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軍軍部。

郭玉右手拿著電話，左手搓著一串盤了很久的珠子，眉頭輕皺地問道：“到底是誰先開的火？”

電話內，二師師長此時多少已經猜出來個了大概，他估計是崔力中計了，沒忍住先開的火兒。但此刻仗都已經打上了，他肯定不能往自己人身上甩鍋。更何況崔力還跟他有親屬關係，所以他立馬回應道：“軍長，天太黑了，而且這邊的幾隻部隊都擠在一塊了，這摩擦一起來，下麵也搞不懂到底是誰開的第一槍。”

郭玉堂堂一個軍長，他能不明白這話是啥意思嗎？二師師長這麼一說，他就猜到了，肯定是自己人先開的槍，但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意義了，他隻話語簡潔地回道：“既然開火了，那就迅速解決戰鬥，不能被混成旅拖住。你們二師全線向敵軍靠攏，後續增援部隊馬上就到。”

“是！”

“明泉，咱們新一軍的主要目標是顧家嫡係部隊。”郭玉再次提醒道：“呼察那邊可能馬上就有變化，隻要槍一響，我們就得上去，所以在命令來之前，必須要給我打殘混成旅，讓秦禹滾回川府。”

“二師保證完成作戰任務！”

“就這樣。”郭玉掛斷電話。

辦公桌旁，警衛軍官彎腰衝著郭玉說道：“軍座，情報局的老黃來了。”

郭玉搓了搓珠子，起身回道：“去休息室見他吧。”

“好！”警衛軍官聞聲立即在前麵領路。

……

新一軍第二師師部，師長常明泉雙手扶著桌案，雙眼盯著沙盤說道：“給崔力打電話，命令他們231團，不惜一切代價，給我堅守在前沿陣地，一步也不能退。同時，傳令232團給我從正麵拖住混成旅王賀楠的加強團，其餘部隊，在231團周圍落點。老子要用一個團，吸住他至少三個團，一把解決戰鬥。”

“是！”

師部眾人應了一聲，立馬分散著去下達命令。

五分鐘後。

衝突核心地帶，231團團部，團長崔力琢磨著師部下達的命令，臉色嚴肅地說道：“師長這是讓我們當吸鐵石啊！你們看，現在的情況是，敵軍王天輝的113團，白崽子的114團，都已經向我們這邊圍過來了，而王賀楠的加強團，則是準備從正麵進攻咱的232團。那局勢就很明朗了，混成旅剩下的那個歐曉斌115團，很大可能也會向我們靠攏。也就是說，我們要固守陣地，扛住三個團的進攻。”

“這壓力有點太大了。”團部參謀長皺眉說道：“混成旅的戰力是不錯的，咱一打三，雖然處於防守方，但也會很吃力的。”

崔力摸了摸大光頭，立馬做出部署：“快，把全團的遠程重火力，都給我調到防區中心位置，一會哪裡打的最激烈，重火力就給我往哪裡打。另外，命令各營，以連排單位分兵，把人都給我分散到防區內，以分據點，分防守區域的方式，自行狙擊敵軍。”

團部參謀聽到這個命令，眉頭緊皺地提醒道：“團長，這樣乾的話，就等於是主動放敵軍三個團進來了。以分據點，分防守區域的方式打，我們兵力就太零散了。火力沒辦法集中，防區一被衝擊，肯定就碎了。”

“對麵的團，全都是超編的，每個團至少有近兩千號人，而咱們才有多少？一千五百人！”崔力看著沙盤，臉色凝重地回應道：“現在，你就是集中火力防守，肯定也承受不住對麵三個團的衝擊。那莫不如就放他們進來，用分據點，分防守區域的方式，拖他們的進攻節奏，讓他們陷入陣地戰，這樣才有可能完成師長給的作戰任務。”

參謀沉默。

“不能小看秦黑子的部隊啊。他這幾年光打仗勒索，就他媽搞了幾個億啊。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做軍火起家的，自己部隊的武器裝備更新換代很快，比九區很多旅都強。所以我們得打起精神，不能大意。”崔力抬起頭，話語鏗鏘地命令道：“按照我剛才的部署，馬上給各單位傳令，快！”

