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天一子！

“你們兩個做什麼？”

白素素一瞬間從花樹林那邊飛了過來，問天回過神來，將手放下去，仰頭一笑：“無妨，我與這小子，試試功力。”話一說完，手一拂，又將方才二人掌力破壞的地方修複了，連那些本已凋零的花草，都瞬間恢複了生機。

白素素雙眉一皺，扶著蕭塵輕聲道：“沒事吧？”

蕭塵也回過了神來，慢慢將手放了下去，搖了搖頭：“沒事。”這一刻看著問天，眼神裡充滿了疑惑，為何自己剛剛與他對拚掌力，會產生那樣一股奇怪的感覺。

熠瞳和青兒也跑了過來，問天向他們看了看，又向白素素看去：“素素，我有點事，那便先走了。”

“你現在就走麼？”白素素雙眉微微一鎖，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哈哈！”問天仰頭一笑：“本來這次隻是來看看小瞳和青兒。”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青兒的頭發。

“唔……姐夫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就陪青兒多玩幾天嘛，臭蠻蠻整天就隻知道偷跑出去喝酒，跟他無聊死了……”

青兒嘟著小嘴，拉著問天的衣袖，怎樣也不鬆開了，她從前總是想撮合問天和白素素，故而有時也叫姐夫，尤其是留人的時候，便更如此叫了，而“臭蠻蠻”，則是她對熠瞳的專屬稱呼了。

問天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頭發，隨手一幻，變出個小傀儡人偶出來，隻見那人偶威風凜凜，可任意幻化大小，問天笑道：“這次走得急，等下次，姐夫再給你做個更好的。”

“唔……”青兒噘著小嘴，但捧著手裡的小傀儡人偶，總算還是找回了幾分失落之情，而白素素聽他也自稱“姐夫”，將頭一偏：“你也跟她一般胡亂稱呼。”

“哈哈！”問天仰頭一笑，又向蕭塵看去：“小子，往後好好修煉，你離強者，還差得遠。”話到最後，又向熠瞳看了去：“你也少喝點酒，我走了。”

這次話一說完，隻見他雙足一點，往遠處天際縱飛了去，隻遙遙傳來一陣朗笑：“風也蕭蕭，劍也蕭蕭，此情何須向天問……”

那聲音越來越遠，最終與人影俱杳，青兒噘著小嘴，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無蹤的天際，一陣失落再次湧上心頭。

夜裡時，一彎弦月斜掛天際，白素素做了一桌子菜，蕭塵卻無心動筷，腦海裡依然反複想著白天那奇怪的感覺，那感覺，竟是與他當初第一次路過昆侖時，產生的那種莫名感覺有些相似。

“小塵，吃菜。”一旁白素素見他整晚都心不在焉，往他碗裡夾了塊菜肴，蕭塵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謝謝白姐。”又向熠瞳看去：“對了熠兄，最近你與塵染非花在一起嗎？”

“那小子？”熠瞳拿著筷子琢磨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好像有段時間沒瞧見他的影子了，該不是在紫府與那些小輩爭天罡榜吧？哈哈……”

……

今夜的凡塵異常寧靜，尤其是這落玉霞，更像是一片清淨的世外桃源，與世無爭，月光淡淡，流水潺潺。

次日清晨，蕭塵回了紫府，一回到風雲城，便見大殿上端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羽衣白裳，青絲如瀑，整個人顯得出塵絕世，腰懸一把拂塵劍，手裡正端著茶盞細細品味。

“我說今日忽起南風，必定是有遠客到來，不知又是什麼風，把曉月妹子從東洲吹到我府上來了？”

那殿上坐著的白衣女子，正是久日不見的曉月，隻見她慢慢放下手中茶盞，緩緩向蕭塵看去：“那是否還須我稱蕭兄一聲大哥了？”

“不敢不敢……”蕭塵忙搖手笑道，那次打太虛聖殿的時候，他當著眾人稱呼曉月為妹子，是為了轉移太虛聖殿那些人的注意，現在還這麼叫，便是有些略帶戲謔了。

而他也沒有想到，如今曉月的修為，竟是連他都有些看不穿了，她現在想要直接通過天上那道裂痕進入天界，對此刻的她而言，應當輕而易舉吧？說道：“不知千羽掌門萬裡迢迢而來，所謂何事？”

“你看了便知。”曉月神色淡淡，說罷，手一揮，一樣泛著白光的事物飛到了他手中，卻是一枚小小的玉箋。

蕭塵微一感應，立時從玉箋裡麵感受到了千羽霓裳的靈力，想必是上次千羽霓裳的分身在千羽門留下了陣法，如今千羽霓裳便可勉強通過那陣法向千羽門傳以夢境通靈術，使神念印入這枚玉箋當中，自己剛從天上下來沒幾天，她便急急傳來靈訊，莫非天上又出什麼事了？

當下，他也不去細細思索了，兩指一並，往玉箋裡麵注入靈力，感知千羽霓裳的神念，隻聽她道：“師哥，八荒聖王座下各部真君，以及八部天王已經計議下界追殺於你，你須當心。”

