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狼的撕咬下,猛虎垂死掙紮。
一拳震退苗野,韓詞趁機一掌拍在黃九斤的額頭,與此同時,吳崢的拳頭打中他的腹部。
鐵塔般的身形跌跌後退,身後兩個半步金剛的麵具人同時上前,一拳打在他的後腦勺,一拳打在他的腰眼。
黃九斤悶哼一聲,強行吞下喉嚨上湧的鮮血,轉身長臂環抱,一把抱住其中一個後退稍慢的麵具人,腦袋如鐵錘般撞在他的頭上。
身後,馬娟和吳崢已經感到,拳、掌同時打在他的身上。
黃九近沒有理會,死死的抱住麵具人,頭錘瘋狂地砸在對方的頭上。
“啪”的一聲脆響,麵具人的麵具和腦袋同時碎裂,黃九斤一聲大喝,抱著屍體轉身,狠狠砸向兩人。
馬娟速度很快,身體一個旋轉躲開,吳崢速度稍慢,與屍體撞了個結實。
趁著吳崢受阻的瞬間,黃九斤大步跨越,身體在空中,一拳狠狠地砸在吳崢的大光頭上。
“當”的一聲巨響,吳崢退出去四五步,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等黃九斤乘勢上前,苗野從側後方而來,一腳掃中黃九斤肩膀。
黃九斤重心一偏,斜刺裡橫倒下去。
圍繞在黃九斤周圍的麵具人迅速上前,被一聲低吼喝止。
“退下”!
韓詞眼中也滿是殺意,夏冰死了,八個將來極有可能踏入極境的天才折損了三個,他的心很痛。
儘管此時的黃九斤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也不敢再冒險。
“你們五個站在外圍,不用參戰了”。
五個麵具人心中雖有不甘,但還是聽令倒退出去。
戰場的核心區域,韓詞、苗野、馬娟,還有坐在地上的吳崢,將躺在地上的黃九斤緊緊地圍住。
吳崢的腦袋嗡嗡作響,以至於剛才韓詞說了什麼都沒聽清,直到看見五個麵具人退到後麵,腦袋才漸漸地恢複了清明。
一邊甩動腦袋一邊起身,站立的時候像喝醉酒般左右晃動了兩步才站穩。
躺在地上的黃九斤也緩緩起身,他的腳步一樣有些不穩,不過很快就再次穩穩地站了起來。
全身浴血,上半身衣服早已被撕碎扯掉,岩石般的肌肉高高隆起,隨著沉重的呼吸劇烈地起起伏伏。
馬娟雖然克服了內心的恐懼,但還是抵不住內心的震撼,黃九斤的強悍,太過匪夷所思。
苗野平靜的看著黃九斤,他的眼中沒有殺意,隻有戰意。剛剛踏入金剛極境,前所未有的力量讓他興奮,但這種興奮適時地被黃九斤給錘滅,對於他來說,這事件好事。
這個世界上的金剛極境萬中無一,能夠在剛踏入就與同境對戰更是少有,沒有絲毫放水的拚死搏殺更是古今難遇,更彆說對方是當今世上最強金剛。這種機會太難得了!
