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七情六欲,人生百態!(1 / 1)

妖者為王 妖夜 1846 字 2個月前

幻靈界。

這就是這一方世界的名字。

不是因為這裡是聽潮侯創造的虛幻世界,恰恰相反,這裡無比真實,蕭浪從附身的這乞丐的記憶中更知曉了他的身份——

幻靈宮!

幻靈界昔日最為強大的宗門之一!

數萬年以來,在幻靈界有三大宗門。

幻靈宮、草木閣、神恩門。

之所以說幻靈宮是幻靈界昔日三大超級宗門之一,那當然是因為,它已經覆滅了。而它覆滅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一個人——

“楚河。”

這就是這乞丐的名字。

他之前的身份也極其的不俗——

幻靈宮宮主之子!

但是更為不俗的,還是他的天資!

和蕭浪經曆的上一個世界一樣,整個幻靈界都不曾有真神誕生,三大勢力最為頂尖的高手,都是半步真神。

這個世界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他們困足半步真神境已久,卻仍然無法完成最後的蛻變,打破桎梏。

而楚河,曾一度成為他們心中最大的希望!

一百八十年,半步真神境!

這就是楚河曾經的光輝成績!

他的破境速度,甚至超過了蕭浪!

並且,蕭浪之所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衝出那方世界,化身真神,機緣是其一,更多的還是他和命運之間的抗爭。

換句話說,這都是他拿命拚搏出來的。

但楚河不一樣。

他純粹靠的是天分!

外加幻靈宮的大力栽培。

短短一百八十年的時間,他就已經是半步真神境了,並且戰力超群,名噪四方,比曆史上五百年達到半步真神境的前輩足足超出了三百多年的時間。

這讓整個幻靈界的人都以為,終於有望看到真神境之上的世界了。至於楚河本人,他不僅是幻靈宮的希望,更是整個幻靈界的希望。

一個世界的關注。

對於楚河年輕的靈魂來說,觸動是巨大的。一直飽受嗬護的他,更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天才嘛,誰還沒有點脾氣?

幻靈宮上上下下仍然對他保護有加。隻要他老老實實呆在宮裡修煉,閉關衝刺真神境,沒人會說什麼。

可關鍵就在這一點上。

楚河又豈是安分守己的人?

百餘年的時間,他都被保護在幻靈境,早就快憋瘋了,於是乎,就在整個幻靈境幾乎都在為他日後的破關做準備之時,他溜出去了。

其實這也沒問題。

畢竟是半步真神境,並且世人皆知,可以說,整個幻靈境,楚河可以橫著走。

可是,獵奇心性難以抑製的他,又豈會選擇平庸的地方?

他選擇了,深淵峽穀!

在蕭浪得到的楚河記憶中,深淵峽穀,是個極其特殊的地方,並且在幻靈界的曆史上,有很多半步真神境的強者即將走到生命儘頭之時,都會進入其中,試圖博取一線晉升的可能。

有人說,深淵峽穀,也是整個幻靈界的邊緣,內藏玄奧,甚至藏著幻靈界曆史上無人成就真神的奧秘。

楚河就是去了這個地方。

隻是令蕭浪意外的是,就像是有人出手了一樣,楚河記憶中關於進入深淵峽穀的部分完全消失的一乾二淨。

蕭浪隻知道,楚河,失敗了!

他甚至給整個幻靈界招來了一大禍患——

一頭絕世凶獸!

絕對是達到真神層次的凶獸!

一場天災,降臨了。

僅僅數年之間,整個幻靈界被血色沾染,一發不可收拾,哪怕三大勢力聯手,也無力誅殺,隻能短暫抵抗。

而在這數年的時間內,籠罩在楚河身上的各種光環,也在他引出那凶獸的第一時間,徹底化為了泡影。

不止如此。

他成為了整個幻靈界的罪人!

人神共憤,世間公敵!

乃至連整個幻靈宮也被世人唾棄!

之前擁護在他身邊的人,消失了,或者死了。

就連他的家族、親人,也無一不躲著他。

出門在外,更是各處都傳揚著他的惡名,聲名狼藉不說,咒罵聲無數,讓楚河年輕而從未經曆過世間任何挫敗的靈魂,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他險些崩潰!

但他也知道,事情是因他而起,整個幻靈界之所以陷入這場災劫,完全是他一人的緣故導致。

少年心性,氣盛而衝動。

險些崩潰,往往隻有兩個結果——

崩潰,或者爆發!

楚河畢竟是半步真神境,雖然他痛苦到了極致,但崩潰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選擇了爆發!

一日,他以拚死之心,孤身前往誅殺那頭凶獸。

不成功,便成仁。

事實上,出發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隕落的準備。

可是,他卻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沒有放棄他。

那一戰,他輸了。

很慘!

差點就死了!

但是,每當楚河回憶那一日,恨不得自己死在那裡!

他被救了。

是他同樣達到半步真神境的父親出手,救下了他,可代價也是慘重的,他的父親楚天雲為了他的性命,強行施展挪移大陣,將那頭凶獸挪移到了幻靈宮,並且直接引爆了幻靈宮的根基大陣,爆發出了足以斬殺真神的威勢!

