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一章【第一更】
“如果付出的代價是你的性命，你也還這麼說嗎？”
身毒大祭司道。
“嗬嗬，生死於我早已置之度外！”
王衝淡淡道，說話的時候微昂著頭顱，自有一股凜冽的氣勢。
這番話乃是王衝心中的真實寫照，如果憐惜生命，王衝就不會散儘家財，帶領幾千勇士遠赴南詔一戰；如果惜死，他就不會經營磧西，在夾縫中掙紮。最後在明知困難重重的前提下，還帶領大軍參加怛羅斯一戰。
黑色的天神印記和異域入侵者的事情，對於王衝來說超越了一切，無論如何他都要弄清楚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所以大祭司，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印記嗎？埃蘭文明為什麼被毀滅？地底深處那股毀滅能量又是怎麼回事？”
王衝一臉鄭重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了那張，畫有黑色眼睛的紙張，眼中滿是期待。
大祭司的話隱隱透露出許多的秘辛，不止如此，這裡的一切也顯得詭秘重重，單單是鐵門上的古哈拉帕文字，就不是尋常人接觸得到的。
王衝有種直覺，如果說有一個人能夠解釋這所有一切秘密後的真相，那一定是這位海德拉巴山脈地底深處，活了數百年時間的身毒大祭司。
“一切都有起始，一切也都有終結，有些東西，隻能靠你自己去尋找。在我這裡，得到的答案未必是你想要的。”
身毒大祭司道，聲音在洞窟裡飄忽不定。
四周圍一片靜諡，王衝心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不管大祭司到底是什麼人，他知道的事情絕對很多很多。
“告訴我，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埃蘭王朝是不是他們所滅？到底又為什麼要這麼做？最重要的是……這些人是不是現在還活著？”
最後一句話，石破天驚。
埃蘭王朝的黑色眼睛天神印記，和王衝在末世看到的實在是太像了，王衝的心中一直有著猜測，如果《拜蒙之書》中記載的是他們，那麼這恐怕是自己找到的，唯一關於他們的線索了。
如果找到這些人，說不定就能找到末世的真相。
這對於王衝來說，極其重要。
“嗡！”
王衝的聲音一落，洞窟裡突然一片寂靜，大祭司的氣息也瞬間消失了，氣氛變得詭秘無比。
“想不到，你連這些都知道！”
大祭司的第一句話就讓王衝心中震撼無比，瞬息間心中掀起萬丈波瀾。王衝說出的那句話僅僅隻是一個猜測，因為那兩個相隔數千年的眼睛標記實在是太像了，但是身毒大祭司的話卻讓這翻猜測頓時成為了現實。
“所有的答案，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
“為什麼！”
王衝鎮定道，但心中確實震撼無比。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我隻能告訴你，一切都有緣由。當你在尋找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在尋找你，在你身上同樣有著他們想要的東西，你是脫不開的，很快那些人也會找上你的，你想要的答案未來都在你身上，隻能靠你自己去尋找。隻是……你自己要小心了。”
身毒大祭司道。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衝臉色微變，他萬萬沒有想到，大祭司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大祭司你說的，到底是什麼？”
王衝身軀坐起，緊盯著眼前的身毒大祭司道。這一刹那，王衝突然感覺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料。王衝到海德拉巴山脈本來是想尋找異域入侵者和《拜蒙之書》中提到天神之眼的秘密，但是大祭司卻給王衝揭示了完全不同的一麵答案。
王衝一直以為自己是追逐在“天神之眼”後方的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天神之眼同樣追逐著自己。難道是自己追尋“天神之眼”秘密的事情暴露了嗎？所以天神之眼想要殺人滅口。
“當時機到來，你自會明白。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年輕人，如果你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大祭司的聲音若有所指。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退縮的。”
王衝搖了搖頭道。
任何東西都是有風險的，王衝明白，大祭司是在提醒自己。一個可以覆滅埃蘭王朝的勢力，如果想要對付自己，自己恐怕是同樣的危險。但是王衝無法後退，也不會後退，末日的事情他必須查清。
空氣中傳出一聲淡淡的笑聲，然後便再無聲息。王衝心知肚明，知道大祭司既然決定保守秘密，就不會再告訴自己。
“那地底的能量潮汐又是怎麼回事？”
王衝再次問道。