吳崢甩了半天腦袋,終於徹底恢複過來,咧嘴含笑看著黃九斤。
“大哥就是大哥,永遠無法超越的大哥”。
“嘖嘖,有你這個大哥,我真的好自豪”。
黃九斤身形挺拔,冷冷地盯著吳崢。
“我這輩子很少後悔,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之前沒殺了你”。
吳崢哈哈大笑,“所以啊,就讓我這個當兄弟的送大哥一程”。
“還有我”!苗野上前一步,淡淡道:“雖然你會死於我的拳下,但並不妨礙我對你的敬仰,英雄惜英雄,我會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
黃九斤輕蔑的冷哼一聲,“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苗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叫苗野,一個小人物,一個將會一直追趕你腳步的人”。
吳崢抹了一把大光頭,對韓詞說道:“韓老,您和馬小姐就不用出手了”。
韓詞點了點頭,轉過頭,眯著眼睛看向西北方向。“馬娟留下掠陣,你們五個跟我去攔住來人,今天不管來的是什麼人,來了多少人,都得跟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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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一個與黃九斤身形相仿,矮不了多少的雄壯身形,以極快的速度,帶著滔天氣勢而來。
黃冕心急如焚,像一頭發瘋的棕熊,雙眼血紅的在曠野上狂奔,瘋狂的釋放著全身的氣勢,隻希望這股氣勢能夠吸引來一部分敵人,減輕黃九斤的壓力。
黃九斤的氣勢搖搖欲墜,已經瀕臨生死極限。
黃冕心急如焚,他已經失去了大哥,不能再失去兒子。
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多方有少人高手,也顧不得今晚是否自己得留下,甚至都不願去想經營十幾二十年的大局是否會因此而中斷。
一切的一切,都遠沒有兒子活下來更重要。
六道身影迎麵而來,當先一人氣機之盛,帶著排山倒海的氣機撲麵而來。
黃冕加快腳步,速度再次躍升,野蠻的衝撞過去。
一隻乾枯的手掌緩緩拍過來,隨著手掌按在黃冕的額頭上,排山倒還的天地氣機驟然彙聚。
“滾開”!黃冕大喝一聲,沒有躲避,也沒有出拳格擋,硬生生將額頭頂在了那隻手掌之上。
“轟”!
一撞之下,韓詞身形爆射向空中。
黃冕速度略微受阻,隨之再次加速衝刺。
兩道身影接踵而來,同樣沒有出拳,兩個肩頭撞向奔跑而來的黃冕。
“滾”!
三人相撞,兩人倒滑出去十餘米,黃冕一步未退,剛提起的速度驟減。
迎麵再有兩人高速奔來,同樣壓低肩膀與之相撞。
黃冕仍然一步未退,但身體停在了原地。
不等他再次起步,韓詞的身形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氣機在胸膛炸開,黃冕悶哼一聲,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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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陽川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眉頭緊皺。
林寬焦急的問道:“首長,怎麼樣”?
陽川搖了搖頭,“什麼都看不見”。
林寬一把奪過陽川手裡的望遠鏡放在自己眼前,“怎麼會這樣,設備部不是說搭在了最先進的紅外線探測儀和電子夜視儀嗎”?
陽川淡淡道:“太遠了”。
“那我們走近點”?
陽川說道:“我們私自前來已經是違反紀律了”。
林寬懇求地說道:“他是我的隊長,也是我的大哥”。
陽川冷冷道:“我們是軍人,無條件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沒有上頭的命令,私自采取任何行動都是對這身衣服的褻瀆”。
林寬雙拳緊握,猶豫了片刻,伸手就去解軍裝的扣子。
陽川嗬斥道:“你乾什麼”?
林寬停止手上的動作,“首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隊長死去,要是沒有他,我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陽川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剛剛踏入半步金剛不久,你去就是送死”。
林寬不忿道:“我不明白,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一目了然,上頭為什麼就袖手旁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陽川厲聲嗬斥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解除你的職務”!
林寬懇求道:“就讓我去吧”!
陽川淡淡道:“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我平時教你的東西都喂狗去了嗎?我們是軍人,不是莽夫,都像你這樣不動腦子,多少戰友都會被你連累”。
林寬眼露欣喜,“首長,您有辦法”?
陽川眉頭微皺,“黃九斤知道規矩,很清楚知道我不可能擅自調動人手幫他,他之所以打電話告訴你,不是想讓我們出手,而是希望念在戰友的情分上從側麵策應他脫離戰場,再說了,就算我倆過去,也改變不了戰局,對方的高手太多了”。
“對、對、對,首長分析得很有道理,您趕緊說說辦法”?
