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基因蟲(中)(1 / 1)

星辰之主 減肥專家 1900 字 2個月前

人們生活習慣不同,同樣有任務在身,應對的方式也不一樣。

一部分人習慣早睡,養精蓄銳;但也有人是夜貓子,隻覺得長夜漫漫,甚是難熬。哪怕明天就要上戰場,晚上該有的活動,也一樣不能漏掉。

羅南臨時集結地洞工程營地的戰力,形成深藍集群。成員裡麵,最起碼要分野戰軍和淮城近防軍兩大係統。

大家以前不認識、不熟悉,卻因緣巧合湊在一塊兒,來了場空中課堂之旅,縱貫大金三角,全須全尾活到現在,怎麼也要慶祝一下。

既然有了名目,一些愛熱鬨人士,便跑到前進基地的軍人活動室,來了一場簡單熱烈的聯誼活動。

軍人活動室是近防軍的產業,相對比較素,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聯誼組織者原本還想著,能不能拽幾個湖城近防軍的老鳥,把場子炒得更熱些,結果活動室乃至於整個休息區,都隻剩下一些服務人員,當真清爽乾淨。

沒辦法,除了吃吃喝喝,吹吹拍拍,大家也隻能玩玩牌,或者打打遊戲之類。

同一個場子裡,習慣仍有明顯差彆。

有些人抱著遊戲機不撒手;

有些人喜歡和新朋友互吹,拓展人脈;

有些人則還是喜歡和老朋友湊一塊兒。

二十來號人,形成了三四個圈子。

弗裡斯作為全場軍銜最高的“大佬”,以及聯誼活動的組織人之一,本應該站在“商業互吹”的最前沿,和淮城的兄弟們戰個一醉方休。

可不知他是喝醉了還是怎地,彆人都不理會,就是攬住了查正那小夥子的肩膀,頭抵著頭交流。

隻是,並非是說話,而是麵對麵視網膜打字……

與弗裡斯隔了一個身位,趙汐把一切看在眼裡,真特麼醉了。

他酒量不太好,和淮城弟兄們拚了三輪,害怕出醜,就裝出一臉傻笑,退出一線戰場。仰靠著卡座沙發躲清淨。

大腦有點兒粘滯,可有些事兒多想想,也就明白了:弗裡斯多半是擔心,查正那小夥兒讓羅南嚇個好歹,或者自暴自棄,頭鐵再去惹事兒什麼的。

當領導嘛,表現得再粗疏,手底下的不安定因素,都要好好處理……所以還是太麻煩了。

還是技術人員好啊。

趙汐自顧自傻笑兩聲,眼角卻瞥見有人影過來,忙加重呼吸,做不勝酒力狀,同時並腿讓開空間,讓人通過——與弗裡斯隔開的身位,就是為敬酒的人準備的。

然而來人並沒有過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大概是挨得近的緣故,趙汐明顯感覺到那邊的熱輻射源。

來人沒有說話,就那麼坐著,好像是和他一起躲清淨的……不對,弧形卡座沙發圍出的半封閉空間,原本嬉笑熱烈的聲響,猛然間就給掐斷了。

趙汐後腦勺在靠背上滾動,側眼去看:

“哎呦!”

感覺眼珠子和肩頸肌肉一起扭傷了,趙汐顧不得許多,腰背“噔”地彈直,酒起碼醒了一半:

“羅,羅老板!”

趙汐也是後知後覺:這竟然是羅南坐下之後,大家頭一聲招呼。

弗裡斯放開查正肩膀,難得呆滯。

旁邊的小夥子比他更不堪。

這是被捉個正著?

高背卡座沙發形成的半封閉空間,以及遊戲機、牌桌上的噪聲,使得活動室裡的其他人暫時還沒察覺大BOSS的到來。

這更襯托出卡座這邊的僵硬氣氛。

羅南的肢體卻很鬆弛,或者是疲憊感?他坐在那裡,手肘撐在膝蓋上,弓腰塌肩,比趙汐更像一名半醉人員。

弗裡斯總算緩過神來,小心翼翼詢問:“羅老板,你這是……”

“你們太吵了。”

“……”

“當是個玩笑吧。”

屁哦!

不幸擠在卡座這邊的所有人,心裡腹誹大約如是。

羅南也加以修正:“我是說,幫我拿杯……唔,冰鎮啤酒就好。”

大家都愣了下。正好趙汐前方桌麵上就有,擱在冰桶裡的那種。

罐裝的,多少差點兒意思。

可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忙給遞過去。

羅南拿住,還禮貌道了聲謝,隨即打開,仰頭大口喝下去,一邊喝,一邊又伸手。

身邊趙汐迅速會意,忙又遞了一罐。

一伸一遞的功夫,先前那罐啤酒已經見底,羅南順手又把空罐給了趙汐。

新拿的這罐,他卻不喝了,換了個仰靠的姿勢,抵在沙發靠背上——和趙汐之前的差不多,但又將冰涼的啤酒罐抵在頸後,枕住,長長吐出口氣。

不知是否是錯覺,羅南吐息之時,就有熱風從大家頭皮上刮過。

然後就聽羅南抱怨:“吧台沒有人,自動售賣機那裡,根本拿不出來……而且也不夠冰。”

“啥?”

趙汐緊接著就明白過來,這位麵嫩聲啞的羅老板,怕是還沒成年……

靠,真的沒成年!

然而這不好笑,隻是荒誕。

這時羅南又招呼他:“換一瓶。”

趙汐幾乎以為自己被PUA,可還是下意識伸手接過來。剛一入手,他就有點兒懵,半分鐘前還插在冰筒裡的啤酒罐,已經明顯溫熱了。

另外,指尖有被燙到——是擦到羅南掌沿導致的。

“我靠……發燒了?”

