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爹……”</p>

<p>衛天雄知道，如果這個名額給李天命，那豈不是就是承認，他們這群人確實無能！</p>

<p>傳出去，一輩子的臉，恐怕都要丟儘了。</p>

<p>衛天蒼擺擺手，瞪了一眼，讓衛天雄彆說話。</p>

<p>“府主，請說交易。”千載難逢的機會，李天命當然要比誰都要先開口。</p>

<p>“這交易，有一個前提。”衛天蒼道。</p>

<p>“府主請說。”</p>

<p>“從此以後，彆再提你和衛府有什麼牽連，更彆提衛府的榮耀，沒人會相信，你也沒資格為衛府爭奪榮耀。”</p>

<p>“你，僅僅代表你自己！”衛天蒼道。</p>

<p>這倒是讓李天命想不通，按照慕陽的說法，李天命還以為自己表現好，他會接納自己。</p>

<p>“沒問題。府主，請說交易。”</p>

<p>反正對他來說，所謂衛府的榮譽，一點鳥用都沒有。</p>

<p>“也不算交易，頂多算我給你一次機會。”衛天蒼道。</p>

<p>李天命聽著。</p>

<p>“我讓你去沉淵鬥獸，假如你真的最終勝出，凱旋而來，那麼，我就給你母親一條生路。”衛天蒼道。</p>

<p>對李天命來說，這個機會，簡直讓他欣喜若狂。</p>

<p>這麼多年了，他終於知道，要怎樣才能讓衛婧活下去了。</p>

<p>這個機會，讓他眼睛通紅。</p>

<p>他沒想到，衛天蒼竟然給了他這樣的機會。</p>

<p>哪怕是誰都知道，想要得到聖天府的那個名額，到底有多麼艱難。</p>

<p>沉淵戰場，絕對充滿諸多變數。</p>

<p>這樣的鬥獸，從來都沒舉行過，甚至連衛天蒼，都不知道聖天府為何搞出這樣的試煉。</p>

<p>“但是，如果你沒把握住機會，不是勝出的那個人，那麼很可惜，你母親這輩子就這樣了。”</p>

<p>“往後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我絕無可能給半點機會。”</p>

<p>“你隻需要準備好給她送終就可以了。在場諸位，都能夠為我見證！”</p>

<p>衛天蒼說完了。</p>

<p>石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p>

<p>大家都沒想到，衛天蒼真會給一個這樣的機會，甚至給出李天命拯救母親的可能。</p>

<p>這一點，讓慕陽都有點欣喜若狂的感覺。</p>

<p>但是如果這樣就先高興，那就有點太早了。</p>

<p>因為到現在為止，誰都不知道，聖天府這次的沉淵鬥獸，根本目的是什麼，形式是什麼。</p>

<p>甚至相鄰兩個國家的天府，到底存在著怎樣的競爭者，完全不知道。</p>

<p>而且，蔚藍域的凶獸，也是巨大的變數！</p>

<p>李天命，想要得到和林瀟霆一樣的聖天府機會？</p>

<p>若是那麼容易，當初安排名額的時候，就不會遲疑這麼久了。</p>

<p>幾乎所有長輩，都很慎重看待這次機會。</p>

<p>因為一旦進了沉淵戰場，他們就失去了對子女的掌控，就算死在裡麵，恐怕都沒人知道。</p>

<p>所以，李天命最終勝出的機會，很可能為零。</p>

<p>他一旦失去機會，以後就沒戲了。</p>

<p>“李天命，我所謂的交易就是，一旦你失敗，此後一生，都彆再來求我救你母親。”</p>

<p>“你若是敢在這裡承諾，我就讓你去。”</p>

<p>衛天蒼等於給他下了死目標。</p>

<p>隻有一次機會。</p>

<p>贏了，他可以救。</p>

<p>輸了，此後一生，都彆再懇求半句話。</p>

<p>他今天就必須保證，同意這個‘交易’。</p>

<p>看起來李天命足以欣喜若狂，其實很明顯，衛天蒼這句話，已經讓他走在了刀山之上。</p>

