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楊鑫看著緩緩啟動的火車，欲哭無淚的罵道：“我他媽還好心的幫你拎行李，買站台票送你上車，你這個B養的卻給我後路都斷了！喬帥啊，喬帥，我要再信你的話，就是個傻B！”

“你就跟傻似的，網吧有啥好乾的？！放牛多好啊，喝牛奶都不花錢！”喬帥賤笑著勸了一句。

“滾遠點！”楊鑫漏出一副要死的樣兒，扭頭就衝沈天澤問道：“哥啊，咱們真是去上那兒搞牧業嗎？”

“我可以騙你嗎？”沈天澤笑著問道。

“不能！”

“那確實就是搞牧業！”沈天澤點頭。

“啊！”楊鑫翻著白眼，躺在座椅上又問：“哥啊，工資怎麼算啊？”

“前期沒有工資，我都算你們入股！”二胖接了一句。

“哥啊，你彆忽悠我了行嗎？就放個牛的活兒，你讓我入什麼股啊！”楊鑫崩潰的應道：“我不想活了！”

“嗬嗬，他跟你倆開玩笑呢！”沈天澤臉色認真的回應道：“給你們開工資，不會比在網吧少！”

“哥，這些人裡，我就看你最厚道！”楊鑫莫名有點小感動。

“必須滴！”沈天澤也開始忽悠道：“你放心吧，到了地方，我倆是奶站站長，你倆就是副站長！”

“行，我跟過去看看吧。”楊鑫極其無奈的回了一句。

“哎，妹子，你倆哪兒人呐？”喬帥忽悠完了楊鑫，又開始閒不住的衝小澤麵前的那倆姑娘問道。

“內蒙！”穿粉色T恤的姑娘大方的回了一句。

“哇，這麼巧？”喬帥眼神一亮：“你們是內蒙哪兒的啊？！”

“赤峰！”

“真的假的啊？”這次就連小澤也很震驚，因為目前沒有直達赤峰的火車，他們要到達目的地，需要轉一趟車，所以能碰見去一個地方的人，實屬不易。

“騙你乾嘛？我倆都是赤峰人！”右側的姑娘也點了點頭。

“你看我就說吧，去了內蒙咱就轉運了！”喬帥非常激動的伸出手掌說道：“妹子你好，我叫喬帥！”

“我叫高麗！”

“我叫夏雪！”

倆個姑娘也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嗬嗬，下雪？我叫飄雨，很高興認識一下！”楊鑫此刻臉上也沒了憨厚相，齜牙就伸出了手掌。

……

與此同時，兩截車廂過道處的福哥，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後應道：“到下一站前的五分鐘，咱們就開始下貨！”

“在這趟車就開始下啊，不等上老家的那台車嗎？”右側中年問道。

“不等了，我跟車上的人打完招呼了。”福哥擺了擺手，就指著沈天澤說道：“這一組先彆動！”

“為啥啊？”

“你沒聽見嗎？他們也去內蒙！”福哥笑著回應道：“不著急，等最後再摸！”

“好！”

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二胖，喬帥，楊鑫三人正在跟兩個姑娘打撲克的時候，福哥的人就開始下貨了。

首先是餐車，福哥站在進門的門口處抽煙，隨後他的四個兄弟，倆人一組的就開始往車裡擠。

“來，讓一讓昂，快下車了！”

“彆擠，彆擠，我們要出去！”

“你往那邊坐坐！”

“……！”

餐車內由於有一些沒有坐票的乘客，所以連過道帶餐桌旁邊，就擠的全是人，行走非常困難。而福哥下麵的這四個兄弟，倆人一組，一個負責打掩護，一個就從褲腰帶下麵取出了半指長的刀片！

這種刀片不是平常家用的那種，而是從軋紙刀上用電焊切下來的，並且全部用齒輪打磨過，刃口十分鋒利。夾在手上的這一側也用黑膠帶纏的非常平整，既有摩擦感，又不容易脫手。

火車施行實名製之後，這種在車上乾扒活的小偷就基本被淘汰了。因為大家出門都開始不揣現金了，而且被抓到幾率也很大，所以也就沒人願意冒這個險了。但這事兒在05年之前卻非常猖獗，一趟列車上如果沒有個十夥八夥乾趴活的，那肯定是最近嚴打了。

福哥的兄弟，倆人一組進入餐車之後，這手中的小刀片就開始上下翻飛了起來。且這幫人似乎都有一雙透明的眼睛，他們切開的每個皮包，袋子，或者是外套，裡麵幾乎都鐵定會有值錢的東西，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

餐車大概能有十幾米長，兩人一組的扒手小隊，從這一頭擠到那一頭，最少能下五六個人的貨兒，並且中途雖然走的很慢，但卻沒有啥停頓，幾乎是刀到包就開！

四人穿行過餐車之後，門口負責望風的福哥就也跟了過去，隨即眾人在過道內簡單碰了個麵。

“下了多少？”福哥低聲問道。

“我有兩個手機，一個傳呼，一個錢包！”

“我是兩個錢包，一個傳呼，一千多的現金！”

“……！”

倆人紛紛低頭回了一句。

“啪！”

話音落，福哥回頭就打了個指響，緊跟著一個壯碩的青年走了過來。

“一會你跟他倆下去驗貨！”福哥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青年點頭。

大約一分鐘後，餐車內開始傳來各種驚呼聲。

“有小偷，給我包割開了！”

“哎呀，我的手機也沒了！”

“都彆走，小偷肯定就在這邊！”

“老公，我要給孩子寄的學費也沒了！”

“……！”

霎時間，餐車內一片混亂，眾人都紛紛捂著自己的錢包，看誰都不像好人。

“哎，哎，我看見了，剛才就那個人擠我來著，往我身上靠來著！”一個老爺們兒指著福哥的兄弟就喊了一聲。

“彆他媽瞎說話，誰擠你了！”

話音落，福哥的兩個兄弟上前直接堵住了門口，雙方發生了爭執。但眾人剛吵兩句，火車就到站了，隨即拿著贓物的三個男子，在同夥的掩護下就下了車。而他們剛下去，緊跟著就又有三人上了車，準備幫福哥乾下一趟活兒。

餐車內，剛剛過來買飯的沈天澤，輕聲衝一個丟了東西的中年說道：“彆找了，他們最少十來個人，手裡拿贓物的人，車一停肯定就下去了，乘警來了也沒用！”

……

與此同時，H市某縣的小火車站內，一個青年拎著行李包，也邁上去內蒙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