話說出口才覺得荒唐。

一幫人注意力本聚焦在羅南身上,聞言則麵麵相覷。

羅南已經要到了另一罐啤酒,這次乾脆拿著在麵頰上滾動,答得隨意:“算是吧……準確地說,是差點兒把爐子燒塌了,抓緊時間散散熱。”

換了彆人,大家隻會當是玩笑。但怎麼說,在座大多數也是見多識廣,而且本身就是燃燒者,非常清楚有些時候訓練出岔子,確實會有類似的極端情況。

另一邊的弗裡斯大概是忘了眼前這位少年人的能力層次:“這不頂用吧,要不要來桶冰水什麼的……呃,我是說,用什麼法子調節一下?”

“一會兒就好了。”羅南繼續深呼吸,臉上卻露出笑來,似有自嘲,“修行不易,是吧?”

卡座這邊,有些心思重的,已經在考慮:“羅南修行出狀況,外強中乾”這種決定性的即時情報,能賣上多少錢。

有心更臟的則多想一層:莫不是什麼陷阱,就等著人來跳?

無論眾人如何思慮,這種情境下,他們基本上都沒有主動開啟話題的資格。弗裡斯憑他的狗膽,大約可以,但羅南這種狀態,什麼話都不好講。

卡座這裡一時進入沉默,而且隨著持續時間不斷積累,有愈發尷尬的趨勢。

羅南對這種氛圍,倒似全無所感,他也不再換啤酒罐,隻是按照一定的節奏在臉上搓動,似乎又在走神……

咳,是思考某個修行上的難題。

這樣下去,誰都受不了,有人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脫身了。

弗裡斯也收到了手下讓他趕緊破局的催促信息。他正要把這幫毫無定力的手下在指尖上痛罵一通,忽聽得羅南招呼他:

“中校。”

“唔,羅老板?”

“你在湖城……附近的野戰軍,服役幾年?”

“五年多。”

“熟悉湖城的情況?”

“算是比較熟……”

做著簡單的問答,弗裡斯忽然有一種很典型的“既視感”,隨即就想到,此前到達前進基地上空時,趙汐就這麼問過他。

他就瞪了趙汐一眼,後者莫名其妙。

羅南還是閒聊的樣子:“前進基地這裡開發得比較成熟了。”

弗裡斯就事論事:“還行,除了銅臭味重了點兒。呃,羅老板的意思是……”

“沒什麼,我就看基地臨水而建,大家也很放鬆。幾乎讓人想不到,上遊沒多遠就是百峰君。”

一時間,卡座這邊的職業軍人們,臉上都有訕訕。

羅南的表述,是有說法的。

如今,地球學術界、公眾輿論場,幾乎認定了畸變時代的發源地,就是海洋深處。地球的海洋區域,也確實是比陸地要危險得多。

與之相“配套”的,與海洋相接的大江大河及其支流,受到海生畸變種的逆勢汙染,被認為是僅次於海洋的危險地帶。

除了畸變種威脅以外,還有各種變異病毒、細菌滋生。就連羅南這樣的未成年學生,也要學習“荒野上任何活水源都是險地”這樣的常識。

夏城那邊,為此甚至有意無意廢棄了內陸有百年曆史的水渠工程。對荒野水源水係的戒懼,可見一斑。

湖城這座前進基地,能逆勢而為,在百峰君的陰影下,維持至今,確實有值得討論的價值了。

弗裡斯暫時把彆的拋到一邊,笑著回應:“還是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畢竟是前進基地,大家過來,誰也不是為了度假養生的。

“再說,湖城這地方,山水交攻,玩的就是荒野經濟,如果不是真大鱷,隨便摟錢,大家想要過得舒坦點兒,也隻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被山山水水的吃掉,那也沒辦法。唔……差不多就是這樣。”

弗裡斯越講越覺得彆扭,類似的話題,先前在基地上空時,也說過了,好像羅南也有過“險中求利”這樣的評價。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他想了想,又補充,或者是重新強調一句:“我在這兒的時候,百峰君還縮在深山裡呢。現在的情形,可能和以前不一樣。”

羅南順著邏輯捋下去:“那不應該更緊張麼?問題是隔壁可夠放鬆的。和你那時候比,差不多?”

“這個……”

弗裡斯一時不能答。他腦子繞了個彎,才想到“隔壁”應該是指那些被基地歸攏到“南區”的探險家和雇傭兵們。

基地隔斷效果做不錯,弗裡斯才不知道那邊是什麼德性。不過論胡攪蠻纏,他也是有水平的,當下就是哈哈一笑:

“探險家和雇傭兵玩得當然比我們花,不過這也是出任務期間,回頭閒下來了,咱們可以和他們摽摽勁嘛!”

說著,就舉杯邀大夥兒共飲。

這份敢在大魔王麵前咋呼的膽魄,大家都是佩服的。更不可思議的是,羅南竟然把手裡那罐啤酒打開了,給予回應。

羅老板都給臉,其他人瘋了才會唱反調,當下人人舉杯,轟然共飲,氣氛熱烈。倒是完美融入了活動室的整體氛圍。

以至於其他那幾撥人,仍是渾然不知,羅南已經到了。

羅南將滿罐啤酒一飲而儘,大約酒精作用,手上使力,將罐子捏癟,隨手丟在桌上。卡啦啦的雜音中,就聽他笑道:

“明天你們多半是要閒下來的,要摽勁兒,沒必要換日子,現在去不好麼?”

卡座這邊又是一靜,一幫人心智呆滯之時,就見羅南當先站起身,還向弗裡斯勾勾手。

弗裡斯不由自主站起來:“羅老板……”

羅南抬抬下巴:“心裡燥得慌,正好緩口氣……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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