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後顧之虞

“宮主！不好了！外麵……外麵！”

隻見一個弟子急急忙忙跑進了庭院裡，慌慌張張道：“宮主不好了！外麵突然闖了頭凶獸進來，說要……說要將蕭公子開膛破肚……”

“糟糕……”蕭塵一拍腦門，立即放下手裡的粥碗：“我就說，忘了件事，快出去，不然他要將整座百花穀都給拆了。”

兩人快速去到外麵山穀，隻見檮杌化出十丈獸身，正在強行突破百花穀的禁製大陣，那些對於修者而言厲害至極的劍陣，但於皮糙肉厚的他而言，仿佛就跟撓癢癢一般，嚇得未央宮的眾弟子驚慌失措。

“兀那凶獸！你快快停下！再不停下，我們不客氣了！”

“吼！再不將那姓蕭的臭小子交出來，老子要將你們通通吃掉！瞧你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子，老子今天正好胃口大開！”

檮杌正在劍陣裡大肆破壞，舉手抬足間，便已將好幾座禁製劍陣連著摧毀，未央宮的一眾女弟子嚇得花容失色，就在這時，一道青芒極速飛了過來，“鐺”的一聲巨響，將檮杌給擋了下來。

“臭小子！終於肯出來了，老子今天非要將你開膛破肚！吼——”

見到蕭塵出來，檮杌立時更加狂暴了，咆哮著便衝了過去，蕭塵見他來勢洶洶，連忙提運真元抵擋，卻聽“轟”的一聲巨響，竟被這股蠻力給震退了出去。

“喂！檮杌兄！冷靜！先冷靜！”

“老子要吃了你才能冷靜！吼——”

檮杌仍是狂暴至極，咆哮著衝了上來：“臭小子！你讓老子埋伏，老子在那臭山溝裡蹲了一天一夜，你他娘的耍老子！”

“喂！有話好說！莫激動，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是凶獸！”

……

遠處，未央宮眾弟子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一名身穿淡紅衣裙的少女走到花玉瑤麵前，看著那凶獸和蕭塵打起來了，有些不知所措道：“那個……宮主，我們要過去製止嗎？”

花玉瑤搖了搖頭：“恩……還是算了，隨他們去吧。”

直至半柱香後，山穀裡被破壞得草木紛飛，檮杌才總算消停了下來，對著蕭塵惡狠狠道：“臭小子……”

遠處未央宮眾弟子也總算鬆了口氣，蕭塵向遠處看了看，還好饕餮沒有一起來，不然的話，這百花穀當真要教這倆兄弟給拆了。

“那個……檮杌，你看……”

“吼！彆跟老子說話！”

“咳咳……好了，正好你來了，這次我想跟你說，前段時間天魔峰……”

“吼！乾什麼？又想使喚老子？”

檮杌仍然顯得有些狂躁，蕭塵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不是，前陣子那邊有人失蹤，整件事我感覺十分奇怪，反正你和饕餮也沒事，悶得慌的話，便可以過去看看。”

“嘁！”檮杌雙手束在胸前，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本大爺心情好的話，自然過去看看，但這次老子來找你，是有事情的……”

“有事？”蕭塵神色一凝，又向後麵看了看，小聲道：“此地不宜講話，我們去外邊。”

“嘁！”檮杌仍是不以為然，向花玉瑤望了一眼，大聲道：“嘿！小娘子，這小子我帶走了，你可莫要長夜思念啊！”

“走了，彆在這裡多嘴！”

蕭塵橫了他一眼，一人一獸便即往穀外而去了，這邊未央宮眾弟子仍有些目瞪口呆，又有不少弟子向花玉瑤看了去，一直以來，她們都覺得，似乎宮主跟這小子確實有些曖昧。

見到四處而來的目光，花玉瑤淡淡道：“你們看我作甚？一頭凶獸的胡言亂語，焉能當真？”

……

穀外，蕭塵和檮杌來到了一座山嶺裡，待四下裡再不見未央宮的弟子後，蕭塵才開口問道：“你剛剛要說什麼事情？”

檮杌停了下來，凝視著他道：“小子，這次我來神魔淵，另外還要告訴你，小丫頭希望你能儘快回去，現在天人兩界已經大亂了，因為六界之隙擴張的緣故，天脊可能會斷裂……”

“你說什麼……天脊斷裂？之前不是已經修複了麼？”