神念到此便止，蕭塵神色一凝，那些人想下界殺自己？怕是沒這麼簡單，抬頭向外麵天上的裂痕看去，心想那些人下來，必定是通過離恨天，再過些時日，一旦離恨天完全擴張，天界中人便可肆無忌憚地下來了。

“怎麼了？”白楹見他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萬分，開口問道。

蕭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這邊你先處理一下，我須即刻去趟昆侖。”心想天界那些仙王真君要下來殺他，來便來吧，既然躲不過，那便一戰，敢下來一個，蕭某人敢殺一個，敢下來兩個，蕭某人敢殺一雙。

“蕭兄可是要去昆侖？”曉月忽然看著他道。

蕭塵轉過頭去，輕輕一笑：“怎麼？曉月掌門可是也要去昆侖？”

“那正好與蕭兄順路。”

中午時，兩人乘坐飛雲石往昆侖山脈而去，越臨近昆侖越是天寒，曉月忽然道：“祖師可是與蕭兄說了什麼？”

“她說，天界不久後要下來不少人，你有什麼看法？我想那些人，恐怕有不少是仙王領域的高手。”

“仙王……你打得過麼？”

曉月看著他，她未曾去過天界，自然還不太清楚仙王的實力，但光這“仙王”二字，便足夠嚇人了，當然，是放在湮滅最終階段還未來臨的時候。

蕭塵笑了笑：“在天上，打得過。”

“那地上呢？”

“地上？看運氣吧。”

蕭塵毫不懷疑，現在人界必定已有超越仙王甚至真君的絕世強者存在，昔日為避人界濁氣，那些老怪物躲在各洲玄境裡麵修煉數千載，如今湮滅時代最終段來了，六界之隙的封印也逐漸鬆動，天上出現了裂痕，紫府麵臨危機，想必那些沒有飛升仙界的老怪物……也是時候出山了。

與此同時，在巍巍昆侖雪山之巔，隻見千裡雪飄，萬裡冰封，處處玉樹瓊花，而在昆侖瓊華宮裡，卻始終如春季一般，宮殿樓宇鱗次櫛比，紅花綠樹相映成趣，絲毫不比天界的仙宮差到哪去。

此刻在一座開滿紫薇花的庭院裡，隻見一個碧衣女子正在細心打理滿庭院的紫薇樹，這些紫薇樹是她六百多年前親手栽培的，想不到因瓊華宮靈氣濃鬱的緣故，竟是六百年也未枯萎。

女子名叫碧清落，也即是天一子的師妹，昆侖碧落宮的宮主，這庭院名為紫薇閣，乃是天一子的居住之處，但天一子，已經有一年多未曾回來過這裡了。

就在這時，天上傳來一聲鶴鳴，隻見一隻丹頂仙鶴緩緩從空中盤旋落在了碧清落身旁，碧清落輕輕一笑：“長離，你回來了。”

“咕——咕——”長離仙鶴不斷點頭，又拿鶴喙去輕輕蹭她手臂，這是天一子養了多年的仙鶴，早已通靈性，能聞人言，善解人意。

碧清落輕輕一笑，撫了撫長離的鶴頸，輕聲道：“你在師兄身邊這麼多年了，你說，師兄可曾做過一件有違天下正道的事情？”

“咕——咕——”長離仙鶴不斷搖頭。

碧清落輕輕一歎，看著滿地的落花，臉上頗有些幽怨之色：“他始終心係天下，可現在天下人卻說，他逆行天下之事。”

……

此刻，在昆侖秘境裡麵，隻見一座祭壇上麵盤膝坐著一人，那人一頭銀發披散在肩上，閉著雙眼，身上籠罩著一層詭異血光，眉心也有一道紅色血印若隱若現，整個人看上去仿佛入了魔一般，模樣竟有些可怕。

“嗒……嗒……嗒……”

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稀疏的腳步聲，隻見一道人影慢慢走了進來，那人身上透著一股極重的魔煞之氣，竟是昆侖祖師獨孤聖，但是細瞧之下，卻是當初鎮壓在瓊華峰下麵的獨孤聖心魔，也即五派魔祖之一。

“我說過，你不能來這裡……”

突然間，祭壇上那人口中道出一句冰冷的話語，仿佛萬載寒冰，一瞬要將空氣凝結一般。

獨孤心魔森森一笑：“怎麼？天一子，你一個小小昆侖掌門，竟敢如此與祖師說話？”

“祖師？”祭壇上那人陡然間睜開了眼睛，眼中黑氣一閃而過，冷冷道：“你一個小小心魔，也敢在本座麵前自稱祖師！”話音甫落，衣袖一拂，一道渾厚的掌力瞬間朝獨孤心魔翻湧了去。

見狀，獨孤心魔雙掌魔元一凝，“砰”的一聲抵擋住了來襲的掌力，但卻不斷往後退了十餘步方才站定，難以想象，他如今有著與天界獨孤聖抗衡的實力，然此刻抵擋這一拂之力，竟是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