候緩衝一下也好,當下搖搖晃晃站起:

“我去問問。”

真是天賜良機!

龍七已經想好了,不管能不能找到羅南,他都要在外麵逗留一段時間,喘喘氣。否則再這麼下去,他的精力真的要崩盤!

哪知道墨拉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我已經問過了。”

“啊?”

“他說讓你和旗手聯絡,拿到權限後重啟就行。”

龍七“呃”了聲,立刻想起那位強行讓他進入超頻模式,並陷入到漫長不應期的人工智能。

然後他心中警鈴大作:

這樣的話……不好!

墨拉已經兩眼發光,隔著文慧蘭和老藥兩個人,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頭:

“有你在,這就方便了,來,咱們再整一局!”

“……”

龍七已經預料到,他長夜難眠、方睡複醒的悲慘下場了。

所以,龍七是以烈士般的悲壯感,聯係“旗手”的。然而人工智能並不能體會他的情緒,“權限”這個玩意兒,隻要他要,對麵就給。

於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一塌糊塗的牌局,真的重開了,迅速恢複到了羅南最後完成“基礎環境”設定的那一刻。

墨拉嘖嘖稱奇:“不但環境恢複,所有的牌都回歸牌組了,包括之前某人放進去的那些……這種過程,應該消耗能量吧,哪兒來的?”

“是我。”龍七有氣無力舉手,“所以誰給我配一個能源匣,否則我大概就要被抽乾了!”

墨拉搖頭:“身在福中不知福!這種能量結構梳理重組的體驗,你信不信有大把的人跪地上向那位磕頭,隻為了親身經曆一回?”

我信!

可要不是我好奇,跟著“走”了一圈,唔,也許連十分之一圈也沒有……至於消耗成這樣嗎?

龍七已經沒力氣說話了,趴在牌桌上吐舌頭——這裡麵有誇張的成分,但現在哪怕是扮“小醜”,隻要能讓他緩一緩、喘口氣,他也認了。

墨拉才不理會這個,在新的牌局開始之前,先給他們立規矩:“現在我的牌也進牌組了。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摸到我的牌,還敢拿它出來打我,要先考慮清楚後果。”

山君懶洋洋回應:“臉呢?”

“臉是什麼?”

“行吧,隨你,我隻要和你一樣的待遇就可以……話說,與其考慮這些細枝末節,還不如想想,為什麼洛元那張牌一直沒出現,他不是也在這個區域裡麵嗎?”

“姓羅的扔進去了嗎?那牌不是還沒有成型?不管他,這次試試……喂,記得加快節奏!”

狗屁啊!

兩個超凡種旁若無人在那裡安排,龍七都聽見了,但已經疲憊不堪的腦子迅速將其過濾掉大半。到後來,他幾乎磨平的大腦皮層溝回,隻在考慮一件事:

降節奏!這回無論如何要降節奏!

意外淪為“重啟鍵”的龍七,可以預料到自家的悲慘命運。他知道很難幸免,但還是想挽救一下。

想在牌局上和兩位超凡種爭搶節奏控製權,無疑是天方夜譚,龍七隻能考慮一些盤外招。

他就琢磨:也許,可以開啟閒聊模式?

不要把牌局當成競技,要當成生活的調劑,就像那些玩著牌談著生意的大佬……

好吧,他不配!

龍七不指望彆的,哪怕大家每個人在抽牌發牌的時候,稍稍分一下心,多說一兩句話也是好的。

分牌環節開始了。

按照之前的規矩,先抽一張環境牌,再抽十張角色牌。

龍七先拿到的環境牌,大概掃了眼,是處丘陵地形,略有點兒印象,好像與百峰君南部的低矮山區比較“般配”,然而他完全沒興趣……

回頭老子就把它扔到“三尖頂”去!

轉著這個近乎自暴自棄的念頭,龍七往“基礎環境”的相應位置投去視線,實在是與他當下所在位置挨得太近,不免又看向窗外,與實景相對照。

嘖嘖,真是連百峰君的狂暴狀態,都完美映射進來了。話說,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

還是說,“基礎環境”還帶版本更新的?

唔,這不就是個現成的話題嗎!

龍七就張開口,可話到嘴邊,視線又掃過“三尖峰”那邊“更新”的種種細節,一個不久前埋在心裡頭的疑惑,就此湧上心頭。

他食指遙點窗外,指向黑夜中相當清晰的山嶺“天脊”,向老藥詢問:

“嗯,老藥,剛才你和羅老板聊第三峰,那上麵好像有株‘大樹’……但其實不是樹吧?”

