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鐐銬有相當複雜的天神紋,應該是萬道穀史前遺留到現在的,不然以現在人的手段,很難琢磨出這種東西,它需要有非常高超的工藝!
“對了,你生在萬道穀,萬道環為什麼是黑色的?”李天命一邊在這鐐銬上‘抽絲剝繭’,一邊問出了心理的疑惑。
“這玩意兒,齊天逍,隨便給我換個顏色,很簡單。”老者說起此人,眼中有太多的情緒,憤怒、悲哀……又因為時間太久遠,而自己已經老了,所以多少有些悲涼。
“何必換?”李天命無語道。
“他就是這樣的人,想讓我從穀主跌落到底層,被鎖在這裡,讓一個個沒見過我的弟子鄙夷我,讓我在這千百年中心生絕望,到徹底認輸,把萬道大墟傳給他!”
老者說完,陰鬱的麵容一轉而空,忽然笑了起來:“好在大爺我內心富足,文思泉湧,將我在這底層的見聞,加以藝術想象,奮筆疾書,寫出一本本人間著作,用以陶冶情操……如此,日子一天比一天自在!不瞞你說,齊天逍想熬到我放棄,想得美,等到時候他老死了,大爺我內心飽滿,必定健步如飛!”
李天命聽完後,心裡生出了六點見解。
“……”
就是以上六點。
“我不能讓他得逞,假若他連最後的缺陷都補上了,那我青川氏的孩子們,因為我登上過穀主之位,引發了道禦三家的忌憚,就再也不可能有活路了。他們會過得一代比一代慘,代代都當齊天氏的‘草’!”
老者說心裡沒有遺憾,又怎麼可能?
青川氏,就是他心裡最大的遺憾。
萬道源靈一族……
如果代代都是草,那他們的命運,比起百萬界域齊天氏的畜牧場,都還要慘!
李天命還沒去過那些畜牧場,但是……他能想象!
齊天霸霸戰死後,那些地方,暫時已經停擺,假若不改變萬道穀,齊天氏總有一天,會將這些屠宰場,重新啟動。
老者的想法很明確。
他在和齊天逍熬!
不管是否交出萬道大墟,以他對齊天逍、齊天氏的了解,以及萬道源靈的特殊性,齊天逍都不可能,放過青川氏的世代子孫。
他是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萬道大墟,救不了簡青禾他們,隻會讓齊天逍補上最後缺陷,更是無人能束縛!
這些年,孩子們一直都在吃苦,老者沒有妥協。
他知道,一旦妥協,青川氏沒有了最後的底牌,那就更加是案板上的肉了。
如此熬下去,等的是什麼?
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他們一族在黑暗中孤獨、痛苦的等待著一縷光明。
他們真沒想到,這一縷光明,真的出現了!
而且,自他出現,到真正閃耀,足以撼動萬道穀……整個過程太快了。
連這老穀主,還以為他隻是個造化弟子的時候,他隔了幾十年,忽然打敗了聖祖,身邊還有極光這樣的人死心塌地的追隨!
“大爺,不瞞你說,我之所以急著過來,是因為我得到了一條消息。”李天命還沒和他說無量界域的事。
“什麼?和青禾他們有關?”老者心裡一咯噔。
“對。齊天逍逼急了,他想殺光青川氏,逼迫你交出萬道大墟。”李天命咬牙道。
很顯然,以前不用這一招,是因為萬道大墟暫時用不上,且青川氏還有大用。
而現在,急眼了。
“嗯……”老者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目光黯淡道:“若是能解脫,也是一件好事。怕得是當人奴隸,而且是世世代代當人牲畜,連生養都不由自己。”
對他來說,解脫,都可能比沒有希望好。
畢竟,誰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生下來,就是牲畜?
“你放心,抓他們的人是你外孫女齊天沐玥,她已經給我掌控了。”李天命道。
“沐玥……”老者震驚的看著李天命。
他眼裡,李天命還隻是個怪物天才,強者層麵的作用,主要由極光、曦月坐鎮。
結果李天命說,她掌控了齊天沐玥?
“確定?”
“確定!如果實在情況緊急,我就隻能讓她暴露了。現在,她還有齊天逍和齊天沐羽絕對的信任。”李天命認真道。
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他沒直接殺齊天沐玥,確實有大用。
齊天逍有青川氏在手,遲早都會用這一招,要是換彆人去押送青川氏,這時候估計都快到這裡了。
“那麼,更應該將萬道大墟,傳承給你了。”老者喃喃道。
“不許反悔!”
李天命朗聲一笑,繼續‘埋頭苦乾’。
“他是老穀主?”
這時候,好多萬道穀弟子圍了過來。
大多數造化弟子、萬宙弟子,根本沒見過老穀主的樣子,加上這是萬道穀的禁忌,長輩也不敢談,所以如今聽到極光公布真相,他們都相當震驚!
穀主,在他們眼中,是崇高、無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而這老人,帶著鐐銬,衣衫襤褸,身體虛弱,風燭殘年,一吹就倒,甚至連曾經豐神俊秀的模樣,如今都變得皺縮、枯老,甚至還帶著象征著外來者的黑色萬道環!
“這樣的人,竟是老穀主,而且是被穀主關押在這裡的……是穀主的師尊,嶽父?”
曾經那件事,最近一些年發酵,好些人都知道內情了。
但,就是不敢相信,那傳聞早就已經死去的老穀主,竟然就在所有人眼前,在場很多弟子都無比內疚,因為連他們,都調侃過這老者,甚至動粗。
“極光聖祖說得是真的?”
“廢話?現在的穀主是什麼人啊?看到陰陽界傳承,就想獨霸,還殺獄魔氏老太君!失敗後還打腫臉充胖子。這樣的人,不乾點欺師滅祖殺妻的事,都對不起他的人設!”
“萬道穀竟然由這樣的人領導,真是暗無天日!好在十源獸死了……”
“極光聖祖和李天命,才是萬道穀未來的希望!”
最近十年,原本在弟子、聖人眼中地位至高無上的道禦三家,因為各種醜聞,聲望不斷下跌,而今極光更是將曾經的事,清清楚楚的曝光,這更讓齊天逍的名聲,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