“有些東西的存在是遠遠超越人類曆史的，那團能量存在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數萬年，你現在看到的海德拉巴山脈，包括裡麵特殊的鐵礦石，就是因為它而存在的。數萬年的時間，潛移默化，才有了這麼獨特的東西，而你也已經見識到了。”
“山脈中的礦石，你可以隨意挖取，但地底下的能量，以你的能力……，是無法靠近它的。而且，那團能量很不安定，隨時可能會爆發出來，這也是我一直鎮守在這裡，並且阻止你的原因。”
大祭司的聲音道。
“什麼！”
聽到這番話王衝驚得差點站了起來，海德拉巴礦石，或者說是烏茲鋼是整個世界最特殊的兵器，甚至連天外隕鐵都無法比擬。這一點，王衝一直都知道。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按大祭司的意思，之所以有海德拉巴山脈，甚至是獨特紋理的烏茲鋼，完全是因為自己在地底感受到的那股毀天滅地的能量。
“這怎麼可能？”
王衝心中此起彼伏，如果大祭司說的是真的，那也未免太驚人了。
“離開吧！”
良久的沉默之後，洞窟裡終於再次響起真正大祭司的聲音：
“我已經破例告訴你太多的東西了，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餘下的，你再問我也不會回答。一切都隻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最後一句話說完，洞窟內頓時一片死寂，再沒有任何一點聲息。
“大祭司……”
“大祭司……”
王衝接連叫喊了兩次，但是洞窟裡卻沒有任何的回應，王衝心知，大祭司這回是真正的不再會回答任何問題了。在洞窟內待了片刻，王衝終於歎息一聲，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等一下！”
就在王衝走到門口的時候，出乎預料，空間鬆動，一個方形的鐵盒突然從黑暗中飛出，在一股無形力量的作用下，飛到了王衝身前。這個鐵盒乍一看樸素簡潔、平平無奇，但是當王衝伸手接住的時候，一股沉重的力量從手中傳來，仿佛托住的不是一個細小的盒子，而是一座沉重的巨鼎。
嗤！也就在王衝接住的刹那，盒子的底部突然伸出幾根尖刺，刺破了王衝的手指。幾滴鮮血迅速吸入到了鐵盒中，鐵盒上方，突然散發出一股蒙蒙的光華，並且迅速變輕，托在手中如若無物。
“這是……”
王衝立即停下了腳步，神情訝異無比。
“這件東西能夠幫助你，你要好些保護！這也是對你幫助身毒的饋禮！”
大祭司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這一次，真的是沉寂下來，再沒有任何的聲響。
王衝沉默片刻，拿著手中的方盒，迅速推開大門走了出去。然而下一刻，眼前光芒一閃，一片無儘的星空突然出現在眼前。王衝心中一驚，驟然回首才發現，自己已經從地底出來站在了海德拉巴山礦的山頂。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王衝之外，隻有隱沒在黑暗中嶙峋的山石。所有的一切都宛如南柯一夢，仿佛自己的錯覺一般。
然而微風吹拂，卷起兩鬢的發絲，當感覺到手中傳來的鐵盒質感，王衝立即感覺到，這並非自己的錯覺。
王衝怔怔的站在山頂，久久一動不動，片刻後王衝終於衣袖一拂，向著自己的住處飛縱而去。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王衝心知肚明，自己以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見到那位神秘的大祭司了。
……
當王衝回到自己在山上建造的鋼鐵宮殿時，地底深處，王衝呆過的那間洞窟對麵，撲簌簌，幾縷灰塵突然掉了下來，灰塵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眨動一下，隨後慢慢睜開，居然是一雙人的眼睛。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眼睛，他蒼老而深邃，透著深深的時間印記，似乎所有的秘密都隱藏在其中。
“這一切都是宿命嗎？”
“想不到兜兜轉轉，命運之子居然會到身毒來！”
“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些了，其他的也隻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
大祭司喃喃自語，很快他的雙眸一閉，所有的聲息立即消失不見，一切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隻不過片刻的時間，王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裡，那兩根蠟燭還在靜靜地燃燒著，那支燃燒了一截的蠟燭清楚表明，王衝前後離開也隻有短短一刹那的時間。
關上房門，沉吟片刻，王衝很快從身上取出了那個方形的鐵盒。
大祭司諸多隱晦，很多東西都是點到即止，根本沒有揭露太多的信息，唯一留下的也隻有這個方形的鐵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