……

公路沿線左側，敵軍第二師的232團團部，團長拿著對講機喊道：“你確定嗎，來的是混成旅新一加強團嗎？好，命令各單位立馬進入作戰狀態，隻要他們靠近，就給我自行開火。”

側麵戰場。

王天輝站在汽車車頭位置，彎腰看著地形圖，拿著對講機吼道：“他媽的，一營長，我就給你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內必須把他們的前沿陣地給我打開。不然其他部隊進不去，就得全憋在這兒。”

“是，五分鐘肯定夠了！”

“就這樣。”

二人結束通話，113團的一營營長，拎著自D步，跑在裝甲車側麵吼道：“步兵三人一組，全部給我攜帶C4粘性炸D，走在兩排裝甲車隊的中央。進入陣地後，向敵軍兩側防守據點投放。噴火兵排在最後，步兵投放完後，你們上去就給我用噴火槍壓製他們的反擊。我再聲明一遍，不管對麵火力多猛，任何人都不能向後撤，不然老子馬上槍斃他！”

大荒地內，各連軍官聽完營長的吩咐，立馬挑選出經驗豐富的老兵，衝進了己方的裝甲車隊中央。

“嗚嗚！”

大地之上，馬達聲音澎湃，二十多輛裝甲車，無視地形，碾壓著積雪，宛若一隻巨大且厚重的攻城錘，直接砸在了敵軍231團的防區上。

“轟隆隆！”

裝甲車隊碾壓過地蕾區，產生了連鎖爆炸，瞬間有七八名躲在車輛中央的士兵被炸倒，有的當場犧牲，有的則是血肉模糊地哀嚎著。

後排，一營一連的連長，麵無表情吼道：“還有救的，給我拉下去；沒有救的補一槍，彆讓自己兄弟遭罪。其他人都彆低頭看，繼續往前走。”

“嘭，嘭嘭！”

敵軍迫擊炮咆哮，彈丸劈裡啪啦地砸在了裝甲車隊中央。

“蹲下，跟著裝甲車履帶走，一個挨一個，都他媽彆起身！”老兵立即吼著。

話音落，士兵們分散，緊貼著裝甲車的履帶，繼續彎腰向前推進。

就這樣，一營的裝甲車隊扛著敵人集火，在急速減員減車的情況下，硬趟進了對麵的防區。

數秒後。

一營長拿著對講機喊道：“位置夠了，C4給我向兩側投放。”

“嗖嗖嗖！”

躲在裝甲車隊中央的士兵，立馬揮臂扔出了C4粘性炸D。

五六十號人，連扔三輪C4，那是什麼景象？

“轟隆，轟隆隆！”

密集的爆炸聲，在敵軍231團的前沿陣地作響，各戰壕，狙擊地點，被炸的飛沙走石，滿地狼煙，躲在掩體內的士兵，或哀嚎著，或到處逃竄著。

“噴火兵，給我壓住，裝甲車隊不要停，繼續往前推進！”一營長大喊。

話音落，跟在車隊最後麵的噴火兵，瞬間衝到了對方戰壕側麵，打開噴火開關，槍口噴出數米長的火焰，瘋狂向裡側敵軍士兵猛掃。

與此同時。

公路線左側的232團團部，一名軍官起身喊道：“報告團長，敵混成旅的新一加強團突然轉彎了。”

“什麼突然轉彎了？”232團團長猛然回頭問道。

公路線上。

大牙拿著電話，語速極快地說道：“參謀長，我請求讓歐曉斌的團，接替我進攻232團，而我部直接轉彎去打敵231團。”

“你來得及嗎？”曆戰問。

“我衝上來，其實就是虛晃一槍，我最開始的目標是231團。”大牙立即回應道:“分兵打兩個團，可能不會有啥太大效果，但我要轉彎去乾231團，很大可能吃掉它。”

曆戰秒懂大牙的意思：“準你進入231團戰場，讓王天輝給你讓出一條路來。”

“是！”

也就十分鐘不到。

大牙的新一加強團在232團防區外虛晃一槍後，立馬轉彎進入了231團的戰場。而232團也做出了緊急調整，想要出兵阻攔。但部隊剛靠上去，歐曉斌的部隊直接頂上來，替大牙擋住了後側。

至此，混成旅與新一軍二師的血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