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而同一時間，光芒一閃，兩根“大羅之槍”一左一右，幾乎是乍一出現，立即蕩過重重虛空，如同兩道雷霆般，向著夫蒙靈察的兩名“部將”射去。

“不好！”

兩人心中一凜，立感不秒，幾乎是本能的朝著左右兩側逃去。

然而王衝的實力何其強大，這不發難則已，一發難便傾儘全力，就連“天府神君”麵對這樣的王衝也要嚴陣以待，極其棘手，更不用說是他們。

轟！轟！

虛空接連發出兩聲震顫，兩人隻挪移出去數丈，立即慘叫一聲，被王衝的大羅之槍剌穿，牢牢的釘死在地上。

“哄！”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北鬥軍的將領們也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知道異域王一定會幫助他們，但是眾人也沒有想到，王衝居然一出手，居然就殺了兩名夫蒙靈察的隨身部將。

“都護大人！”

而幾乎是同時，一陣驚叫聲傳來，幾名磧西的舊部驚叫著，陡的朝著不遠處撲去。隻見夫蒙靈察墜落下來，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整個人臉色蒼白，鼻息閉塞，一動不動，居然是被王衝直接震的暈了過去。

夫蒙靈察的實力再強，但又怎麼可能強得過入微境的王衝？

王衝不動真格也就罷了，一旦真正出手，夫蒙靈察又哪裡是他的對手。

“王衝，你敢？！”

“這裡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稟報朝廷的！”

一名名夫蒙靈察的舊部血紅著眼睛，狠狠的瞪著王衝，聲嘶力竭。

“哼，這裡的事情輪得到你們說話？”

王衝冰冷的聲音仿佛雷霆炸開，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時，王衝身如鬼魅，憑空出現在幾名夫蒙靈察舊部的身邊，相距連半尺的距離都不到：

“另外，不要忘了，在正式上任之前，你們連士兵都算不上。就憑你們現在以上犯上的行徑，我就算殺了你們，朝廷也不會降罪於我！”

“你！”

聽到王衝最後一句話，眾人心中一凜，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

王衝說的不錯，在夫蒙靈察還沒有正式上任，覆曆，並且冊封之前，他們隻是幾個普通人而已，連武將都算不上，而王衝卻是兵部尚書。

如果他真的想對付幾人，幾人根本逃不了。

“哼，明白了嗎？”

王衝冷哼一聲，手掌揚起，下一刻，夫蒙靈察帶來的那些部將隻覺眼前一黑，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被王衝擊昏，軟倒在地上。

四麵八方鴉雀無聲，就算是北鬥軍的戰士都驚呆了，看著這一幕說不出話來。

夫蒙靈察可是新任的“北鬥大將軍”，雖然眾人也對他們憤恨不已，不過誰也沒想到，這還沒上任，王衝就把他們全部打暈了，甚至還殺了兩名磧西的部將。

“來人，把他們帶下去！”

舉手投足之間鎮壓住夫蒙靈察，王衝衣袖一拂，很快轉過身來，望向其他的北鬥軍將士。

“帶他們下去！”

幾名北鬥軍的武將如夢初醒，很快回過神來，指揮著其他的北鬥軍將士把夫蒙靈察，連帶著其他夫蒙靈察的“舊部”全部押了下去。

“王爺，謝謝，這次麻煩你了！”

看著遠處昏迷中的夫蒙靈察等人消失，被帶往地牢，幾名北鬥軍的將領立即上前，躬下身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神情感激不已。誰都明白，這一次若不是北鬥軍，王衝是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

“隻是，這次幫了我們，隻怕朝廷那邊……”

想起以後的麻煩，眾將心中都內疚不已。夫蒙靈察雖然已經被扣下，但是一切恐怕還遠未開始。

“放心吧，夫蒙靈察的事情朝廷還耐何不了我，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們不必擔心。”

王衝擺了擺手，雲淡風輕道。

夫蒙靈察的事情故然是個麻煩，但對於王衝來說，夫蒙靈察根本不是他需要操心的對象，他真正需要擔心的還遠在京師之中。

一場風波暫時被平息下去，夫蒙靈察也被關進了北鬥城的一處天牢，至少在哥舒翰的葬禮結束之前，他是不可能被放出來的。而在王衝的授意下，北鬥城的將士很快出去安撫隴西的百姓和戰士，王衝贏得了一段暫時的，在靈堂中和哥舒翰獨自相處的時間。

四周圍一片寂靜，空氣中還飄蕩著燭火和祭奠香火的氣味，看著紫金棺槨中的那具身軀，王衝眼中此起彼伏，變幻莫測。

有些東西，王衝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隻是，想要證實終究還需要最後一步。

“希望一切不是我想的那樣！”

王衝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兩步，在紫金棺槨旁停了下來：

“哥舒將軍，得罪了！”

“呼！”

