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兩界之虞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震蕩，連蕭塵和白素素都沒有一點預料，風雲七宮處於高地，搖晃得最是劇烈，奇人異士府也跟著搖晃了起來，不少人都受到了驚嚇，風雲城的無數弟子，這一刻全都來到了外麵，甚至許多睡夢中的女弟子也被驚醒，穿著一件睡衣裙，光著腳丫便跑到外麵來了。
這一股突如其來的震蕩來得異常凶猛，城中百姓也被驚醒了，護城將軍立時帶領著士兵維持秩序。
眼見整座城搖晃得越來越凶猛，非但風雲城在震蕩，連方圓好幾百裡的山脈，都震蕩了起來，蕭塵手一抬，一股磅礴力量湧散出去，然而即便以他如今帝尊的力量，在人間也會受到限製，依然阻擋不住這股恐怖的天地之力。
“喵！喵了個咪！又在搞什麼啊……”
芝巒和咕嚕獸咕嘰獸也跑到外麵來了，慕容仙兒穿著一條潔白的睡衣裙，光著小腳丫也跑了出來，四處張望著，似是在尋找蕭塵的身影。
“不要慌！”
白楹和水月姐妹二人在下邊維持著秩序，這股震蕩來得雖然凶猛，但卻是一股非人力所能及的天地之力，並非人為造成，也即是說此刻並無人來入侵風雲城，純粹是一股天地自然之力引起的震動。
“是……天崩。”
蕭塵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這與當初他在聚窟洲無妄城感受到殤陽山脈天崩時的感覺，極為相似，抬頭向天上望去，隻見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忽然雲層翻湧不止，當真像是天上在震蕩一般。
“天崩……六界之隙。”
白素素也抬頭向天上看了去，隻見萬裡雲層翻湧不止，尤其是天空中的那道黑色裂痕，仿佛在無邊無儘地蔓延一般，喃喃道：“果然是六界之隙的裂痕再次擴張了……”
天地震蕩持續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才慢慢停止下來，風雲城裡一些薄弱的建築，此刻都出現了裂痕，甚至有一些已經坍塌了，地麵街道也出現了裂痕，而在外麵沒有陣法穩固的地方，隻見河川逆流，山峰崩塌，地上更是出現了宛若無底深淵一般的裂痕……
非但風雲城這邊，連同整個北洲，甚至是五大洲，整個紫府，甚至連凡塵，剛剛都出現了極為凶猛的震蕩。
好片刻，風雲城的弟子才寧定下來，怔怔看著天上那道裂痕，裂痕又擴張了許多，以前這裂痕擴張的時候，並非沒有出現過震蕩，但都遠遠不及這一次來得突然，來得凶猛。
“看樣子，真的是六界之隙擴張引起的空間崩塌……”
白素素抬頭看著天上，人界與天界相連，剛剛那股震蕩顯然是從天界傳來的餘震，連餘震在人界都如此凶猛，可想而知，此刻天界已經亂成什麼樣了。
“是天脊。”
蕭塵凝視著天空之上的裂痕，當初在鳳凰古族的時候，鳳玄胤給他說過，龍息山脈和魔息山脈橫斷整個仙界與神魔淵，其實那山脈乃是天脊，曾因神魔動亂而撕裂過，產生了天之裂痕，這幾千年來，東方天帝聯合西界佛祖，組織眾多帝尊強者，然而即便動用女媧補天所剩下的五色石，也無法徹底修複那天之裂痕。
而天脊支撐著整個天界，如同人間的地脈支撐著整個人界一樣，一旦天脊崩塌，整個天界都會相繼崩塌，到時候那些懸浮在雲海之上的山脈全都塌到人間來，大概便是常言道的“天塌下來了”。
“蕭塵哥哥！”
就在這時，隻見上邊慕容仙兒光著腳丫跑了下來，芝巒和咕嘰獸還有咕嚕獸也跟在後麵，蹦蹦跳跳地跑了下來。
蕭塵轉過身去，撫了撫她的長發，輕聲道：“仙兒怎麼出來了？”
“唔……剛剛怎麼回事啊？”慕容仙兒眨著一雙大眼，又向白素素看了看，嘻嘻一笑：“白姐姐。”
“恩。”白素素看著她，輕輕點頭笑了笑。
“沒事，不必擔心。”
蕭塵撫了撫她長發，即使天快塌下來了，即使人界此刻麵臨著最大危機，他又豈會將這些事告訴彆人，一個人有多強的力量，就要肩負多重的責任，他現在力量很強，所以有些事，注定隻能他去擔負起來。
“咕嚕！咕嚕咕嚕！”
咕嚕獸也跑了過來，不停圍著白素素打轉，說起來，咕嚕獸也是一隻木靈傀，還是當初白素素親手以若木煉製的，百年前雲霧院的靈尊遭受重創，於是當年白素素以神樹“若木”煉製了一隻傀儡，讓靈尊進入修養，本來咕嚕獸隻是犧牲品，但最後卻又產生了靈性，誰言傀儡無情，正因為他是若木煉製的傀儡，所以才那麼依戀蕭塵，唯獨不害怕蕭塵。
“你還記得我嗎……”
白素素笑了笑，輕輕蹲下身去將咕嚕獸抱在了懷裡，但這一刻，心中卻說不出的淒涼，她的煉傀術全是問今朝教的，如今傀儡依在，人已煙消雲散……
“嗚……咕嚕……”咕嚕獸兩眼水汪汪的，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舔了舔。
……
