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處在覺塵第五重天，飛劍幻化出密集的幻影，如同閃電般洞穿向薑小凡。他臉上的神色很冷漠，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中，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鐺！”

一道脆響傳出，飛劍被彈了回去。

薑小凡站在彆墅的陽台上，麵無表情的望著下方。

飛劍被彈出，李雲東驀的一驚，他可是從來沒見過身邊的中年人失敗，中年人可是傳說中的修行者。他皺著眉頭，開口道：“大師，您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動容，眼睛迷了起來。

他朝前邁出一步，抬頭望著薑小凡：“閣下是何來曆？”

飛劍被彈開，他也是有些詫異，他已經可以確認，眼前這個青年人與他一樣，也是一個修行者，否則，不可能這麼輕易彈開他的飛劍，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薑小凡淡漠的盯著中年人，一股無形氣息擴散。

“砰！”

中年人倒飛，撞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上，咳出一口血來。

“你……”

中年人終於變了顏色。

剛才，雖然隻是一縷淡淡的氣息，但是，那股氣息卻讓他惶恐。

他艱難的爬起來，神色變得有些認真起來，衝著薑小凡行一道禮：“敢問閣下究竟是誰，在下賈林，乃是混元派內門弟子。”

一瞬間他就發現了，薑小凡也是修行者，而且，還是遠比他強大的修行者。

“拉起門派來了，不要臉。”

“嗷！”

葉緣雪罵道，雪白妖獸嘲笑般的叫了一聲。

如此毫不避諱的諷刺，頓時讓中年人臉色鐵青，再也不複之前的從容。他很想發作，但是望了望薑小凡，權衡了下實力差距，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今日打擾了，賈某這就告辭。”

他說道，轉身就走。

李雲東頓時臉色一沉，壓低了聲音道：“大師，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殺了他，事成之後，本少爺給你五百萬。這樣，我再加價，殺了他，一千萬！你現在殺了他，將他身邊的五個女子帶走，本少爺給你一千萬。”

中年人心中惱怒，很想一巴掌拍死這李雲東，實在是太過愚蠢了。剛才，他已經清晰的知道了薑小凡不是普通凡人，而是非常強大的修行者，現在，這李雲東竟然還敢這般開口，這不是托著他倒黴嗎！

“吼！”

一道壓抑的低吼響起，整片天地都顫了一下。

雪白妖獸和小冥龍憤怒的望著李雲東，妖威彌漫，卷起一道道狂風。

“這……”

中年人頓時嚇白了臉。

他之前還以為雪白妖獸和小冥龍隻是一般的寵物，但是此刻，重新望著它們，他真實的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兩股妖威壓得他動都不敢動彈。

“大大大大師……”

李雲東也驚恐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如何能夠擋得住這等壓迫力。

陽台上，葉緣雪等人都是臉色不舒服，連冰心也不例外。

薑小凡盯著下方，抬起了右手。

“噗！”

一道光射出，沒入李雲東右肩。

鮮紅的血水炸開，後者頓時慘叫了起來。

這之後，薑小凡再次打出三道光束，分彆洞穿李雲東四肢，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廢掉了對方，不可能再修複，縱然帝皇級強者出手，也根本做不到。

“啊！”

李雲東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他從輪椅上滾落了下來，血水流淌，將地麵染紅了大片。

“少爺，少爺！”

旁邊的仆人大驚之色。

中年修士賈林也是心頭一沉，衝著薑小凡再次行道禮，道：“閣下息怒，在下這就帶著這人離開，馬上就走。”

他變得極為客氣，有些小心翼翼。

薑小凡麵無表情的望著他：“殺人，五百萬，一千萬，修道界自然有修道界的規矩，什麼時候，修士可以到凡俗界隨意殺人了。”

他望向中年人，眸子變得有些冷淡。

中年人頓時感覺渾身發顫，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在下知錯，請閣下見諒。”

中年人沉聲道。

他隻求立刻走出這裡，李雲東請他出手對付一個普通人，他心中此刻怒罵，這哪裡是一個普通人，簡直就是一尊遠古大神。

薑小凡冷淡的掃了他一眼，抬手點出一指。

一道光沒入中年人體內，頓時讓後者恨恨一顫，渾身哆嗦了起來。

“你，你廢了我？！”

他驚恐的望著薑小凡，雙手發抖，眼中滿是絕望。

覺塵五重天的修為，如今，轉瞬間被廢除了個乾淨，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啊，他沒有了神通，無法再禦空飛行，這讓他宛若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離開。”

薑小凡望向李雲東旁邊的仆人，淡淡開口。

這仆人也是一個中年人，嚇的連連發顫，但是速度卻很快，很快就將李雲東和中年修士搬上了車裡，轟隆隆的聲音傳出，車子瞬間遠去。

薑小凡淡淡掃了一眼，轉過身來。

葉緣雪和冰心等人都睜大了眼睛望著他，臉上滿是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

薑小凡不解。

葉緣雪眨了眨眼，道：“你這家夥，變了好多啊。換作以前，你肯定會殺了他們，但是現在，卻沒有呢。”