<p>不成功便成仁。</p>

<p>他隻需要在這裡保證，如果他在沉淵戰場失敗，那麼此後不管他用什麼手段，他怎麼跪地求情。</p>

<p>衛天蒼，都可以用今日的保證為理由，徹底拒絕他。</p>

<p>說實話，這有點絕情。</p>

<p>不過，他至少為衛婧，留下了一線的生機。</p>

<p>也許，這就是衛天蒼為李天命今天的表現，唯一的恩賜吧！</p>

<p>“就這個交易，你就說，敢不敢。”衛天蒼越來越平靜，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p>

<p>他以為李天命可能會猶豫，甚至知難而退。</p>

<p>“敢。”</p>

<p>他沒想到，李天命比他還要輕描淡寫，就直接說出了這一個字。</p>

<p>“那就回去準備，八天後，讓慕陽帶你進沉淵戰場！”</p>

<p>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衛天蒼最後深深看了李天命一眼，轉身拂袖，揚長而去！</p>

<p>從此，衛婧的命運，就在這一次沉淵鬥獸上了。</p>

<p>不生，則死。</p>

<p>“既然答應了，就要信守承諾，等你從沉淵戰場回來，以後就消停點，陪她走完最後一段時間就好了。”衛子錕說話陰陽怪氣。</p>

<p>說話之後，也跟著衛天蒼返回，衛府一大群人，冷漠轉身。</p>

<p>“李天命，進去之後，如果能遇到薑青鸞，可以互相幫助。”秦詩天師道。</p>

<p>“好。”李天命點了點頭。</p>

<p>“先走了，祝你好運吧。”秦詩和其他天師，一起離開。</p>

<p>李天命看到了柳雪瑤，他知道沐晴晴肯定會進去，而林瀟霆會在外麵。</p>

<p>“副府主，在沉淵戰場殺人，而且是被聖天府封閉的蔚藍域，沒人知道，對吧？”李天命問。</p>

<p>“沒人知道，所以，這場爭鬥，其實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p>

<p>“聖天府的名額，虛幻而遙遠，就像是個陷阱，你懂嗎？”慕陽搖了搖頭。</p>

<p>他確實沒想到，今天走到了這麼極端的境地。</p>

<p>是好事，還是壞事？</p>

<p>他無法得出結論。</p>

<p>“你應該跟我商量一下，因為你不知道，這次沉淵鬥獸有很多怪異的地方。”</p>

<p>“我們普遍認為，這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我們這些人，完全無權插手，更不能觀戰。”慕陽道。</p>

<p>“不管怎麼說，我想試試。”李天命目光堅定道。</p>

<p>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p>

<p>第一，他要阻止沐晴晴，破滅她雙宿雙棲的美夢。</p>

<p>沉淵戰場，是個殺人的好地方！</p>

<p>第二，哪怕隻有一次機會，哪怕是生死之選，他要讓衛婧活下去！</p>

<p>這是他最大的兩個目標。</p>

<p>而現在，隻需要完成一件事情就可以，多麼簡單？</p>

<p>此時此刻，已經沒人能阻止他心中的意誌！</p>

<p>“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進這生死之局，以後是生是死，是英雄還是屍體，就看你自己了。”慕陽歎氣道。</p>

<p>“生死有命？”李天命抿抿嘴。</p>

<p>“還有八天時間準備，但最重要的，做好心理準備吧。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清楚。”</p>