陽川眉頭緊皺,“等”。
“啊”?“首長,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出現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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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吳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拳打在黃九斤太陽穴,一腳將黃九斤踹出去。
黃九斤蹭蹭後退,吐出嘴裡的耳朵,滿嘴的鮮血。
吳崢的右耳位置空空蕩蕩,一隻眼睛也空空蕩蕩,滿頭滿臉的鮮血,牙呲欲裂的表情,形狀淒慘而又恐怖。
苗野一拳打在黃九斤左臉,高大的身型站立不穩蹭蹭後退。
接近著,發瘋的吳崢衝上來,一拳打在黃九斤腹部。
黃九斤再退。
兩人一左一右夾擊,一個拳法瘋癲,一個冷厲專攻要害。
黃九斤體力消耗已接近極限,勉力防住要害部位,硬抗下吳崢勢大力沉的攻擊。
一退再退,趁著兩人都未攻擊到要害部位之時,硬抗下兩拳,找準縫隙一拳打在吳崢的右耳部位。
吳崢啊的一聲退出去,黃九斤一腳橫掃踢中苗野腦袋,生生將他砸下地麵。
苗野落地之後本能一腿掃出,黃九斤體能不支,橫向倒在地上。
這一腳很重,掃中了苗野的太陽穴,苗野半天沒能站起來。
吳崢挨那一拳很痛,痛得他眼冒金星。
黃九斤這一倒下很危險,全身缺氧,天旋地轉,疲憊如這黑夜般湧上,無窮無儘。
人在極度疲憊之下一定不能躺下,否則將很難再爬起來。
黃九斤牙齒咬破嘴唇,鮮血淋漓,疼痛刺激他不能睡過去,要再次站立起來。
馬娟就站在不遠處,緊緊地盯著黃九斤,她不太確定黃九斤是真的到了極限還是故意裝給她看。
之前殺夏冰,他就是一開始故意保留,然後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一舉擊殺。
他會不會是在故伎重演?
回想剛才戰鬥的點點滴滴,她最終得出結論,他是真的到了極限。
緩緩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一步比一步的慢。
每踏出一步,她都覺得很沉重,甚至每踏出一步,她的內心深處都會冒出一個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念頭。
她的內心裡竟然希望他站起來。
這是一個多麼驚悚而又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曾是‘雲水澗’的老板娘,見過太多太多男人,高低貴賤的都見過,白天教授晚上叫獸的也見過,台上正人君子台下藏汙納垢的也見過。
陽關一戰的初次見麵,她發現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她沒見過的男人。
是真正男人中的男人,在這個男人麵前,世界上所有男人都黯然失色,都不配叫男人。
苗野抱著頭痛欲裂的腦袋,“馬娟,你還在等什麼”!
馬娟再次邁出一步,黃九斤的身體動了一下,於是她又停了下來。
黃九斤趴在地上,雙臂使勁兒地想撐起身體,但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
隱約中,大地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隆聲,有些像雷聲,也有些像汽車的轟鳴聲。
這股聲音,像是一劑強心針,像是在黑暗中亮起的一道光芒,刺激他再次迸發出一絲力量。
就在馬娟即將靠近的時候,他的喉嚨發出低吼聲,雙臂一寸寸地將身體撐起,猛地站立了起來。
看見黃九斤再次站立起來,馬娟心中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升起了一股喜悅。
不過,她的警惕心仍在,腳尖一點快速後退出去。
清晰的發動機聲音已能聽見,兩道上下起伏的亮光穿透了黑夜。
不遠處的山坡上,一輛陸地巡洋艦咆哮著衝下山坡。
那邊,吳崢已經清醒過來,對苗野和馬娟吼道:“我去攔住那輛車,你們兩個趕緊殺了他”。
說完吳崢像一頭發瘋的野獸,對衝向咆哮而來的陸地巡洋艦。
陸地巡洋艦的油門踩到了底,咆哮的聲音頓時抖升,在曠野中帶著嘶吼。
很快,一人一車在平台空曠的田野中相遇,悍然地撞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人飛了出去,車在原地旋轉了數圈,左側兩個車輪懸空,差點側翻。
左側兩個輪子落地之後,汽車轟鳴聲再起,飛速衝向戰鬥中的兩人。
苗野打紅了雙眼,黃九斤幾乎失去了進攻,處於挨打的狀態。
一記又一記的重拳打在他的身上,他隻是跌跌後退,就是不倒。
“馬娟”!苗野一邊重拳出擊,一邊暴喝一聲。
陸地巡洋艦很快殺到,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密集的槍聲。
黑夜之下,子彈不論敵我,密集地打在兩人身上。
趁著子彈將兩人分開,高速行駛的陸地巡洋艦車門打開,一隻大手伸出,準確拉住了黃九斤的胳膊,揚長而去。
被陸地巡洋艦撞入泥土中的吳崢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獨眼爆睜。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