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隱藏的人(1 / 1)

百無禁忌 萬青穀 1624 字 2個月前

崔嶽大吃一驚,眼前這個特立獨行的女人居然身世這麼可憐,連一個家人也沒有。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是這個情況。你彆見怪。”

崔嶽抱歉道。

“沒什麼,這麼多年我早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波瀾不驚的生活,習慣的有時忘記了自己的性彆。”

呂紫怡幽幽歎了一口氣,吐出一絲幽怨。

崔嶽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種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太好問,隻好眼睛四處遊移,掩飾一下尷尬。

他突然被客廳側桌上的一張老照片吸引住了目光,兩個年輕男子站在紅磚尖頂的街道上,眼神堅毅,不苟言笑。

“這是哪?”

崔嶽好奇的問到。

“哦,那是莫斯科,是我父親和他好友的合影。”

呂紫怡淡淡的說了聲,但說道父親這個詞,有些莫名的冷淡,好像對於這個詞異常的陌生。

“莫斯科?你父親留過洋?”

崔嶽睜大了眼睛,早知道那個念頭能出國的,家境都不會太差,並且背景極深。

“他是學機械設計的,早年一直在莫斯科學習,後來在省城的機械廳工作。”

呂紫怡談到她的父親,就好像是講一個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事情,根本就是與他無關。

“這麼說來,你父親還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是有大學問的人。”

“哼,他有沒有大學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一個薄情寡義的陌生人。”

呂紫怡冷笑一聲,惡狠狠的瞪著那個照片上的人,一腔怨氣隱隱而出

這下崔嶽又尷尬了,這話讓他怎麼接。

“看來你對他的成見很深。”

崔嶽歎了口氣。

“哼,算了,他除了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他沒有養育我一天,我從小就是和我爺爺相依為命。”

“那,那你父親人呢?”

崔嶽奇怪道。

“哼,他和一個野女人私奔去了國外,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呂紫怡的表情越發的冷淡,兩隻拳頭攥的緊緊的。

“你今天找我來是?”

崔嶽隻好岔開話題,這再聊下去,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恩,對,這次找你來幫忙,主要是想看看這房子的風水布局,有沒有什麼犯衝的地方。”

呂紫怡也回過神來,歎了一口氣,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和這個才見過幾麵的人,說了這麼多。

“犯衝?你的意思是這房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崔嶽奇怪道。

“你先看看,咱們再說吧。”

呂紫怡有些欲言又止,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心事重重的樣子。

崔嶽的性子一般都是你不說我不問,不會像張浩那麼八卦,打破砂鍋問到底。

“行,那我先看看。你稍等一會。”

說罷,崔嶽從包裡掏出了羅盤,墨鬥盒,嘴裡叼著一根筆走出了院外。

呂紫怡有些好奇的盯著他手裡的這些東西,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不像是平常的那種風水先生。

崔嶽先走到院中,掏出墨鬥盒拉出一截墨線,根據天南地北的出向朝東,交叉彈了兩道墨線,定了整個院子的中心點。

“沒錯了,就是這了!”

崔嶽掏出羅盤來,根據方位定了一盤。

羅盤上的天乾地支劃分為明,指針為向,緩緩的轉了一周,隨後停在己亥之位上。

“不對啊,這地兒是封陽之地,怎麼會陽背帶陰,走了一個下坡之勢,將陽氣蕩儘,成了白虎瞪眼凶。”

崔嶽大吃一驚,手裡的羅盤差點不穩,急忙用手按住羅盤,穩住心神,暗道自己一定是算錯了,怎麼可能會算出這種大凶之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崔嶽安慰自己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最次也是眼神出了問題,定錯了盤,看走了眼。

“任未亥走辰……”

崔嶽輕念口訣,緊張的盯著手中的羅盤,指針一點一點,終於緩慢的再次停在了已亥之位。

白虎來瞪眼,大凶無來回。

“不對,不對,這哪裡一定出了問題!”

崔嶽有些驚慌失措,這局可邪了門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局,而是凶中之凶,如果這局由來已久,這呂紫怡他們一家隻剩下她一個人,已經是開了皇恩,不幸中的萬幸了。

崔嶽站在院中,透過外門看見屋內的呂紫怡,滿臉的疑惑,有些怔怔出神。

突然呂紫怡回過頭來,兩隻眼睛空洞無神,偏偏嘴角上揚,帶著一絲邪性的獰笑,臉色更是異常的慘白,伸出一隻手輕輕扶了扶耳邊的碎發。

崔嶽差點驚叫出聲,這根本不是呂紫怡,又或者說是另外一個呂紫怡,兩個人除了麵貌一模一樣,但是卻判若兩人,全身的怨氣嗅鼻可聞。

崔嶽緊張的直冒汗,手中一抖,差點把桃木小劍都拔了出來,再晃眼一看,房中的呂紫怡已經換了一幅臉色,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崔嶽,有些茫然。

