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平靜的街道(1 / 1)

獵戶出山 陽子下 2307 字 2個月前

第1936章平靜的街道

或許是因為那個噩夢的原因,陸山民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個雞蛋之後就靜靜地看著海東青吃飯。

以前沒注意,靜下心來觀察,發現海東青吃飯的樣子很是優雅。

姿態端莊,舉止從容,筷子在她的指尖輕盈地舞動,輕輕地夾起食物,每一次的夾取都恰到好處,既不急躁也不拖遝。

她輕輕拿起筷子,動作細膩而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

她的咀嚼緩慢而有節奏,每一次的吞咽都顯得那麼自然,仿佛在品味著每一口食物帶來的獨特風味。

吃飯過程中,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沒有任何幅度太大的舉動。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充滿了優雅與寧靜。

吃飯結束後,桌麵乾淨整潔,沒有半點殘漬。

她輕輕地放下筷子,用紙巾輕輕擦拭嘴角,然後緩緩站起身,不急不躁地收拾碗筷。

海東青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山民,問道:“看夠沒有”?

陸山民咧嘴傻笑,“看不夠”。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像是生氣,又不像是在生氣,端起碗筷走進了廚房。

陸山民手肘立在餐桌上,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廚房方向,聽著裡麵的水聲和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

海東青的強悍,讓人忽略了她的出身,哪怕是陸山民都差點忘了,她其實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哎,誰還不是個大家閨秀。

海東青從廚房出來,見陸山民正斜靠在門口處,傻乎乎地看著她笑。

最近一段時間,她被陸山民的無賴整得很無奈,要是在以前,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但是現在、、、,倒也不是忍著不生氣,她發現自己竟然是真的沒有生氣。

陸山民問道:“今天有空嗎”?

海東青淡淡道:“上午我有個會”。

陸山民看向窗外,略帶失望的歎了口氣,“哎,可惜了這麼好的天氣啊”。

海東青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我讓秦風陪你出去走走”?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淡淡道:“我突然覺得天氣又不怎麼好了”。

海東青走過去,麵對麵站在陸山民身前。

陸山民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香氣入鼻,心臟不自覺的加快跳動。

“你要乾嘛”?

“你不是要出去放風嗎?擋著門怎麼出去”?

陸山民心頭大喜,但表情上卻故作猶豫,“會不會打擾你工作啊”?

“陸山民,我發現你的廢話越來越多了”。

陸山民歎了口氣,“哎,我怎麼突然覺得有種負罪感”。

海東青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那行,就彆出去了”。

陸山民看著墨鏡中的自己,說道:“要不你先忙,我一個人出去轉轉”。

海東青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伸手抓住陸山民的胳膊一把拽開,沉聲道:“趕緊給我起開”!

陸山民見好就收,陪著笑,像隻被主人帶出去放風的小狗,屁顛屁顛的跟著海東青下樓。

在樓梯上的時候,正好被上樓的李成棟看見,他是周同在天京招的高才生,從進入第一天開始,周同就告訴他山民哥是如何如何的了得,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偉男子。

但眼前的這一幕,怎麼看都像是一隻舔狗,極大地衝擊了他的認知。

陸山民也看見了李成棟,還看見了他眼中信仰崩塌似的眼神,立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相當沉穩的下樓。

海東青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邊走邊說道:“通知開會的人,時間改到下午兩點”。

李成棟點了點頭,“好的,青姐”。

陸山民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道:“不許說出去”。

李成棟嗯了一聲,“知道了,山民哥”。

陸山民走出賓館,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看見李成棟的身影,撒歡地跑出去。

剛上樓打開窗戶的李成棟,正好看見這一幕,趕緊縮回頭去。

陸山民回頭看了眼樓上的一扇窗戶,再次小跑追上了海東青。

海東青淡淡道:“你再這個樣子下去,威信就敗光了”。

陸山民毫無所謂,“我這叫真性情,一天端著個架子多累”。

“你是在內涵我嗎”?海東青歪著頭看向陸山民。

“怎麼會,我是自我檢討”。陸山民歎了口氣,說道:“以前的我啊,總是糾結這樣糾結那樣,搞得自己累彆人也累,把大好的人生浪費在彼此的內耗之中,耗費了彆人,也耗費了自己,太不應該了”。

海東青邊走邊說道:“所以現在就放飛自我”?