下一刻，王衝手掌如刀，陡然伸出，隔著兩三尺的距離，掌心虛虛對準了下方的哥舒翰的屍體。嗡，光芒一閃，冥冥中一股吸力，不強不弱，從王衝掌中迸發而出。

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反應，但隻不過片刻的時間——

“噝！”

伴隨著一陣細不可察的聲音，一縷縷微弱的，極淡的黑色霧氣突然穿過哥舒翰的鎧甲縫隙，從他的胸膛部位嫋嫋升起。開始的時候還很微弱，但是漸漸，越來越濃，而且隨著王衝的手掌移動，從他的胸膛，一直到腹部，不斷有這種黑色的霧氣滲出。

看著這些飄動的黑色霧氣，王衝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無比。

這種詭異的能量，對於彆人來說，或許根本不明白是什麼，但是對於王衝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

“混蛋！”

那一霎，王衝怒意勃發，心中殺機如潮。

從京師離開的時候，他心中就有著一個深深的疑惑。哥舒翰不是普通人，他是聖武巔峰的帝國大將，修為不在高仙芝之下，而且作戰經驗豐富，又是在萬軍叢中，到底什麼人能夠殺得了他？

而且還能在無聲無息中，將北鬥軍的頂尖武將一並除去，使得諾大一個精銳的北鬥軍，變得群龍無首？

無論如何，這都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而如今，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

黑衣人，或者說天神組織！

“真的是他們！”

那一刹那，王衝的眼睛血紅無比。

放眼天下，能夠於萬軍叢中，無聲無息的殺掉一個帝國大將，恐怕也隻有那些來曆成謎，神秘莫測的黑衣人才能做到。哥舒翰是朝廷中人，正常情況絕不可能和黑衣人產生任何的衝突和聯係，能讓他們舍棄身邊，去殺一個不放在眼中的世俗凡人，恐怕也隻有那個人才能做到！

虛空寂靜，一股濃烈的煞氣從王衝體內暴射而出，方圓數丈之內，連空氣都蒙蒙一片，望不真切。良久良久，王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平靜下來。

“哥舒將軍，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不管是誰下的手，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而且這一天絕不會太久！”

王衝默默的望著棺槨中的哥舒翰，心中暗暗道。

說完這句話，王衝很快轉過身來，步出了靈堂。

王衝並沒有等到哥舒翰下葬，就在片刻之後，王衝走出了北鬥城，跨上了白蹄烏。在他身後，鋼橋上，北鬥軍的將領們全部聚集在一起，給他送行。

“王爺真的現在就走嗎？”

王衝身後，一名北鬥軍的將領走上前來，還試著挽留道。

雖然知道王衝身為兵部尚書，必然軍務繁忙，但是王衝的離開還是給人一種非常匆忙的感覺。從抵達北鬥城到現在，王衝在北鬥城滯留的時間甚至還不到一個時辰。

“嗯！”

王衝端坐馬上，點了點頭，一臉凝重道：

“哥舒將軍我已經見過了，現在也該走了。再不離開，我擔心京師會出事！”

身後，眾將一下子沉默了。王衝沒有說話，腦海中卻是回想起了之前夫蒙靈察的種種表現。他和夫蒙靈察之間的戰鬥，乍一看是因為磧西的舊怨，甚至就連北鬥軍的將領士們也覺得王衝是為了自己才和夫蒙靈察翻臉的，因而對他感激無比。

但是王衝卻從夫蒙靈察的表現之中，隱隱感覺到了一些蹊蹺。

夫蒙靈察被大皇子以替聖皇祈福的名義放出，並且代替哥舒翰來鎮守西陲，防禦烏斯藏人，這一點已經得到了朝廷的一致通過，就算王衝也難以改變。

如果僅僅隻是為了掌控北鬥軍，不管是換將，還是什麼，夫蒙靈察都完全可以等到自己不在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完成所有布署，但是夫蒙靈察卻偏偏要當著自己的麵去做，刻意激怒自己。

——王衝不相信，夫蒙靈察會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時候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這一切都太刻意了！

刻意到王衝感覺夫蒙靈察似乎想要刻意纏住自己，把自己留在北鬥城！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王衝想到這裡，猛的一夾馬腹，立即從北鬥城向著京師疾馳而去。儘管心中已經有了預料，但是事情的變化比王衝想像的還要快得多。

“嘩啦啦！”

就在從北鬥城出發半天之後，一隻碩大的岩鷹伸展著翅膀從半空中飛掠而下。拆下鷹雀粗壯左腿上的信箋，王衝隻是看了一眼，頓時瞳孔一縮，就好像被針剌了一樣。

和王衝想像的不一樣，信是趙風塵寄來的，裡麵隻有短短一句話：

“禁軍生變，速回！”

幾個字寫得非常潦草，似乎在短短時間內，急促寫就。

“駕！”

將信箋收起，王衝一夾馬腹，立即匆匆朝著京師的方向加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