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乙實力驚人,幾乎要接近到神武境,李玄圖弱一些,但也有洞天境的修為。李玄圖原本以為作為李太乙欽點的繼承者,李亨至少也會達到入微境,甚至更高的地步,沒想到,竟然隻是個聖武境!
“不過龍氣倒還不弱!這應該是那把劍,還有皇位的功勞吧!”
李玄圖淡淡道,他的手掌一伸,鏘,不遠處,那柄天子之劍立即破空而出,落入他的手中。
隻是當李玄圖握上劍柄的刹那,那柄天子之劍突然猛烈的顫動起來,同時劍芒暴漲,一股龐大的力量突然間從劍體內部迸射而出,一股股山崩海嘯般的劍氣直接壓向李玄圖,試圖將他排斥開來。
這是神劍在排斥李玄圖的掌控!
很顯然,這柄天子之劍是認主的!
“哼,連李太乙都不在了,區區一柄死物,也敢和本宮作對!”
受到天子之劍的強烈反抗,李玄圖目光冰寒,他的手掌一伸,時空震蕩,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時空之環立即出現在他的五指之間,李玄圖五指一抓,直接強行粉碎了天子之劍迸射出的劍芒,瞬間就將這柄名聞天下的天子之劍強行封印,抓在手中。
看到這一幕,四麵八方,包括王衝和李亨在內都是心中一沉。
天子之劍是聖皇的佩劍。
當日三王之亂,聖皇那一劍發出,曠古爍今,威力駭人,足以讓神魔都為之俯首。
神劍有靈!
這把神劍浸yin聖皇的罡氣數十年,早已具備了一定的靈性,除了天子,其他人很難控製,但是李玄圖憑借自身可怕的實力,強行封印了這把劍。
神劍入手,李玄圖卻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他的目中寒光一閃,望著眼前的李亨,很快再次開口了:
“李亨,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彌補你們父子犯下的過錯!”
“立即草擬一封詔書,公告天下,就說你父皇當年殘暴不仁,使用陰謀詭計,用卑鄙的手段奪走了本宮的皇位,也違背了高宗皇帝的意願。立即公布你父皇的罪狀,並且公告天下,說你以他為恥,自願將皇位禪讓給我,奉我為君!”
“看在你終歸是皇室血脈的份上,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李玄圖那冷酷的聲音在整個太極殿上空回響,傳入所有人的耳膜之中。
這一刹那,所有人都是又驚又怒,尤其是那些負責守護太極殿的天子龍衛們,更是一個個臉色漲紅,握緊手中寶劍,怒目而視。
龍衛是聖皇親自培養出來的頂尖護衛,對聖皇忠心耿耿,崇敬無比,哪裡容許有人如此侮辱他。
若非擔心激怒李玄圖,危害新皇李亨,恐怕這些龍衛早已經悍然出手,跟李玄圖以命相搏了。
“住手!”
“放開陛下!”
眾人一個個投鼠忌器,憤怒無比。
“他居然想當皇帝!”
而另一側,聽到這番話,王衝心中也是震動無比,但是現在李亨在他手中,王衝根本不敢妄動。
“必須得想辦法拖住他!”
王衝心中暗暗道。
李玄圖身上擁有強烈的時空波動,那種無形的威壓給王衝很大的壓力,王衝心中了然,僅憑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王衝一邊溝通自己的三大神胎分身,讓他們迅速趕來,一邊在腦海中急劇思考對策。
“太子殿下,你學過帝王之術,也精通經史子集,當初就連高宗皇帝也對殿下的資質讚賞不已。”
“自古君王選儲君,看的從來都不是力量,而是品性、道德,所謂德配其位,國祚方能長久,不管太祖、太宗、高宗,挑選繼承者皆是如此。”
很快,王衝往前走了兩步,開口說話了:
“神龍政變發生的時候,晚輩還沒有出生,沒有參與,所以也無法置評,不過聖皇繼位之後,國泰明安,軍力強盛,大唐領土也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九州大地,萬民稱頌。”
“聖皇被稱為千古一帝,這不是自稱,而是天下萬民共同擁戴,一致的尊稱。”
“當今陛下雖然年幼,但是道德品行,世所稱頌,陛下繼位雖短,但躬耕勵誌,廢寢忘食,天下所有事務井井有條,欣欣向榮。陛下身具明君之相,同樣身受天下萬民的尊敬和愛戴!”
“國,非一人之國,天下,也非一人之天下,太子殿下如果真的想要坐上皇位,就應該憑借自己的行動和能力,去獲得天下人的尊敬和愛戴,被天下人尊稱為皇,而不是強取豪奪,將天下、江山社稷,視為一己私物!”
“憑借不正當的手段,即便得來皇位,得到天下,也終究得而複失,被萬民所唾罵,遺臭萬年!”
四周寂靜,王衝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從容不迫,在整個太極殿前回響。
看到王衝出麵,所有人都望了過來,就連李玄圖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哼,信口雌黃!”