陸山民淡淡道:“怎麼能叫放飛自我,我這叫自我覺醒”。

海東青突然問道:“有助於傷勢恢複”?

陸山民點了點頭,“應該會有幫助,之前反複在生死邊緣掙紮,讓我徹底明白珍惜眼前比什麼都重要,之後又從老棺材的死寂中感悟到生的難能可貴,讓我對人生天地都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海東青嘴角帶著笑意,“雖然皮了點、討厭了點,但也挺好”。

陸山民轉頭看著海東青,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光彩奪目。

“生生死死,反複的打磨,改變的何止是我,你也變化很大”。

“是嗎,我怎麼沒覺得”。

陸山民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敢死皮賴臉地纏著你,是仗著有傷在身,你必須得忍讓我”?

海東青看了眼陸山民,“難道不是嗎”?“裝可憐、博同情、耍無賴,欺負我不敢對你這個病號下手”。

陸山民癟了癟嘴,“聽聽,放在以前,你會說得出我欺負你這樣的話嗎”?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仔細想想,要是放在以前還真不可能。

陸山民說道:“我敢欺負你,倚仗的不是你不敢對我生氣,而是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

海東青一聽這話,倒真有點生氣了,“你是吃定我了”?

陸山民歎了口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隻敢做你不生氣的事兒,凡是會惹你生氣的事兒,我都不做”。

海東青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這種話還是拿去哄騙小姑娘吧”。

陸山民嗬嗬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姑娘啊”。

“我是你姐”!

“哎,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麵對陸山民這個無賴,海東青很是無奈,但正如陸山民所說,她本能的想生氣,卻發現內心深處並不生氣。

“我以前最討厭這些無聊的對話”。

陸山民說道:“我倒覺得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反而是一些平平淡淡的無聊,特彆是我們這樣的人,總有那麼多人不斷的找我們麻煩,想平平淡淡都不容易”。

說著,一股肉香味鑽進了鼻子。

前方不遠處的路邊,有個燒烤攤,一個頭戴小白帽、長得頗有西域特點的精壯男人正烤著羊肉串,一邊烤一邊用蹩腳的普通話喊著“烤新疆羊肉串囉”!

東北人這些年流出嚴重,郊區人口稀少,這個時間點的人更少,大多數店鋪都還關著門,整條街顯得有些冷清。

除了這家燒烤攤,附近還有幾處地攤,有賣小吃的,也有賣兒童玩具的,生意都不好。

燒烤攤的生意慘淡,但老板仍然很認真地烤著羊肉串,一絲不苟的翻轉,一絲不苟地加調料,一絲不苟地刷著油。

陸山民情不自禁的朝著燒烤攤走去,海東青緊跟在他的一側。

走到燒烤攤麵前,陸山民深吸了一口氣,讚歎道:“很不錯,起碼有二十年的功力”。

精壯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老板,十塊錢三串”。

陸山民沒有回答,自言自語道:“有個曾經的朋友跟我說過,萬事萬物皆有道,劍有劍道,茶有茶道,花有花道,烤燒烤也有燒烤道。你的燒烤手法很老道,火候、調料也很到位”。

“可惜”,陸山民微微皺了皺眉,“還是差了點東西”。

男子瞪大眼睛問道:“差什麼”?

陸山民伸出一根手指,“道”。“所謂道,並沒有那麼高深,實際上就是用心,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情效果是不一樣的”。

男子迷茫地看著陸山民,“什麼意思”?

陸山民一臉惋惜的說道:“你手上烤的是肉串,心裡想的卻是彆的事情,你的肉串缺了一縷道意,少了一絲靈魂”。

男子撓了撓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陸山民,然後又轉頭看向海東青。

“你男人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這邊正討論著燒烤道,路邊一個戴著毛絨帽子,手裡拿著糖葫蘆,看上去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蹦蹦跳跳地朝這邊跑過來,邊跑邊喊著“我要吃羊肉串”。

小男孩兒的身後,頗為顯老的女人一邊追一邊焦急地喊著:“慢點跑,彆摔著了”。

小男孩兒回頭看了眼女人,撒丫子跑得更歡,沒有看見前麵的路,一頭撞向海東青。

“啊”!

