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琴說的是,微臣敬陛下一杯!”
王衝從許綺琴手中接過酒杯,向著聖皇一禮,然後仰起頭,迅速一飲而儘。
“哼!”
聖皇冷笑一聲,看著王衝喝下那杯酒,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好險!”
大殿邊緣,宋王和章仇兼瓊看到這一幕,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有那麼一刹那,兩人心中都緊張到了極點,還好有許綺琴出麵。
在這種時候,不管任何人出麵都極有可能觸怒聖皇,反而適得其反,唯獨許綺琴不同,作為女子,有她出麵最好不過,即便聖皇也不好和她一般見識。
而且也隻有他才能在這個時候令王衝冷靜下來。
“還好這次許姑娘一起來了!”
宋王此時也感慨不已,心中陣陣後怕。
場中,王衝喝完酒,很快就和許綺琴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而聖皇也轉過身,滿意的回到了大殿上的寶座上。
一場潛在的帝國風暴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化為無形。
宴會繼續,一陣陣絲竹聲再次響起,王衝和安軋犖山的衝突,對於整個盛宴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衝突,氣氛也再次熱烈起來。
而王衝坐在那裡,早就已經按耐不住,片刻之後,王衝直接起身,再沒有顧忌其他人,轉身離開。
離開花萼相輝樓,外麵一片漆黑,王衝直接展開身法,激起一陣陣的音爆,有如閃電般,全速朝著城門而去。
轟!
宮門重重打開,門外,早已有一道身影不安的等待著,看見王衝,急速上前,
“怎麼樣?”
王衝開口道。
“王爺,安軋犖山已經出了皇城,但人還在京師,我們已經派人去跟蹤了。”
“另外,李嗣業將軍、許科儀還有宮雨菱香他們已經在帶領部隊追趕了。”
張雀單膝跪在地上急匆匆道。
安軋犖山離開已經有一會了,他在宮門外等候,卻遲遲不見王衝的身影,心中焦急無比。
好在王衝還是及時出現了,一切還不算太晚。
聽到張雀的話,王衝目光一冷,下一刻,沒有絲毫的猶豫——轟!
虛空震動,瞬息間一股磅礴的精神力從王衝腦海中迸發而出,有如潮水般,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四麵八方電射而去。
京師之中有大陣籠罩,精神力受到很大的限製,不能隨心所欲的隨意探查。
不過以王衝的精神力強度,即便在這裡,依然可以在京師中衍生出很大的範圍,探查出許多信息。
而且僅僅這點時間,安軋犖山還跑不出他的範圍。
“嗡!”
王衝的精神力有如潮水一般,向著四麵八方擴展,僅僅隻是片刻,王衝就皺起了眉頭。
他很快找到了安軋犖山的氣息,但是和想象中不同,在王衝的感知中,安軋犖山的氣息並非隻有一處,而是足足達到十幾處之多。
嘩啦啦!
就在此時,一陣陣羽翅破空聲從天空中傳來,眨眼之間,一隻信鴿從天空飛撲而下。
張雀一怔,下意識接住,隻是看了一眼,眼中立即露出一絲驚喜:
“王爺,好消息!發現安軋犖山的蹤跡,正在東城門的方向。”
“彆高興得太早!等看完所有消息再說!”
王衝搖了搖頭,他的精神力感知發現有十幾隻信鴿正在朝著自己飛來。
果然,隻不過片刻,一隻隻信鴿接踵而至,羽翅嘩啦啦的振動聲不絕於耳。
看完手中傳來的消息,張雀頓時呆住了。
“好手段!”
王衝根本就沒有看張雀收到的消息,他的眼睛微眯,有如電光般,在夜色中迅速一掃而過。
對於安軋犖山的這種手段,王衝並不陌生,之前在東城門口的時候,安軋犖山就使用過這種手段,現在隻不過故技重施,而且數量多了一些罷了。
“真是準備充分啊!不過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嗎?”
王衝冷笑一聲,身軀一晃,迅速拔地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跟上!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傳我命令,所有人全速追擊,將安軋犖山等人一網打儘!”
遠遠的,傳來王衝的聲音。
“是!”
張雀微微一怔,迅速反應過來,他的身軀一縱,閃電般翻上一匹戰馬,向著王衝的方向追去。
“蹄噠噠!”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夜色中響起,而隨著王衝的命令,無數人馬向著四麵八方迸發而去,城衛軍、城防軍、在皇城外巡邏的禁軍、王衝麾下的風林火山,以及無數早早在夜色中等待,京師中的地痞混混,全部行動起來。
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夜色中迅速向著安軋犖山等人覆蓋而去。
……
夜色寂靜,整個京師之中,一陣陣的歡鬨聲傳來,當整座京師百姓沉浸於歡樂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夜色中,一道道身影有如靈猿一般在京師鱗次櫛比的屋簷上飛速攀援,迅速搜查尋找。
而地麵上,一條條街巷中,馬蹄陣陣,一隊隊鐵騎互相呼應,在京師中全力搜索。
“殺!一個都不要放過!”
