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殿,殺境之中,鳳身戰本尊,閻王輕鳴,紫光升騰,照亮黑夜。
虛幻的月,在天際高掛,法則彙聚的殺境內,雙身之戰,已持續數百回合。
鳳凰極速力戰無雙根基,快與強的爭鋒,極儘揮灑。
相同的身,毫無感情的雙眸,素衣揮劍,劍凝水火風雷,本源氣息激蕩,威勢無儘升華。
恐怖的本源氣息,在月空下升騰入雲,最強大的劍,讓人不禁渾身戰栗。
寧辰見狀,閻王彙鳳元,周身火焰蒸騰,劍意爆發,盤旋而出。
“初陽東照”
劍式彙流天書之武,一尊神陽現人間,晨曦所至,劍意隨行。
劍與劍碰撞,東升旭日硬撼水火風雷,一聲驚天巨響,鳳身再退,借勢縱身,淩厲空中,一劍揮斬,瑰麗劍光,九天驚變。
“涅槃”
涅槃之劍,劍上極致,化為驚鴻劍流劃過虛空,掠向素衣。
最強之劍臨身,素衣左手一揮,念情現鋒,最強的刀與劍彙聚四卷之力,輪回轉動,至強一招,迎劍而上。
轟然劇震,素衣退出一步,肩上一抹鮮血溢出,入體之劍,差之毫厘。
反觀另一邊,鳳身連退數丈,手臂上血水不斷淌落,染紅閻王神鋒。
朱紅灑塵,知命踉蹌數步,極招落敗,一身傷勢越來越重。
等觀的劍意,不同的根基,讓戰鬥的天平,越發傾斜。
“再來”
寧辰擦掉嘴角的鮮血,黃泉神禁入體,封住傷勢,保持巔峰戰力。
下一刻,踏步臨身的影,再度掠出,雙劍再交並,一劍快,一劍強,無與倫比的劍上極意,譜寫出最美麗的生死序章。
鏡中身,身前影,相同的麵容,無法共存兩個人,兩口劍,戰至天變風雲亂。
灑落的鮮血,染紅素衣紅衣,素衣雖強,亦無法儘擋紅衣劍鋒,傷勢交換,不等價,卻不可阻止。
快,還是快,根基不足,知命唯有以速彌補,劍如驚鴻,難以辨識。
無儘紅影中,素衣不動如山,生為輔,三卷武學輪替,強大威能,力壓鳳凰極速。
然而,越來越快的紅衣,不顧傷勢,速度快到了人間最極致,一瞬之間,超越巔峰。
“劍之真意,快、準、集中,單純追求招式,隻會越行越遠”
昔日天地儘頭,暮白授劍,一劍開天萬丈,簡單而又無華,劍至極處無窮儘,唯有最初的唯一。
“劍……”
思及,意至,為破本身壓製的宿命,紅衣定神,身散,頂峰之上,終現唯一,人生最璀璨的一劍,劍過,歸真。
前所未見之劍,瑰麗異彩中,天地交映,一口劍,劃開時與空,一劍驚神。
哢,細微的脆響,閻王難承唯一之劍,應聲崩斷。
照目一眼,斷劍入體,素衣消散,戰止,刹那間的風停,一抹朱紅無聲垂落。
靜,還是靜,靜的讓人心悸,突然,紅衣周身,血噴如雨,超越巔峰之後,肉身難承,漸行崩潰。
觀劍,悟劍,行劍,強行施展未完成的唯一之劍,終究反噬己身。
殺境消散,昏暗的仙殿,泊泊鮮血染紅身下,閻王斷鋒飛落一旁,跪地的紅衣,渾身浴血,久久未起。
劇烈的咳嗽響起,泊泊血水溢出指縫,替命之符光華閃耀,片刻之後,又被強壓下去。
還不到時候,至少,至少……
斷劍撐起重創之體,踉踉蹌蹌走到了折斷的劍鋒前,雙眸閃過一抹傷感。
鳳凰現影,將斷成兩截的劍吞入腹中,閻王神劍,自此銷聲。
一生練劍,人劍共行,十數載同舟共濟,雖因功體原因,閻王神劍始終都不曾認可這個主人,但是,卻也不再如最初般排斥。
資質所限,知命無法感受到劍息,然而,相伴十數載,劍動的每一聲,都熟悉之極。
這是閻王的劍,亦是鬼女的劍,知命承劍,人與劍一路相隨,走過了複活鬼女的每一程。
今日,劍斷,從此,人獨行。
鳳影內,妖刀之上,光華漸漸黯下,共生的雙兵,一損俱損,劍斷的一刻,刀上靈性也隨之儘數散去。
嘭,一聲劇震,殺境破碎之聲,白衣倩影現出,衣裙染上點點朱紅,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出來了嗎,走吧”
寧辰收斂心神,看了一眼女子,疲憊道。
薑離看著前者,柳眉不自覺一皺,似乎哪裡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咳咳”
行了數步,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寧辰佇足,捂嘴的右手間,鮮血不斷溢出,再度染濕紅衣。
薑離眸光爆出一抹精芒,他的傷,竟是如此之重。
“要動手嗎?你的機會還有一次,若再失敗,我不會再留你性命”
寧辰擦掉嘴邊的鮮血,道。
“哼”
薑離冷哼一聲,邁步向前走去,沒有選擇出手,對於這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瘋子,輕舉妄動,非是智舉。
在這仙殿中,每一步都是未知,她還沒有必要在此與其拚個你死我活。
昏暗的仙殿,兩人前行,不知何往,無數歲月未有人踏足的路,連白骨都化為了飛灰。
走了許久,一座奇異的大殿出現在兩人前方,映入眼簾的唯有一座巨大天池,隻是,池中水早已乾涸,一滴都未剩下。
“化仙池”
薑離看到前方天池的形狀,神色一震,失聲道。
寧辰目光轉過,開口道,“薑姑娘所說過的化仙池便是如此模樣嗎?”