正琢磨手牌的老藥愣了愣,抬頭順著龍七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確認:“對,不是樹,是當年架在山脊上的風力發電機。”

經過一段空白期休整,旁邊趙汐有點緩過勁兒來了,眯眯瞪瞪地往外看,又朝“基礎環境”對應的區域看了兩眼:

“發電機?明明就是樹嘛。”

“確實是風力發電機……的風葉,原來有一整排來著,非常壯觀。”

老藥再次確認,不可避免又提到了當年:“戰後有段時間,聚居區還用它們發電,但維護起來太麻煩,沒多少年就廢棄了。如今,其他的都倒了,隻有這個,被一種叫‘鋼絲’的畸變菌群寄生纏繞,多少年都沒塌下來,也成了最惹眼的地標。”

“彆光說話,該你了。”

另一邊,弗裡斯提醒老藥摸牌,旋即嘖嘖兩聲,誇了龍七一句:“你眼睛很毒啊,我看了半天都沒辨認出來……”

龍七攤手:“我也沒看出來。”

“那你瞎猜什麼?”

“這個嘛……”

龍七莫名恍惚了下,視線不自覺轉向斜對麵的文慧蘭,嗓音有點兒飄忽:“我記得冬青裡,有一個山上的風力葉輪、星空銀河的鏡頭,嘖,那是既斑駁又清新……莫不是在這兒拍的?”

老藥一怔,下意識也向文慧蘭投去視線,但後者並未給出回應。

“有這個鏡頭哦,慧先生躺在山頂那幕吧。”加以確認的,竟然是墨拉。

說著,她摸了一張牌,隨手就遞給了身邊的文慧蘭:“喏,你的。”

文慧蘭安靜接過。

墨拉這才摸了自己的牌,仿佛漫不經心地追問一句:“所以呢?究竟是不是啊?”

老藥猶豫了下,方道:“如果不是特彆巧合的話,應該就是這兒。”

趙汐精神了,他一下子抓住了關鍵:“哎呦,當時你跟著呢!”

“啊,是的。”

“厲害啊老藥,當年帶著一整個劇組就殺過來了?想想眼下這場麵,那可真不得了……”

“不不不,不至於。”

老藥覺得話題跑偏了,而且這種功勞,他是絕不能貪的。

正措辭如何解釋,弗裡斯給他解圍:“那時候百峰君沒成形的吧。”

“對的,沒錯!”

“那也很危險。”

龍七已經完美實現了自家的意圖,心情爽利之餘,越發興致盎然:

“怎麼說都是深山荒野區域,那個畸變菌群多半已經寄生上來了,可上映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見到。如果不是後期製作,那就是當時給它清除掉,至少是壓製了。

“老藥你當向導,能帶隊過來拍攝,再把人囫圇帶回去,當初湖城這邊的遊民部落,實力確實強悍。”

這並沒什麼特彆值得驚訝的,他們都看過當年照片上的老藥,那真是如山嶽般的雄壯漢子。如果弗裡斯描述的當年情況,水分不多,有五六個這樣水準的形成團隊,向導保鏢一把抓,確實有那個資格。

說著,他也朝文慧蘭那邊橫了眼,意思大約就是:

這就是你們破壞的大好局麵。

老藥隻能是苦笑搖頭:“你們實在是高看我了。當時保鏢保衛工作都是屠先生在做,我真的就隻是個純粹的向導……”

“誰?”

突兀問話切入,卻是坐在牌桌另一頭的山君。正好輪到這位拿牌了,可他並無動作,隻是盯著老藥,麵色嚴肅。

老藥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可現在他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繼續道:“是屠先生……”

山君追問:“哪個屠先生?”

“名字倒是和我一樣,都是‘格’字,叫屠格。”

“靠!”

趙汐驚呼出聲。

龍七差點兒把手裡卡牌捏爆,抬頭與弗裡斯對視,又一起去看文慧蘭,不管那位有無回應,表情都叫一個恍然大悟。

湖城方麵想“出賣”的,難道是這位!

娘喂,這是附近可能出現的第十一個超凡級彆的強者了。

可緊接著,他們又齊感疑惑:

屠格,那個紅心3,甘做資本走狗的肉身側超凡種。這樣一個人,基本都是明牌了,又有什麼可出賣的價值呢?

還有,山君的反應也不怎麼對頭。

他們都看向山君。

而此時,山君不再說話,隻將視線默默指向文慧蘭——這是雙方碰麵以來,他少有的凝注和打量。

文慧蘭倒不至於連這樣的盯視都視若不見,她抬起臉,向山君微微垂眸致意。

山君倒也沒再繼續,視線又移到旁邊墨拉臉上,後者聳聳肩,一副“事情發展到這地步老娘也很無奈”的表情。

最後,山君視線又投向落地窗外,似乎是用全新的目光審視遠方的“天脊”,又似乎是在補給點這邊,尋覓羅南的人影。

感覺他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最終什麼都沒提。

這是他當初冷笑評價位列方塊Q的“小醜”、當之無愧巔峰十六人之一的強者時,都沒有出現的情況。

牌桌周邊的空氣分明又凝滯了。

隔了大約五秒鐘,或許時間更長,山君轉過臉來,卻沒有看牌桌邊任何一人,隻是按照順序取了他應拿的那張牌,忽地展顏而笑:

“來吧,加快速度!看這一局,怎麼砸爛這狗娘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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