凶獸,死了。

幻靈宮卻因此覆滅了。

更重要的是——

家破,人亡!

當因為那一戰重傷,而失去了所有修為的楚河曆經萬險,回到幻靈宮,等待他的,卻是一片廢墟,一地陵墓!

家,沒了。

親人,死了。

這一日,楚河徹底崩潰了。

一個人從巔峰跌落,到底有多快?

很快。

一次錯誤的選擇,一次衝動,一場大戰……

足夠了。

無論是武道,還是心智,楚河都徹底崩潰了。不是要死的那種崩潰,而是不死,非要逼著自己經曆這一切痛苦的崩潰。

在他心裡,這是他罪有應得,無法饒恕。

所以,他墮落了。

他的靈魂陷入幻靈宮滅亡的那一場大戰中,再也無法醒來,終日悲痛,愈陷愈深。迄今為止,那一戰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他也痛苦了數百年,淪落街頭,宛若乞丐,行屍走肉。

可這數百年的悲痛,早已形成了執念。

無法醒來的執念。

這才有了那讓蕭浪都感到心神震蕩,難以除卻的悲涼之感。

是的。

哪怕蕭浪的靈魂修為已經達到了不滅魂五重天巔峰層次,也依然無法抹除這份執念和沉澱數百年的悲涼對自己產生的影響。

這不是一個概念。

與其說它是執念,在蕭浪看來,它更像是一種——

心魔!

“若是一直讓這執念存在,心魔難消的話,我絕對不可能成為真神,起碼十年之內毫無可能!”

蕭浪眼底精芒一閃,強行壓下心頭的情感激蕩,相當理智。

“這就是聽潮侯最強難度的考驗?”

“人生百態,七情六欲!”

蕭浪差不多摸準聽潮侯的套路了。

的確。

情欲一說,確實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摒棄的,隻要他還是個人,就不可能不受情欲的影響。

它,的確是煉心的方法之一,並且一針見血。

但是,如何才能消除楚河心中的執念?

遺忘?

還是重建幻靈宮,彌補他心中的缺憾?

蕭浪思索著解決執念的方法,不由陷入了沉思。然而他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陷入沉吟的瞬間,天穹之上,隱隱凝化出一雙眼睛的樣子,正在盯著他。

不錯。

正是聽潮侯。

外界。

聽潮侯看著陷入沉默若有所思的蕭浪,笑了。

“終於發現了麼?”

“嗬嗬,還不算晚。”

“不過真的有些好奇,你到底會選哪一種呢?”

“忘情、滅情、還是……寄情?”

聽潮侯相當好奇。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蕭浪的決定,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滅情、忘情,把這一切都忘掉,抹除記憶?”

蕭浪搖頭。

他豈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七情六欲,乃生靈的一部分,焉能忘卻?忘掉的,那還是完整的自己麼?”

對於七情六欲,蕭浪顯然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因為他並不像是聽潮侯想象的那樣,完全沒有任何經驗,恰恰相反,要知道,他當年踏上世界境,乃是情字入道!

“寄情於物,重建幻靈宮?”

蕭浪再次搖頭。

假的,終究還是假的。

蕭浪清楚的知道,哪怕他有在十年內重建幻靈宮的能力,也能讓楚河融入心身的執念壓製十年,讓他可以在十年內晉升真神,完成這一關的考驗,但是,蕭浪還是沒有這麼選擇。

“人都死了,隻有虛假的幻靈宮,又有什麼意義?”

這一種,蕭浪也沒選!

聽到蕭浪的喃喃自語,一直觀察著他的聽潮侯不由一愣。

都不選?

蕭浪到底乾什麼?

在他看來,這兩種辦法,也是最好的過關途徑,可是,竟然都被蕭浪舍棄了!

“他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聽潮侯的眼底不由多了幾分好奇,他也看出來了,蕭浪對於他設定的這一考驗,似乎另有堅持。

“他在堅持什麼?”

這一刻,除了蕭浪體內的通古之力外,聽潮侯對蕭浪突然又多了一絲好奇,眼底誕生一抹期待。

而正在這時,隻見蕭浪附身的楚河突然緩緩抬起頭,目光深邃,對外卻無焦點,這一刻,他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體內,某一最黑暗的角落,一處自我封禁的牢籠中,一道佝僂的身影上麵,沉聲如鐘,深邃而沉重。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存在了,就是存在了,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有什麼意義?”

“忘記?拋棄?”

“不可能的。”

“它,就是你的一部分,永遠的一部分。”

“沒有痛苦,沒有缺憾的人生,那還叫人生麼?”

嗯?

蕭浪話音傳來,隱藏在楚河身軀內的那道身影似乎猛地一顫,從沉浸數百年的噩夢中驚醒,隱有變故。

而正在這時,一直在等待蕭浪作出選擇的聽潮侯也是一愣,旋即一驚。

“承情?”

“他竟然……”

聽潮侯緩緩張大了嘴巴,很顯然,蕭浪的選擇,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竟然會選擇這條道路?”

聽潮侯遙遙看著蕭浪,隱隱看到了一團彩色的靈魂,七情六欲,儘數充斥其中,鮮活玲瓏,眼神卻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用這種辦法消除執念?”

“難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他的靈魂承受不住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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