<p>“最重要的，活著回來，彆讓你母親久等，她時間不多。”</p>

<p>慕陽看著這個眼神熾熱的年輕人，他身上有著如此磅礴的鬥誌。</p>

<p>慕陽哪怕對沉淵鬥獸的事情非常悲觀，甚至覺得這場戰鬥，不是強弱就能解決的事情。</p>

<p>可是，他也不想在李天命麵前多說了。</p>

<p>“等會見了你的母親，就跟他說沉淵鬥獸很簡單，不要過多渲染，讓她安心點，留一個希望。”慕陽吩咐道。</p>

<p>“好。”李天命點點頭。</p>

<p>八天！</p>

<p>八天之後，踏上真正的戰場了！</p>

<p>此前炎黃戰場排位戰，都算不得戰場。</p>

<p>這石橋上，和自己表弟表妹交鋒，也算不得戰場。</p>

<p>沉淵戰場，李天命曾經去過，那才是真正的生死戰場！</p>

<p>上一次去那個世界，李天命得到了聖獸戰魂。</p>

<p>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可惜，太得意會付出代價。</p>

<p>“副府主。”</p>

<p>“叫我陽叔吧，你還不算真正打敗衛國豪，看來我們在你從沉淵戰場出來之前，沒有師徒緣分了。”</p>

<p>“你要是成功，以後就是聖天府的人，也不需要當師徒。你要是失敗，那我願意指引你。”</p>

<p>“就怕，你死在裡麵。”</p>

<p>慕陽一直都是樂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次很悲觀。</p>

<p>因為聖天府，那是他都無法掌控的勢力。</p>

<p>超出掌控，一切就生死未定了。</p>

<p>“好吧，陽叔。我隻是想問你，對沉淵戰場怎麼看？”</p>

<p>“沉淵戰場？”慕陽想了想，道：“和你知道的，估計也差不多，畢竟那是個神秘之地。”</p>

<p>“朱雀國，一共有九個通往沉淵戰場的通道，我們天府有一個，學宮那邊有一個。”</p>

<p>“這通道，其實就是無底洞，跳下這無底洞，先是下降，然後上升，就能到達一個和炎黃大陸完全顛倒的世界。”</p>

<p>“那個世界，地形和炎黃大陸完全一樣，怕是也有炎黃大陸那麼遼闊。”</p>

<p>“比如說朱雀國有一座高聳入雲的朱雀山。”</p>

<p>“沉淵戰場那邊，同一個位置，也有一座朱雀山。除開人為的破壞，地形完全一樣。”</p>

<p>“不過，沉淵戰場沒有太陽，有的是一個黑色的‘魔日’。”</p>

<p>“魔日沒什麼光芒，所以沉淵戰場很陰暗。”</p>

<p>“而且，除了天地靈粹，普通植物根本不生長，岩石砂礫，也是灰色和黑色居多。”</p>

<p>“沉淵戰場靈氣和這邊差不多，但是更為粗暴，不太適合凡人生存，隻有禦獸師才能行走其中。”</p>

<p>“如果說炎黃大陸是禦獸師和伴生獸的天下，那麼沉淵戰場，就是凶獸的天下。”</p>

<p>“那邊的凶獸，你也見識過了，都是凶殘猙獰，弱肉強食，那邊是黑暗世界，凶獸遍布。”</p>

<p>“哪怕是沉淵戰場的‘朱雀國區域’，都有可能存在比我強的凶獸，你要是遇到這種，直接死定了。”</p>

<p>“相對來說，薑藍域和蔚藍域等等一些區域，已經被我們掃蕩過，還算安全吧。”</p>

<p>“其他深山深淵，根本不是你們能去的地方。”</p>

<p>“我們炎黃學宮的弟子，經常組織一起去沉淵戰場試煉，主要目的是以凶獸煉化出獸魂，將其覺醒神通煉入靈源，形成伴生獸的靈源神通。”</p>

<p>這一點李天命知道。</p>

<p>當初他和金羽剛進靈源境，才獲得去沉淵戰場的資格，就是為了殺戮凶獸，給金羽挑選靈源神通。</p>

<p>他那時候膽大包天，一個人就敢去蔚藍域，莫名其妙，就得到了那逆天的聖獸戰魂。</p>

<p>其實沉淵戰場，他也就去過一次。</p>

<p>第一次看到那黑色的‘魔日’，他同樣心慌了一下。</p>

<p>算上無儘的曆史長河，其實沉淵戰場，屍橫遍野。</p>

<p>凶獸、伴生獸，甚至禦獸師。</p>

<p>多少，殞命其中。</p>

<p>無人知，無人曉。</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