李玄圖冷哼一聲,目光睥睨:
“如果武力沒有用,本宮怎麼會失去皇權寶座,又怎麼會被李太乙囚禁在天牢地底幾十載?小子,看在你之前進入地底說的那番話份上,本宮留你一命,饒你不死。不過,再在本宮麵前胡說八道,那就不要怪本宮冷酷無情!”
對於王衝,李玄圖多多少少還顧忌了幾分情麵。
之前在地底的時候,王衝願意有條件的釋放他,雖然他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但僅憑這一點,李玄圖對他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當然,這種好感和善意是有底線的。
“太子殿下,你或許不知道,當今朝廷八麵臨敵,危機重重。李林甫和黑衣人勾結,放你出來絕非善意,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承諾你,但是那些黑衣人已經在東北幽州扶植了一個叫安軋犖山的人,並且聚集了一股龐大的勢力。”
“如今朝廷剛剛經曆新舊更迭,聖皇也剛過世不久,如果這個時候陛下出現什麼差池,朝廷出現動亂,正是給對方可乘之機。那時候,東北幽州、高句麗帝國、西突厥汗國,諸方聯合,必定深入大唐腹地,整個大唐都將陷入戰火之中!”
“殿下身為皇室血脈,難道願意看到好不容易興盛的大唐出現這種局麵嗎?”
“而且黑衣人包藏禍心,他們放殿下出來也隻是為了利用殿下而已,——真的有心扶植殿下,又何必在東北幽州多此一舉?黑衣人不可信,殿下千萬不可上當啊!”
王衝身軀昂揚,一臉正色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暗自和李亨打了個眼色。
李玄圖實力太強,當務之急需要先想辦法穩住他,然後再圖後策。
“你說的那些,本宮豈非不知。”
李玄圖隻是一聲冷笑,對於王衝所說的,根本不入耳:
“不過本宮向來言出必踐,而且即便他們有什麼圖謀,那也是在這小子退了位,本宮坐上皇位之後。”
“小子,你想好了嗎?立即寫一封李太乙的罪詔,本宮或許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否則,死路一條!”
李玄圖寒聲道,說到最後,他的五指一收,捏得李亨臉孔通紅,呼吸困難,不停地使勁掙紮。
不過李玄圖的話也成功將李亨激怒。
“不可能!”
李亨通紅著臉龐,厲聲道:
“父皇英明神武,天下皆知,李玄圖,你剛愎自用,私心太重,天下如果落入你的手中,隻會將天下當成自己的玩物,黨同伐異,滿足自己的私欲。”
“當年諸子相爭,六龍奪嫡,你嫉心太重,為了登上皇位,隻要對方黨羽與自己為敵,也不管輕重緩急,對朝廷社稷是否有利,全都不擇手段,一網打儘。”
“父皇卻與你不同,除了幾個窮凶極惡之輩,一切以大局為重,當年跟隨你的朝臣,至少八成都活了下來,成了大唐朝廷的肱股之臣,就憑這一點,李玄圖,你何德何能,居然和父皇相提並論。”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管是君王還是百姓,皆有一死,想要朕卑躬屈膝,貪生怕死,禪位於你,絕不可能!”
李亨神色凜凜,毫無懼色。
“糟糕!”
王衝心中一驚,李玄圖性情高傲,如果李亨語氣放緩,暫時與他周旋或許還有機會,但是李亨用昔年之事刺激,必然會引發李玄圖心中的恨意和殺機。
“哈哈,好!”
果然,看著手中的李亨夷然無懼,視死如歸的模樣,李玄圖怒笑起來,他渾身顫動,衣袍獵獵,磅礴的罡氣卷動虛空掀起陣陣狂風。
“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竟然敢這麼和本宮說話!不過不怕死又有什麼用,你不是口口聲聲天下社稷,朝廷大局嗎?不怕死就能保護得了天下蒼生嗎?”
李玄圖陣陣冷笑,目中滿是鄙夷。
聲音未落,李玄圖手掌一揮,一道黑色的時空之環迅速脫手而出,禁錮在李亨身上,沒入他的體內,隨即,李玄圖將李亨狠狠摜擲在腳下不遠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李玄圖隨手一摘,直接從李亨身上摘下一枚代表皇帝身份的金色龍紋令牌。
一股罡氣從李玄圖體內沒入金色龍紋令牌之中,刹那間,這枚令牌頓時有如皓日般,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止如此,當李玄圖動用那枚令牌的時候,太極殿前狂風浩浩,整個大地也嗡然震動,似乎和李玄圖手中的那枚金色令牌互相呼應。
“不好!”
王衝心中一驚,立即感覺到整座小九州結界和太極殿地底的九天十地三皇法陣,與李玄圖手中的那枚金色令牌產生強烈呼應。
“那是控製三皇法陣的核心!”
一瞬間,王衝頓時明白過來,那枚金色龍紋令牌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