黑夜裡,房屋之間,街角,以及各處陰影裡,不斷有一撥又一撥幽州勁卒飛撲而出,剛一出現,二話不說,立即全力攻擊眾人。
這些人蠻力攻擊,奮不顧身,試圖以這種方式吸引眾人注意力,擾亂眾人,為安軋犖山等人爭取時間。
不過所有攻擊,最終都隻是蚍蜉撼樹,麵對數量遠多於他們的城衛軍、城防軍以及王衝派出的兵馬,這些人隻不過堅持片刻,就被紛紛當場擊殺。
而撕開之前臉上的麵罩,幾乎全是一張張胡人麵孔。
“把他們帶走!不要引起百姓的注意和騷動!”
黑夜裡,傳來一陣陣嘶啞凶狠的聲音。
戰鬥結束,暗地裡,就有一名名城衛軍出現。這些人身手利索,每有一名幽州勁卒倒下,他們就會及時出現,將屍體拖走,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注意。
這場夜色中的追殺,注定不會引起任何普通百姓的注意。
而此時此刻,另一個方向。
“軲轆轆!”
一陣陣車輪聲中,一輛青銅色的馬車正朝著東城門的方向,在陰暗的街道中疾馳。
“主公,現在整個京師到處都是異域王的人,我們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
馬車裡,幾道人影聚在一起,神情中滿是焦慮。
仔細聽去,現在整個京師之中到處都是馬蹄聲,而且四周圍都有馬蹄聲朝著自己的方向追來,距離越來越近。
“混蛋!竟然這樣都不放過我,如果真的逃不掉,隻能想辦法硬闖了!”
馬車裡安軋犖山緊咬著牙齒,眼中露出一絲憎恨和緊張的神色。
沒有想到,王衝竟然對他如此憎恨,竟然一直死追不放!這樣下去,他恐怕根本離不開京師。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時候,希聿聿,突然一陣激烈的馬嘶聲傳來。
“安軋犖山,你逃不掉了!”
一陣暴喝聲,有如雷霆,突然在上空炸開,驟的在馬車旁掀起陣陣狂風。
唰!
聽到這道聲音,安軋犖山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快走!為什麼不走了?”
安軋犖山急聲催促道,但是下一刻,噗,一根利箭剌透馬車車簾,以毫厘之差,擦著安軋犖山的鼻翼而過,狠狠的射在對麵的馬車廂內壁,箭尾顫動不已。
所有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馬車裡,安軋犖山的臉色頓時更加慘白。
“唰!”
隻不過動念之間,寒光一閃,一道匹練般的劍氣掠過,直接削去了馬車的頂蓋,而馬車外,所有的變化都映入眼簾:
前方趕車的馬車夫早已身死,而四周圍,火光簇簇,密密馬馬的城衛軍、城防軍,將馬車團團圍住,一根根鋒利的箭簇在火把的光芒中閃爍著凜厲的寒芒,全部瞄準了中央的安軋犖山。
“安軋犖山,都進了京師,你不會以為自己還能安全離開吧?”
就在馬車的最前方,王衝一身袞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冷冷道。
四周圍,一片死寂。
“王爺,離不離得開,可不是由你說得算!”
馬車裡,安軋犖山緩緩的站起身來,事到臨頭,他的神色反倒平靜了許多,沒有一點的畏懼,甚至看向王衝的目光,還隱隱透出一絲嘲諷的味道。
“嗡!”
看到安軋犖山嘴角的那絲嘲諷,王衝心中一跳,立即察覺有異。
“嗤!”
就在那一刹,王衝瞬間出手,一縷劍氣飛掠而過,往上一挑,瞬間挑破了安軋犖山的衣服。布帛落下,那白白胖胖的身軀,卻沒有一丁半點傷痕,之前在花萼相輝樓前的傷痕,完全找不到絲毫的痕跡。
假的!
電光石火間,一道念頭掠過腦海,王衝頓時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唰,隻是一劍,馬車上的安軋犖山頓時被斬殺。
他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身軀軟軟的倒在馬車廂中,血流一地,而同一時間,城衛軍、城防軍也跟著出手,密集的箭雨將馬車裡的其餘人等直接射成了刺蝟。
而就在倒地的同時,馬車裡,安軋犖山的臉也慢慢變化,臉部線條更堅硬,也更削瘦一些,最後慢慢變成了完全陌生的另一張臉孔。
而馬車裡,崔乾佑、田承嗣等人的麵孔,也跟著變成了其他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