“那,那個,我再看看。”

崔嶽心慌的說了一句。

呂紫怡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臥室,好像是去找什麼東西。

崔嶽好像被一塊石頭壓在了心上,有些沉重,更有些驚疑,這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這呂紫怡的身世,這資本家的小洋樓,此地的風水布局等等,存在的疑點太多了,方才看見的那個呂紫怡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自從有了天眼通,崔嶽的第六感也異於常人,往往直覺很準,對於任何的怨嗔之類,有著些天然的感知力。

崔嶽瞅了瞅院中間,又後撤兩步開外,扯開墨鬥盒,對準太陽西落軌跡,手指輕彈一下,一條細線橫在眼前,對準了方位一探,這地軸線分文不差,不存在倒向之憂。

“能蓋起這闊氣的小洋樓,那這下盤定軸的布局一定不會有錯,有錢人可最講究這個,怎麼可能會給自己建造一座破敗之宅。”

崔嶽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正愁著,突然發現在院子的角落處放置著幾塊不起眼的石雕,樣式奇特,像龍像獸,是一種鎮宅獸,所置的方位恰恰是雙星抱福,魚水交融的布局。

“這就更不對路了,這布局明顯是有意而為之,圖的就是一個彩局,有添子添福的意思,怎麼到頭來卻成了大凶之相。”

崔嶽望著腳下的鎮宅獸,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裡千思萬緒,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對。不對,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崔嶽不自覺的說出聲來。

“有什麼問題嗎?”

冷不丁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有些猶豫。

崔嶽嚇了一跳,忙轉過頭去。

呂紫怡表情有些清冷,此時的她好像有些疲憊。

“沒,沒什麼。”

崔嶽趕忙回應道。

“哦,是嗎?”

呂紫怡聽到這話好像是意料之中,輕輕點了點頭,眉宇間的神色好像隱隱有些失望。

“恩……是。”

崔嶽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有些話憋在心裡,想講出來但又有些顧忌,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表達。

“既然沒事,那就好。如果沒什麼事,早點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說罷,呂紫怡竟然轉頭就走,臉色有些不善,連回頭都沒回,更彆說送崔嶽出門了,自顧推開房門進去了。

崔嶽如鯁在喉,伸出手想攔住她,但終究是沒叫出聲來,灰頭土臉的退了出來。

“這女人還真是個怪人。”

崔嶽慢慢走在小巷子裡,輕輕歎息,回頭又撇了一眼小洋樓。

原本慵懶的陽光此時好像被隔在了天際之外,不知何時卷來的黑雲罩在巷子的深處,青灰色的水泥外牆顯的更加陰暗,房頂處的青苔暗生,碎裂的瓦片稀稀落落。

閣樓處的呂紫怡透過窗戶,與崔嶽正好目光交彙。

黑色的長發垂在肩頭,整個人怨氣纏身,黑色的眸子裡透著陰暗,尤其是掛在嘴邊慘淡的笑容,猙獰無比。

崔嶽楞了一下,急忙轉頭小跑了兩步,拐過彎靠在石牆上,大口大口喘氣,心口狂跳不止。

“這絕對是她!不,不,不是她,是完完全全另外一個人。”

崔嶽有些語無倫次,望著眼前大道上的車水馬龍,漸漸地心情才平複下來,始終他沒有再回頭走進小巷子裡,望一眼那座小洋樓。

崔嶽匆忙的趕了回去,躺在床上,心裡亂如麻,眼前老是晃過那座邪性的小洋樓,還有那迷一樣的女子,想著想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畫風突變,眼神裡怨氣滔天,好像要將一切都陷入毀滅。

崔嶽驚的從床上坐起,冷汗淋漓。

那一夜,崔嶽幾乎沒怎麼合眼,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透這呂紫怡與小洋樓之間的隱秘聯係,但是呂紫怡最後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失望神色卻莫名的讓他牽掛。

“也許她內心裡希望有一個人可以來幫幫她,救她出苦海。”

崔嶽靜靜的想,他明白那種於絕望中僅有的一點希冀再次毀滅殆儘的感覺。

前一世繁華落儘,這一世我負荊而回,哪怕隻是擦肩而過不續前緣,但若念起,定不負相思意。

崔嶽說不清為什麼,莫名的總是對呂紫怡放不下念頭,心思千轉,腦子裡總是那雙憂鬱落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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