“嗯。”

冰心也點頭。

她們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等人在薑小凡心中的地位，那李雲東兩次挑釁，目的都是在她們身上，這無疑觸及了薑小凡的逆鱗，而那中年修士顯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曾經應該也對普通的凡人動過手，甚至殺過普通人。

這兩件事，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薑小凡最為憎恨和厭惡的事，換作以往，葉緣雪等人知道，薑小凡絕對會下殺手，根本不會留情。

“因為，我是天嘛。”

薑小凡輕笑。

隻是，多少笑的有些勉強。

在渡天劫時，渾濁地帶內，數千靈魂曾對他說，他是這片星空的王，這片星空，所有生靈都是他的子民，是他應該守護的對象，所以，他不能隨意出手殺人。

葉緣雪撇嘴：“你這天，不是很自在嘛。”

薑小凡笑了笑，將小丫頭擁入懷中：“曾經，記憶沒有恢複前，我拚了命往天路上踏，在修行路上，我始終殘酷的對待自己，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比彆人更強一些，才能快速接近曾經定下的目標。可是現在，真正恢複記憶，許多事就都變了，考慮的事多了，忌憚的事多了，肩上的壓力和責任也更大了，真正到了現在，我想，做個普通人應該更好一些。”

葉緣雪難得的沒有掙紮，仰著腦袋，眨了眨眼睛望著薑小凡。

這裡，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冰心上前，輕聲道：“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

蘇青青點頭。

薑小凡露出笑意，一瞬間輕鬆了很多。

一行人回到這片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幾乎都是呆在這棟彆墅內，這一天，薑小凡收拾一些東西，準備帶著幾個女子出去，遊曆這顆人族祖星。

“好哦！”

五女自然高興。

薑小凡帶著她們走過一片片土地，到了後來，一行人似乎都已經忘卻了自己是修者的事實，就連冰心也不例外，像是一個歡快的小女孩，洋溢著青春氣息。

不知不覺間，四百年過去了……

四百年間，一行人也曾回到過紫微，薑小凡與幾個故人相聚，抽出時間，取出幾人的帝兵，在每一件帝兵上都刻印下了天紋。他希望，五百年後的星空大戰，自己能活下來，故人們，也能全部活下來。

“小凡，想什麼呢？”

人族祖星的一片老林中，葉緣雪晃動正在仰望著蒼穹的薑小凡。

“沒什麼。”

薑小凡收回心神。

他帶著幾個女子行走在這片世界的山川老林間，很是隨意。上次去紫微，雪白妖獸，小不點和小冥龍都被妖皇帶去了，似乎要傳下什麼秘法。如今，妖皇也處在帝皇最儘頭，實力強大至極，遠比曾經的老太霄可怕。

薑小凡放鬆心情，帶著葉緣雪等人，踩遍人族祖星的每一個角落。安寧的最後一段時間，他想和幾個女子一起，簡簡單單的度過。

“轟！”

五年後，人族祖星震動，西方世界，五道帝威衝起。

很快，五道聖光撕裂長空，出現在薑小凡等人身前，強大的氣息讓冰心都動容。這是五個背負羽翼的強者，其中，兩人在帝皇儘頭，另外三人也在帝皇境。

五道身影不是彆人，正是曾經被薑小凡放逐的基路伯和路西法等強者。此刻，五大帝皇從無儘虛無中走出，真正變得強大起來，循著薑小凡的氣息而來。

“聖天大人，屬下知錯了。”

五人同時行大禮。

到了如今，它們臉上滿是悔恨，神色極為尊敬。

“很好。”

薑小凡點頭。

他望向蒼穹，對著五人淡淡道：“那就去吧。”

“是！”

五人齊聲應道，化作五道帝光射入星空。

如今，距離萬年之約，還剩下數十載。

薑小凡望著有些詫異的五個女子，笑道：“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等場麵吧，驚訝個什麼。走了，過我們的安寧日子去，其它什麼，現在，都不管。”

“好啊。”

五女相繼點頭。

最後數十載，薑小凡帶著幾個女子遍遊人族祖星，山巔，海底，林間，澤地，能去的地方，皆去了數遍，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回憶。

很快，數十載流逝。

這一天，薑小凡帶著五女出現在昆侖之巔，仰望茫茫山河。

這一天，萬年之約，終究到了。

“咚！”

一瞬間，整個星空都沸騰了，喊殺聲震動星宇，一股股強者氣息衝起。

“我們也該戰鬥了。”

冰心道。

五個女子仰望著星空，雖然不舍安寧的日子就這般過去，但是，時間不會一直停下，終究是在一刻一刻的過去。如今，五百年安寧時光，消磨乾淨了。

“戰鬥……”

薑小凡歎息。

他望著五個女子，眸光柔和，忽而抬起右手，星光閃爍，將五女籠罩。

刹那間，五個女子同時變色。

“你做什麼？！”

冰心叫道。

這一瞬間，她們五人，全部被薑小凡禁錮了。

薑小凡望著她們，眼中滿是憐愛，開天鳶飛出，沒入冰心體內：“冰心，如果我死了，她們就拜托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