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多鐘，燕北文興路，天字一號會所內。

黃長官穿著便裝，坐在八樓的一間茶室，正低頭看著一大堆資料。

旁邊，一名身材瘦弱，戴著眼鏡的中年，喝著茶水，靜靜等待著。

“一共就這些嗎？”黃長官放下資料，皺眉問道。

“還有一部分，在來的路上。”眼鏡中年笑著說道：“黃哥，你要得太急，我們現有的就這麼多，剩下得讓人從當地搞。估計最多一兩天，就能再搞到一部分。”

“太慢了啊。”黃長官插手看著對方：“這是個急活兒，等太久就沒意義了。”

“黃哥，你也清楚，南邊的資料最不好搞，因為它離得太遠。如果你要燕北附近的，不管是哪一家的，我最多一個小時就能給你搞到。但你想要南邊的，而且還得質量高的，那就得有專門的人和知情人接觸。這搭關係，建立信任，也需要時間的啊。”眼鏡中年停頓一下說道：“我儘快吧。”

黃長官思考一下：“嗯，你儘量快點，我這兒急用關於這方麵的資料。”

“沒問題。”眼鏡中年點頭：“那這些……？”

“這些我全要了。”黃長官回了一聲，抬腳就將桌下的皮包踢了過去：“這裡的東西，全是你的。”

眼鏡中年聞聲用手撩開了箱子蓋，隻粗略往裡掃了一眼問道：“這裡麵是含古董的錢？”

“是，”黃長官點頭：“一塊給你了。”

“嗬嗬，好。”眼鏡中年笑著把錢放在自己的腳邊，低聲說道：“我給你準備的那件東西，是曾經東北王府裡的，後來郭gui子造反，這東西就外流了，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搞到。”

“有照片嗎？給我看看。”黃長官問。

“有。”眼鏡中年很專業的從自己包裡抽出兩張照片，指著上麵的高大花瓶說道：“這個瓶是康熙八子，八賢王府上的，你看瓶底還有題字。據說這是當時康熙十子送給他的壽禮……。”

黃長官瞧了兩眼照片，淡淡地說道：“這東西是我要送禮用的，你可給我弄準了。”

“您放心吧，貨我找人看過了，如果出問題，你槍斃我。”眼鏡中年立馬回道。

“好，那就這樣。”黃長官站了起身：“儘快幫我把事兒辦妥。”

“好，好！”

十幾分鐘後，黃長官拎著公文箱離開了天字一號，上了自己的座駕。

“去哪兒，黃長官？”司機問。

“先回處裡。”黃長官思考一下回道。

……

新一軍軍部，會議室內。

郭玉坐在首位上，插著手，話語簡短的衝著眾軍官問道：“前沿情況怎麼樣？”

一名軍部參謀聞聲起身，話語簡潔地介紹道：“從混成旅先頭部隊的行進方向，出兵人數，以及攜帶的武器裝備上來看，他們很大可能就是衝著我新一軍來的。目前，混成旅的新一加強團，已經在南河生活村附近減速，正麵對上了我們的二師團，其他的三個團，從側麵異動，有分點進攻的意思。”

話音落，會議室內的高級軍官，相互對視了一眼。

郭玉聽完參謀的彙報，淡笑著說道：“嗬嗬，這秦黑子在川府收拾了幾夥私人武裝，內心有點膨脹嘛！一萬八千多人的部隊，就敢奔著我新一軍來，還是進攻打防守。我看啊，他是被顧泰憲忽悠的有點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嗬嗬。”

會議室內的高級軍官，聞聲都是會心一笑。

“軍長，我們推測，混成旅急於靠上來，或許並沒有跟我新一軍陷入苦戰的意思。”參謀繼續說道：“秦禹很有可能是過來拖延時間的，為顧家嫡係部隊，攻擊自衛軍贏取寶貴時間。因為混成旅的戰力雖然不錯，但他們和我們有一半還多的兵力差距，並且是進攻打防守，隻要軍事主官腦子沒病，肯定不會在這裡跟我們死磕的。”

能在軍部擔任參謀職位的，沒有哪個會是啥都不懂的酒囊飯袋，更何況郭玉本身在八區也是老牌將領了，他自己的核心班底，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混成旅這邊剛一動，參謀部門就已經分析出他的進攻目的了。

郭玉聽完彙報，琢磨半天後，才下達了命令：“傳令第二師團師部，命令沈寶辰原地固守，混成旅不開第一槍，我們也不開火。”

參謀長聽到這個命令，有點懵B：“軍長，混成旅的戰術意圖如果是拖延的話，那我們不開火，他們肯定不開火啊。這樣僵持下去，總政那邊會不滿意的。張秘書長已經通知咱們軍部，讓我們嚴密注意顧家在呼察的嫡係部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秦黑子從川府帶兵過來，一定是沒有得到九區軍部總政的許可。”郭玉淡淡地說道：“我們先動了，那就給了混成旅開火的理由，讓他能順利成章的參戰。”

會議室的眾人，聞聲點了點頭。

“命令第二師團，從正麵拖住他，然後傳令第一師團和397旅，一同給我向呼察方向移動三十公裡。”郭玉淡淡地說道：“老子要逼著他先開槍。”

參謀長聞聲點頭：“這樣也可以。如果他先開火了，我們可以直接讓總政電告九區，追究他們主動挑起軍事摩擦的責任。”

“對的。”郭玉笑著點頭。

……

下午一點多鐘。

大牙見新一軍的第二師團沒有反應，心裡也急了，立馬撥通了秦禹的號碼。

“喂？”

“旅長，咱的部隊已經趴在了郭玉家的床沿上，但他們那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大牙舔著嘴唇說道：“他們的第二師團，就跟睡著了似的，我們的人都到眼前了，他們竟然連防禦調整都沒做。”

秦禹怔了一下：“這個郭玉挺賊啊，他是想逼著我們先開火。”

“有可能。”大牙點頭：“但這樣做，我們是有好處的啊。反正顧家那邊給的命令是，咱們拖住新一軍就行，那不開火，咱也不吃虧啊。”

“不，他們還有一個師，一個旅呢。”秦禹搖頭：“這兩隻部隊如果動了，咱們卻被正麵的第二師團拖住，那就麻煩了。”

大牙思考半晌：“那就找個借口讓他開槍？”

“你有辦法嗎？”秦禹問。

“他媽的，那有啥沒辦法的？”大牙低聲回道：“講和不好講，挑事兒還不好挑嗎？！我有辦法能讓他們先動。”

“那就乾吧！”秦禹立即點頭。

……

與此同時。

張秘書長坐在車內，拿著電話說道：“林耀宗遲遲沒有表態，估計也是看風向呢。我和老唐的意思是，你們先動吧，給他亮亮牌。”

“好。”對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