夜漸入深，白素素將咕嚕獸放下去，轉身看著山下隱隱約約閃爍的燈火，說道：“我要回落玉霞了，你有事的話，可以隨時來，關於……剛剛我說的那件事。”
“好……”
“恩。”白素素點了點頭，隨即撚指結印，化作一道劍光破空而去了。看著她漸漸消失的天際，蕭塵凝神不語，許久才轉過身：“仙兒，我們回去吧。”
“哦，蕭塵哥哥明天是不是又要出去啊……”
“恩，明天……再說吧。”
將慕容仙兒送回房間後，蕭塵又去了素憐月修養的地方，整間屋子彌漫著一層淡淡幽香，素憐月躺在床上，見他來了，坐起身來，凝眉問道：“剛剛外麵怎麼了？”
“沒，沒什麼，大概是六界之隙的緣故吧。”
蕭塵走了過去，仿若無事一般，兩指一並，往她手腕上按了去，過得片刻，又轉身去桌上倒了杯水遞給她：“感覺好些了麼？”
素憐月接過他遞來的水杯，蹙眉看了他一眼：“哪有這麼快，昨晚還被你，那……那樣，明知人家有傷在身，還……還乘人之危。”話到最後，低下了頭去，臉上紅撲撲的，倒也可愛。
“我……”
蕭塵想說什麼，卻又被她抬起頭來瞪了一眼：“你什麼你？你賊心不死，還不趕緊出去……”
素憐月放下了手中水杯，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往外推，儘管她心中千思萬想，巴不得蕭塵整晚整夜都陪在她身旁，但又害怕，兩人同處一室的話，免不了又要像昨晚那般，她才不想這麼快把自己交給對方哩。
“好，好，我走便是，彆推了，你好好躺著，不要起來了……”
“哼！”素憐月坐在床沿邊上，輕輕瞪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快走，等我功力恢複了，你再來試試看。”
“那，我走了。”蕭塵看了看她，正待轉身，又道：“對了，明天……明天我打算去趟五嶽山那邊，再去一下萬仙盟，這些時日，你便在此好好養傷。”
“哦，我知道了……”
“恩。”
蕭塵微微點頭，離開了房間，次日便出發去了五嶽山，花了一天時間才到達，到達時，隻見五座山峰下麵魔氣滾滾，仿佛當初那魔息山穀一般，景象尤為恐怖。
“怎會如此……”
即使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神魔淵的封印封不住了，但他也沒想到，情況竟然已經如此嚴重，倘若不是慕雪拿走神器，也不至於如此，現在即使神器拿回來了，也封不住了。
但他心中對李慕雪並無半點責怪之意，當初苦苦尋找方法封印五嶽山，到最後依然落空，大概這便是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何況若不是李慕雪拿了神器去打開昆侖仙境之門，他又豈能醒得過來，又豈能得知這麼多事情。
“小塵。”
這時，遠處蕭寧禦空縱飛了過來，見他已儘數恢複，問道：“沒事了吧？”
“沒事了……”蕭塵搖了搖頭，看著山下大片大片翻滾的黑色魔氣，雙眉越鎖越深，另一邊觀滄海等人見他來了，也都縱飛了過來。
“唉，小子，這回恐怕大不妙了……”觀滄海一見到他，又是搖頭又是唉聲歎氣的，蕭塵皺了皺眉：“如何大不妙了？”
觀滄海歎道：“還能如何？神魔淵封印崩塌，不久後人魔兩族交戰，已成必然之局，現在隻能儘量防止此地的魔氣擴散……”
“終於還是……封不住了麼。”
蕭塵看著山下翻騰的魔氣，或許潛意識裡他早就意識到了今日之局，六界之隙的封印都快支離破碎了，神魔淵又豈能封得住，大廈將傾，獨木難支，而看似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天界，恐怕也早已是危如累卵了。
觀滄海搖頭道：“四聖已經取回些魔氣，拿回去好生研究應對之策，以免到時候魔族打過來了，人界修者卻全然不知應付魔界魔氣的方法。”
蕭塵眉宇微鎖，聽觀滄海的意思，人魔兩族，必定會有一場最為激烈的交戰了，人界修者懼怕魔氣，之前曾有藥師煉製出過一些破魔丹，服用之後便可短時間內抵禦魔氣的侵蝕，如今將這魔氣拿回去研究，也許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但是，隱隱間更令他擔心的還不是這魔氣，也不是魔族的入侵，而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噬魂妖花，從這詭異之花的第一次出現，到現在已有百多年，但至今都無人查出其來曆。若說是當初那紫府布局人，可那布局人已死，噬魂妖花卻仍舊未有絕跡，著實難以想象，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控局，而這噬魂妖花的出現，也絕不尋常，似乎至今的每一件事，都隱隱間與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