蕭塵神色立時變得凝重了起來，檮杌看了他一眼：“你懂個屁！天脊要真能修複的話，這麼多年來，天帝老兒何苦要瞞著三界眾生？沒有人知曉，整個仙界早在七千年前就已經是岌岌可危，隻要六界之隙尚存一日，天脊就不可能真正修複，這一次，一旦天脊斷裂，神魔淵和仙界必然一分為二，到時候，你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等等……”蕭塵神色凝重，伸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沉吟許久才問道：“是不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嘿嘿……”檮杌陰沉沉一笑：“你小子還不知道，現在六界之隙的濁氣，已經逐漸開始往外蔓延，我之前打探到，天帝老兒將這件事嚴密封鎖了，暗中讓人封住那些濁氣之源，卻並未昭告天下……你猜，這麼大的事，他為何要隱瞞？”

“因為，他阻止不了湮滅來臨……”

蕭塵眼神逐漸變得淩厲了起來，檮杌一拍手：“沒錯！我之前悄悄探聽到，天帝老兒現在有個計劃，若是到最後也阻止不了六界之隙擴張的話，他會聯合八荒孫子等人，合力開辟一方臨時的天地，但是外麵的人都會死，尤其是人界……那些凡人，一個也逃不過末日浩劫，整個人界都會崩塌。”

“我明白了……”

蕭塵雙眉越鎖越深，他現在明白了天帝的意圖，倘若是到最後也阻止不了湮滅來臨，那麼他將開辟一方臨時的天地，讓“有價值”的人進去躲過湮滅浩劫，至於天界其他的勢力，如鳳凰族、巫山神族等，他們也會自己開辟一方玄境進入避難，但是人界不行，人界那麼多凡人，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深吸一口氣，蕭塵閉上了眼，六界已是危如累卵，蒼生卻渾然不知。

檮杌眯了眯眼，又繼續道：“小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還在這邊繼續耗著？上次我去巫山的時候，還聽見他們說，打算啟動巫山大陣，將整座巫山隱於玄境，以避開湮滅之劫，一旦巫山隱入玄境裡麵，一千年內，陣法會徹底鎖死再也無法開啟，你想再見到小丫頭，恐怕便要等千年之後了……”

話到此處，檮杌停了停，繼續道：“要不然，小子這樣，也算老子報你一個恩情，到時候我和我那三個兄弟，也會合力開辟一方獸神領域，到時候你把要帶的人全部帶上，咱們也進去躲他個一千年，等湮滅過去了再出來。”

“檮杌。”蕭塵忽然睜開了眼，看著他靜靜不語。

檮杌見他從未用如此眼神看著自己過，背後不禁打了個冷顫：“做什麼？彆這麼看著老子，老子可對你這種小白臉一點興趣也沒有……”

“檮杌，你聽我說……”

蕭塵向他走近了些，深吸口氣道：“倘若真的無法阻止湮滅來臨，心兒可以和巫山族一起進入巫山玄境避難，但是我在人界還有很多人，他們難以開辟一方能夠躲避湮滅的天地，到時候，你帶上他們，進入獸神領域，還有未央宮主，帶上她一起。”

“等等等等……”檮杌忽然伸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撓著腦袋想了想道：“我帶他們進入自然沒問題，但你小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不進去？我可告訴你，這是那小丫頭跟我說的，到時候你進也得進，不進也得……”

“我不會走。”

蕭塵轉身看著遠處落英繽紛的花穀，緩緩道：“我在找一個人，找到她之前，我哪也不會去……”

“嘿！你小子倔什麼倔？”

檮杌繞到他麵前：“你留在外麵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候彆說找人，連命都找不到，湮滅一旦來臨，玉樞界同樣會崩塌，你彆想著還能上去，況且老子看了，這神魔淵根本沒地方能夠上到玉樞界去，而且萬一你要找的人，她根本就不在那上麵呢？”

“你不明白的，就像當初，你明知道不可能將洛淚從巫山救走，可你還是去了……”

“吼！你小子彆跟老子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什麼時候去救她了？呸呸呸！你又他娘聽哪個混賬說書人說的？”

“好了……”蕭塵按住了他肩膀，看著他道：“檮杌，這次拜托你了，倘若最後真的阻止不了湮滅，按我說的去做，綁也好，架也好，怎樣都好，把他們……全都帶到獸神領域去。”

“小子……”

檮杌看著他，獸爪一揮：“好了，老子知道了！我先和饕餮去天魔峰，看看那邊到底有什麼！你自己小心那什麼無情道！”說罷，頭也不回，立即化作一道青霧往穀外而去了。

蕭塵看著他漸漸消失的天際，輕歎口氣，這才往穀中走了回去，到了之前的花穀，眾弟子已經回去了，隻剩花玉瑤還在原地等他，見他這麼久才回來，輕輕一笑：“怎麼？他跟你說什麼了？”

蕭塵聳聳肩笑道：“非吵著要將我開膛破肚，總算將他給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