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成旅大營門前的公路上，041團連長的冷漠反應，讓秦禹有些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

“沒事兒了，我剛才想問問交戰區的情況，你們著急，就先走吧。”秦禹笑著回了一句。

“是。”連長再次敬禮，轉身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頭車後麵的幾輛軍車，從側麵道路緩慢通過，秦禹聞聲本能看去時，瞬間呆愣住。

路邊，一輛輛軍車緩緩在秦禹等人眼前通過，燈光照射過來，眾人見到車鬥裡拉著的沒有活人，全是屍袋……

銀白色，狹長且反光的屍袋，密密麻麻地填滿了一輛又一輛的軍用卡車的車鬥，沒有活口。

眾人何曾見過這個景象？

四五輛車通過後，更悲壯且令人心顫的景象出現了。可能是屍袋用光了，後麵的幾輛車內的屍體，全部都是暴露出來的，人頭擠著人頭，屍體連著屍體，殘肢斷臂，凝固血液，凍著冰碴的創口，就這麼赤果果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沒有一具屍體是囫圇個從戰場上被拉下來的。

秦禹等人看到這個景象，汗毛孔都立了起來。

“前線的情況怎麼樣？！我們全團近兩千號人，激戰八天多，一步也不敢退，直接減員四分之三……我原先是班長，上麵的長官全死了，才是連長的。”那名連長聲音顫抖地說道：“這……這就是前線的情況。”

眾人無言。

連長拽開車門坐上去，擺手吼道：“繼續通過，送我們的戰友回家！”

眾人頭皮發麻，站在大營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牙看著眼前的041團殘部，第一個敬起了軍禮。其餘眾人受到感染，全部向戰死的戰友，同胞敬禮。

“混成旅全體立正！送041團的戰友回家！”秦禹扯脖子吼了一聲。

院內聽到喊聲的士兵，全部列隊，敬禮，整齊地喊著送戰友回家。

“浦係軍團常年在搞軍事衝突，他們的凶殘程度遠超想象。”車上的連長也敬禮回道：“祝安，戰友們！”

目送車隊離去，秦禹腦中對剛才看到的景象越發清晰。他緩緩轉身看向自己的兵，突然感到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從江州，到鬆江，再到這戰亂區，他們跟著自己東跑西顛，遠離家鄉，自己有義務，也有責任要把大多數人帶回去。

門口處，秦禹高聲吼道：“一個小時，所有營區必須搭建完畢，開夥後，馬上休息！軍官全部來指揮室開會！”

……

九區851團團部指揮室內，團長程武拿著電話吼道：“我團保證完成進攻任務！”

“程武，讓你開第一槍，明白啥意思嗎？”馮濟喝問一句。

“轉守為攻，全線反擊的開始，我團要打出殺氣來！！”

“強攻8小時，明天一早，老子換你下來！”

“軍長，我851團能打18個小時！”程武瞪著眼珠子吼道。

“你他媽先拉上去，我要看看你怎麼打18個小時！”

“是！”程武掛斷電話，虎目圓瞪的吼道：“除炮營外，其餘三個營，呈三角形散開，多點對197團進行全麵反擊！！兵到之前，炮營要給我完成至少四輪齊射！！反擊！”

深夜。

851團三個營，一千多號人突然從三個點發起猛烈進攻，人還沒到交戰區，炮營開路，齊射四輪，直接將正準備駐紮休整的197旅先頭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營地還沒搭建完畢，兵就有序退了。

……

浦係軍團197旅，作戰室內。

浦沅堂弟浦明，197旅的旅長，不慌不忙的坐在床上重新穿好了皮靴，眉頭輕皺的說道：“攻上來的，是那個部隊的兵？”

“九區，851團，團長程武，正規陸軍大學畢業，隸屬於軍政派馮係軍團的鐵杆軍官……！”旁邊的軍情人員，低頭讀出了資料。

“這個程武有過萬人以上會戰的經驗嗎？！”浦明個頭也不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相對瘦弱，看著非常不起眼。

“沒有。”軍情人員笑著搖頭：“軍區是被其他兩大區保護著的小弟弟，部隊建立後，就沒有過什麼大戰經驗！”

“前沿部隊後撤二十公裡，放他三個營進來。”浦明話語利落的指揮道：“傳令二團，我在給他們三個小時休息時間，今晚跟他們打夜戰，一鼓作氣吃掉它！”

“是！”

……

二十分鐘後。

原本想後撤的197旅前沿部隊，遭遇到了近乎瘋狂的追擊！851團的三個營，一千多號人，好像完全紅了眼，根本無視自己後援基地的所在位置，隻踩著直線一個勁兒的往前追，把想要跑的浦係前沿部隊徹底拖死，他們不在乎繳械輜重，不計人員傷亡，隻想咬死這夥敵軍！

程武放棄了指揮部，隻領著一個警衛排，跟在部隊後麵，不停的做著戰術調整！

“他媽了個B的，老子知道他想啥！”程武瞪著眼珠子，拿著對講機吼道：“他想放咱們三個營進去在打，直接吃掉我們，好二次反撲！欺負我沒打過大會戰是嗎？老子是沒打過，但咱祖宗打過！陸軍珍藏的戰爭案例，我們對他們是沒有敗績的！一二三營，都他媽給我拿出精氣神，就在哈塔中央位置跟他們展開絞肉戰！他們的前沿部隊，一個也不能給我放出去！”

“一營死戰！”

“二營死戰！”

“……！”

西北方向，大雪殼子一米多深，機動部隊完全失效，根本無法通過，三個營喊著口號，全部下車，隻攜帶簡單的單兵作戰武器，徒步衝鋒！

……

197旅指揮作戰室內，通信兵敬禮後喊道：“旅長，前沿部隊被咬住了，一個團動不了了，一味後撤，可能損失更大！”

浦明有些驚訝：“他們不就三個營嗎？！”

“是三個營，但他們半小時徒步追擊了三公裡還多，瘋子一樣的咬著我們不鬆口，作戰人員跟我方士兵已經混在一塊了，無法有效撤退。”通信兵立馬回道：“5團團長請求原地展開反擊！”

浦明皺了皺眉頭：“準許反擊！”

……

西北線外，第五區伊市。

林成棟穿著白色羽絨服，扭頭衝著小亮說道：“咱們線內情況複雜，明天開始摸點，看準了就乾了！”

“好！”小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