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朱炎那邊的情況不明,要是冒然進入煙霞山,恐怕他們會損失慘重。
目前,也隻能先到煙霞山再做打算。
入夜萬籟寂靜,大家夥都宿在各自的帳篷裡,儘管知道前麵有不少的艱難險阻,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
許是從前的事情,讓眾人都有了一種遠超常人的堅韌。
林夢雅披著鬥篷,暗中在領地內巡視。
到了這裡,他們不僅要提防醫門那群家夥,同時,還要提防來自煙霞山的危險。
縱然大家都小心謹慎,但有了係統的她,肯定是第一利器。
確定了周邊暫時沒有危險後,她看了看遠處。
帶著采茹跟白蘇,她悄悄的走出了營地。
就在他們前方不遠的拐彎處,另有一個小小的營地。
不過比起他們來,這裡沒有火光,如果不是她視力極佳,也看不出這裡有人來。
儘管她們的腳步很輕,可還是引起了裡麵的人的注意。
“是我。”
她感覺到了襲來的勁風,立刻表明的身份。
黑暗裡,負責放哨、清除潛在危險的暗崗立刻收手,現身在她的麵前。
“見過小姐,請小姐恕罪。”
他實在是沒想到,小姐居然會親自過來。
林夢雅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殿下呢?”
這裡都是龍天昱的人。
一路上,都是這些人作為先遣部隊,替他們打探道路。
“殿下在裡麵。”
隨後,她就被迎了進去。
拐了個彎,她才勉強看到一個帳篷形狀的東西。
帳篷的材質十分的特殊,半點光都不透,是以可以完全的跟黑暗混為一體。
她想起之前昱給她帶來的那套夜行衣。
這人,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剛撩開帳子,龍天昱就迎了出來,牽起她的手,關切的問道。
“外麵冷不冷?”
“不怎麼冷,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儘管她不怎麼過問,卻也知道龍天昱一天的工作並不少。
但在她的麵前,那人卻從來都是一派雲淡風輕。
“沒有,不管你什麼時候來都不算是打擾。”
這膩死人的情話,他怎麼張口就來?
林夢雅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朱炎那邊的事情,你先不要插手。”
見龍天昱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她解釋道:“接下來的事情,我希望你都不要管。”
龍天昱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雅兒,我們之間本就不分彼此。”
“我知道,我隻覺得,有些奇怪。”
她說的不管,不是讓龍天昱完全放任自流。
而是讓他不會再像是每一次,把這些危險在暗中完全解決掉。
因為這一次,她嗅到了非同尋常的氣息。
“我懷疑醫門這次設置的所謂任務,另有目的。煙霞山遠在信州,這些日子也沒主動出擊過。據我所知,百裡家跟煙霞山並沒有交集,為何,要設置成這裡呢?還有毒布一事,他們難道僅僅是為了打敗毒門,所以才如此大費周章的麼?”
“你的意思是,他們把兩門的比鬥當成幌子,實際上,另有陰謀?”
不愧是昱,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嗯。”
她點頭,接著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想為什麼是現在?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醫門絕對不是單單隻想要鏟除毒門而已。”
就算是像是昱所說的,現在各方勢力重洗,所以醫門才敢打毒門的主意。
但現在,其實並非是最佳時機。
除非,有醫門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所以,她這次要引蛇出洞,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探一探對方的底。
龍天昱看著她,表情卻顯得有些輕鬆。
“當然可以。但雅兒,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放手,唯獨你的安危,我不能放任。”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鬆了一口氣,趕緊答應了下來。
要知道,這人總是喜歡在暗中把一切危機都處理掉。
雖然這不算是壞事,可她要是想要引出敵人的最終目的的話,她男人在某些事情上,必須要選擇“袖手旁觀”。
龍天昱看她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擔的樣子,不由得有些不悅。
捏了捏她的小手,沉聲問道:“是不是我的保護,讓你覺得有壓力了?”