“恩”
薑離回過神,沉聲應道,“除了大小有些區彆外,其他基本上一模一樣”
寧辰聞言,眸子眯起,看來,很久之前,天外天中有人來過仙殿。
“走吧,去彆的地方看看”
看了片刻,寧辰轉身離開大殿,朝著另一邊走去,此地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多留無用。
薑離跟上,一同繼續前行。
兩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心思疑惑間,前方的路,也越發昏暗。
“血”
突然,寧辰頓足,看著前方染滿青石的血汙,眸子微微眯起,不對勁。
仙殿有人,或者有人來過!
薑離也發現了不對之處,心中微沉,以仙殿的歲月而言,就算白骨也早已化為了灰燼,而這些血汙明顯是才留下沒有多長時間。
血留之處,是前方唯一的路,兩人沒有選擇,隻能繼續向前走,一顆心謹慎戒備。
就在兩人行至第四個時辰時,前方路上,出現岔口,兩條相同的路,通向未知的昏暗世界。
“走哪一條”薑離開口道。
“左邊”
寧辰隨意選了一條,繼續前行。
薑離沒有多言,邁步跟上,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誰也不可能知道這兩條路上會遇到什麼,所以,選哪一條路,對他們而言沒有區彆。
滴答,水滴從仙殿上麵落下,在這寂靜的昏暗中,顯得如此清晰,越走越陰濕的路,讓人直感一陣不安。
寧辰走了數步,突然腳下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嘔出,染紅身前青石。
“咳咳”
一聲聲劇烈的咳嗽中,紅光蒸騰而起,寧辰強運鳳元,欲壓傷勢,卻見周身血水如霧湧出,寸裂的經脈爆開,瞬間浴血。
薑離見狀,眸子一縮,他不是重傷,而是要完了。
可是,為什麼,以此人能為,怎會在殺境中受如此重的傷,她能闖過,他應該也可以。
薑離不知,知命一體三化,鏡身殺境,難度要遠比她困難數倍。
迫不得已施展未完成之招,超越巔峰之後,便是寂然隕落。
古語雲,朝聞道夕死可矣,知命窺得唯一之劍,周身經脈已被反噬之力儘數震裂,一日壽元,時至命終。
“可悲啊,你機關算儘,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吧”薑離冷笑道。
寧辰沒有理會,一手捂住嘴中不斷溢出的鮮血,一手扶著仙殿牆壁,疲憊向前走去。
時間不多了,他不能再浪費時間。
薑離神色冷漠地跟在後麵,她要看看,此人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的淒涼。
第五個時辰,寧辰連走路都變得艱難,卻依舊還是努力地走著,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前方不遠處,牆壁之上,一道黑色的石門出現,並不起眼,然而,石門卻明顯的被打開過,牆上石苔,有著清晰的裂縫。
寧辰漸行黯淡的眸子中升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光芒,扶著旁邊潮濕的牆壁,走向石門。
隆隆聲中,石門打開,入眼,駭然之象,震撼人心。
就在這一刻,中州北方,北禦城上空,戰至生死關頭的雙尊,一身戰力已提至最巔峰,極武光華耀動,刀中神,魔中蝶,首現當世無敵的絕代風采。
水袖纏繞中,葬花之淚黑光大盛,一道刀光直衝九天,九天之上,虛空裂開,黑色的蝴蝶飛舞,宛如地獄飛出的冥蝶,數以千記,恐怖的氣息,讓人直感深入骨髓的壓抑。
“蝶舞,冥王”
魔蝶身後,淒豔蝶翼張開,這一刻,整個北禦城千裡內的空間都仿佛被森寒的冷意凍結,下一刻,斬天刀光落下,天地轟然崩塌。
趙流蘇眸子一縮,納元提氣,一身功體催至極限,九尊神劍化為擎天羅盤,擋向越世之招。
“呃”
一聲悶哼,刀光斬碎輪盤,劃過紫衣少女之身,刹那間,時間仿佛停止,漫天噴湧的鮮血中,紫衣少女從天而墜,砰然砸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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