一聲慘叫,小男孩兒橫空倒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馬路上,連續幾個翻滾半跪在地,帽子在翻滾中掉落,露出一顆頭發稀疏的光頭,他的臉上鼻血長流,手裡已經沒有了糖葫蘆,而是兩柄尖刀。

這哪裡是什麼小男孩兒,明明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侏儒。

追上來的女人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焦急,換之的是冷厲的殺意。

陡然加快速度,騰空而起,人還未落地,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軟劍在空中如銀蛇擺動,劍尖如銀蛇吐信,在即將到達海東青身前的時候,長劍瞬間繃直,直刺海東青咽喉。

海東青雙指憑空出現夾住劍尖,手指一繞,劍尖翻轉,再一伸,鮮血濺射。

刹那之間,軟劍已插入女人的咽喉,從後頸而出。

黑色的風衣飄動,氣機暴漲,噴灑而來的鮮血一滴沒落在兩人身上。

女人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著的軟劍輕輕搖擺,她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這麼多年,這把劍刺穿了很多人的咽喉,沒想到最後會插在自己的咽喉上。

侏儒男子已經再次發起衝刺,那邊,賣玩具的老頭兒,另一邊,係著圍裙賣小吃的男人,悄悄的將手伸向了懷裡。

這邊,賣羊肉串的精壯男子神情恐懼的看著陸山民,“你就不擔心你女人”。

陸山民自豪的說道:“我女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人,你該替他們擔心”。

賣羊肉串的男子眼珠子疑惑的轉了轉,“我為什麼要替他們擔心”。

陸山民笑了笑,“那你就替你自己擔心擔心吧”。

男子眼神陡然一變,手裡用來穿羊肉串的竹簽突然插向陸山民的咽喉。

陸山民臉上沒有半點害怕,依然掛著笑意。

正在男子以為快要得手的時候,眼前黑影一閃,黑色風衣的下擺從他的脖子前一閃而過。

鮮血如噴泉般灑出,灑在燒烤架上呲呲作響。

與之前死的那位女人一樣,到死,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衣服也能殺人。

陸山民歎了口氣,“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侏儒男子和老頭兒同時趕到,老頭兒手上一把長刀正麵砍向海東青頭部,侏儒男子兩把尖刀虛晃一刀滾到陸山民腳下,一刀向下插腳背,一刀向上插襠部。

海東青側身避過老頭兒的一刀,腳下並未停留,一腳踢開插向陸山民腳背的一刀,腳尖落地之後,另一隻腳彈起踢中侏儒男子的頭部,侏儒男子再次如炮彈般被踢出去。

陸山民這次做不到風輕雲淡了,胯下那一刀隻差一丁點就紮進去了,甚至他都覺得刀尖已經挑破了褲子,因為他此刻覺得襠部涼風陣陣。

等陸山民回過神來的時候,海東青已經一把掐住了老人的脖子,此時的老人臉色漲紅,眼珠子外鼓,瞳孔已經渙散,已經是沒氣了。

“砰”!槍聲驟起。

子彈打入身體噗噗作響,不過都是打在了老人的屍體上。

黑色的風衣再次舞動,燒烤架上的竹簽隨之破空飛出,一根釘入賣小吃男人的額頭,一根洞穿咽喉。

不遠處,侏儒男子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陸山民歎了口氣,滿懷幽怨的說道:“你剛才應該先踢飛上麵一刀才對”。

海東青若無其事的說道:“不順腳,踢飛上麵一刀,你的腳背那一刀就躲不過”。

“哎,腳背嘛,挨一刀無關緊要,上麵那一刀要是挨結實了,可如何是好”。

海東青沒有理他,抬腳往原路返回。

陸山民低頭看了眼胯下,褲子並沒有被劃破,剛才涼颼颼的感覺應該隻是心理作用。

抬起頭看向對麵茶樓的二樓,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打烊了,收攤了”。說完,小跑步追向海東青。

過了幾分鐘,茶樓的二樓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張良。

他看了眼街道的場景,對身後的說道:“和上次一樣處理,黑惡勢力火拚,兩敗俱傷”。

“是”。身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應了一聲,轉身下樓。

張良揉了揉腦袋,對另一人說道:“趕緊把現場清理乾淨,一個小時候後街道解禁,不能讓老百姓看到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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