林夢雅立刻搖頭。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要是沒你護著我,我早就被那些人暗中除掉了,我隻是怕你多想。”
但龍天昱卻把頭低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是,我這裡有些不好受。”
他抬起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林夢雅覺得有點難辦。
她就是怕傳話的人表達錯了她的意思,讓她男人多想。
龍天昱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有些委屈。
實在是沒了法子,她抬起那張俊臉,親到了他的臉頰上。
“對不起。”
誰知龍天昱卻垂下了眸子,顯得更加沮喪。
最後,她還是一咬牙,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頃刻之間,獨屬於他的氣息包圍了她的左右。
他毫不費力的掌握了主動權,後知後覺的林夢雅在看到他眼中得逞的笑意後,這才知道自己上了這男人的當。
但很快,她就沒了思考的能力,隻能予求予取。
好不容易結束這一吻,林夢雅在心中感慨這貨的奸詐。
龍天昱摸了摸她的頭發順毛,低聲道:“我不會生你的氣。”
要是生氣,也隻是氣自己做得不夠好而已。
何況,一切還沒有超出他的掌控。
此時,煙霞山深處的山坳裡,一身輕甲的朱炎,從自己的營帳裡走出來,巡視左右。
“老大,您怎麼還沒睡?”
他的心腹恭恭敬敬的追隨在他的左右。
儘管他年紀輕,可這裡卻沒有一個人,敢因此小看他。
這一次,他們是出來尋找獵物的。
經過一個冬天的消耗,他們的存糧已經不多。
這可是關係到幾千人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他才親自帶隊。
可不知為何,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這一年來,朱炎已經褪去了少年人的天真浮躁,說他是少年老成,他行事卻又喜歡劍走偏鋒。
總之,這是個最好不要惹的狠角色。
“抓緊時間吧,再過幾日就是春耕了。”
他們在朝陽的一麵,開墾出了不少的荒地。
猶豫有小白跟小虎的保護,林子裡的動物們,很少敢來地裡禍害莊稼。
除了一些鹽鐵這樣的東西需要去山下購買之外,他們基本上已經實現了自給自足。
“老大是不放心那些老家夥?”
他瞥了心腹一眼,後者瑟縮了一下,好在朱炎沒計較手下人的揣測。
“這世上,隻有死人才能讓我完全放心。”
冷冰冰的一句話,卻讓心腹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不過,他卻沒覺得朱炎的話有多涼薄。
作為極少數從開始就選擇跟隨在老大身邊的人之一,他親眼見證了那些人,是如何對老大他們趕儘殺絕。
前一刻是親如兄弟的朋友,下一刻就有可能對你拔刀相向。
這樣的事情經曆得多了,誰還會對彆人有毫無保留的信任?
至少,老大比那些個老家夥,可是坦誠多了。
“早點休息,明日爭取再獵幾頭山豬。”
他望向了山外。
等到春耕的事情忙完了,他就會下山一趟。
因為,他真正的親人,一定在還在等著他。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毒門眾人就忙碌著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很快就會到煙霞山的山腳下。
按照地址上所寫,那裡有一個名叫“平安鎮”的地方。
在那裡,他們會跟醫門會和,然後共同進入煙霞山。
平安鎮是半年來突然興起的小鎮。
畢竟這裡不太平,所以凡是經過山腳下的行人跟商隊,都會在這裡休整一下,免得在山中夜宿。
他們到了這裡之後,直奔地址上所寫的客棧。
可當他們到了客棧之後,卻被告知房間已經都滿了。
“不可能!上麵明明寫著,這裡會提供給我們房間。你這掌櫃,難不成是故意為難我們不成?”
吳恙脾氣衝,上去就一把抓住了掌櫃的領口子質問。
瘦弱的掌櫃的哪堪得的力度,忙討饒說道:“哎呀,大爺饒命啊!真不是小人故意為難您,而是這些提供給毒門的房間,都被人住滿了。”
“誰敢住我們的房間?”
吳恙覺得他是在撒謊。
正在此時,二樓上走下來一個人。
“吳師兄,何必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呢?客棧的房間,的確是已經給了我們毒門的人住了。”
林夢雅聞言,看向了來人。
那人一身紫色的衣衫,年紀約在四十歲上下,下巴上留著一撮胡子,倒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隻不過,一開口就是十足的倨傲,仿佛他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
吳恙看到來人,冷哼一聲放開了掌櫃。
“哼!我還當是誰呢。你是從哪裡的野雞窩冒出來的?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師弟。”
瞬間,就把小胡子氣得陰沉下了臉。
林夢雅也覺得頗為好笑。
且不說那人身上的根本不是毒門的“紫金星雲”袍,隻衝著這人上來就敢直接對她師叔不敬,就知道這貨,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