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然而還沒有等一道火球落地，遠遠的，轟轟轟，一道又一道巨大的火球接二連三，不斷的從蒙烏聯軍的後方升起，然後猶如奔雷掣電一般向著眾人所在的山巒飛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放緩了無數倍，一個個巨大的火球懸浮空中，如同蝸牛般緩緩向著山頂飛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數以幾十記的巨大火球星羅棋布，在天空中交織出一片灼烈的火海，連連天空中的烏雲烏雲都被染上了一層紅光。
”敵襲！”
“躲避！”
……
一陣淒厲的叫聲從山頂傳來，儘管所有的戰士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但是所有的軍中將領，頭目，大到軍中的高級武將，小到十人一組，五人一組的什長，伍長………，所有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所有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早已通過山頂層層疊疊，一層層的迅速的傳達下來。雖然沒有人會預料到蒙舍詔和烏斯藏的攻擊會是這種方式，但是麵對有可能的攻城攻擊，箭雨攻擊，王衝早已做下詳細的布置。
所有人就地躲避！
“注意隱藏！”
……
一個個中氣十足，猶如洪鐘大呂的聲音接二連三，此起彼伏，不斷的在山巒表麵響起。轟隆隆，一刹那間所有的大唐戰士全部反應過來。
以方陣為單位，所有的大唐戰士全部湧向山體表麵一堵堵巨大的鋼鐵城牆。山體本來就是傾斜，王衝設計的模塊化鋼鐵城牆頂端甚至還設置了一塊塊橫向突出來的掩體。
此時此刻，所有的鋼鐵城牆立即顯露出來他的另外一項功能。
“轟隆！”
一塊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重重地撞落在眾人身後的山體上，煙塵四起，火焰熊熊，滾滾的塵埃驚起十餘丈高，整座山巒都在這一擊中劇烈的顫抖。
感覺到這一擊的力量，所有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以這一記火球表現出來的力量，不論是什麼級彆的戰士恐怕都會瞬間化為飛灰。沒有任何真武境的戰士可以抵擋住這樣的一擊。
哪怕是許安純這樣高階都尉恐怕都抵擋不下來！
山頂上，羅極等一乾安南都護軍的將領也是紛紛變色。烏斯藏人的這種攻擊，已經足以對他們這種級數的將領都產生威脅了。
那些巨大的火球每一塊都足有數千斤重，從這麼高的地方砸下來，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這一切還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轟！轟！轟！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突然加速流動，無數巨大火球密密麻麻，不停的從天而降。轟隆，一顆巨大火球從天而降砸落在一堵數丈高的鋼鐵城牆上。堅硬無比的鋼鐵城牆向內一凹，瞬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
而火球中蘊含的巨大力量，甚至砸得整個鋼鐵城牆都劇烈搖擺，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被打翻一樣。
“這些火球……太厲害了！”
鋼鐵城牆後，一群大唐的精銳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在眾人的感覺中那些巨大的火球，似乎隨時會砸翻這些鋼鐵城牆，將躲藏在後方的他們砸成齏粉。
“公子，小心！”
山頂，突然一顆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向著王衝的位置砸去。陳叔孫心中一驚，猛的一掌毫不猶豫的將王衝推了出去。
轟隆！
火球以毫厘之差砸在王衝身後數丈的地方，無數的火雨混雜著碎片向著四麵八方爆炸開來。而在王衝原本站立之處，一顆巨大的坑洞冒出滾滾的濃煙，裡麵一片焦黑。
“大食火油！”
一圈強烈的罡氣如鋼如鐵，籠罩王衝，將所有爆炸的火雨和碎片阻擋在外麵。王衝迅速的將罡氣收回，從裡麵走了出去，看著地麵的焦黑的，仍然在燃燒的坑洞，神色一片凝重。
大食火油是極西之地，大食和條支特有的產物。按照王衝的記憶，這種東西應該還隻是小規模的存在，並沒有完全開發出來。
就算是大食和條支恐怕這種東西也不會多。
烏斯藏地處高原，中間和大食、條支又隔了一個身毒，按道理這種東西是絕不應該出現在烏斯藏軍中的。眼前的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烏斯藏和大食已經勾結起來！
兩者或許還遠不足以達到烏斯藏和蒙舍詔聯盟的地步，但是毫無疑問，大食和條支顯然在背後對烏斯藏做了一些支援。
“大食在中土的覬覦和野心恐怕比我想像的還要早！”
王衝望著那個坑洞，心中瞬息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大食和中土真正發生衝突，其實還是在很久之前。在王衝的記憶之中，和安西都護府的帝國雙璧高仙芝和封常清發生衝突之前，大食、條支從沒有對於帝國內陸展露無什麼野心。
大食火油這種東西也應該是很久之後才會出現的戰略物資。
但是現在，情況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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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因為我的出現，才使得出現了這種不符合的曆史的變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烏斯藏和大食、條支之是的早就有秘密的接觸和苟合，這些大食火油是很久之前就支援到了烏斯藏的。”
“隻不過，當年的鮮於仲通和安南都護軍根本沒有資格讓烏斯藏拿出這種攻城的東西，直接在洱海平原就全軍覆沒了。所以烏斯藏擁有火油的秘密大唐一直就不知道。”
王衝心中此起彼伏。
西南的戰事由於自己的介入已經和曆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至少，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麼西南之戰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聽說過和安南都護軍的戰鬥還需要烏斯藏動用攻城器械。
但不管真相是什麼，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大食、條支支援了烏斯藏。對於大唐，大食和條支絕對是不懷好意。
轟轟轟！
烏斯藏和蒙舍詔的大軍後方，一台台“龐然大物”不斷架起，接二連三的巨大火球不斷的從大軍後方拋出，以雷霆萬鈞之速重重砸落在山體上。
這些火球不斷的在山體上爆炸，紛飛，火焰在山峰上迅速的蔓延、燃燒，整座山峰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化為了一片火海。
山體上所有的那些屍體、馬匹，紛紛在火焰中燃燒起來。
火焰之大，至至就連山底，隔得很遠的烏斯藏和蒙合詔大軍都感覺到了那一波波的熱浪。
“哈哈哈！唐人已經完全被我們壓製住了！”
蒙舍詔的大軍中，一名名武將紛紛笑了起來，神色輕鬆了許多。之前的那場戰鬥，幾乎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雖然參加戰鬥的是白石軍團和段無蹤，並不是他們，但是唇亡而齒寒，狡兔死而走狗烹，白石軍團是蒙舍詔最頂尖的軍團之一，連他們都被打成這樣，整個軍隊近乎被剩，殘餘的不足三成數量，其他人的壓力就可想而知。
“這些火球的威力果然不錯，也不旺我們調動了這麼多的民夫、役夫、挑夫，製造這麼多的霹靂石！”
火海熊熊，看著燃燒起來的山巒，所有蒙舍詔的武將都是一臉的振奮。
雖然火油是烏斯藏人弄的，整個計劃包括大量製造這些攻城器械也是大欽若讚和烏斯藏的意思，甚至大欽若讚還提供了改進的圖紙。
但是涉及到實質的操作，那些火球，包括攻城器械的製造……，以烏斯藏人高原人種半遊牧半農耕的性質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沒有蒙舍詔的配合，就算大欽若讚號稱阿裡王係最強智商，就連章仇兼瓊都號稱懼他三分的存在，也一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更不要提唐人在山體上建造的那些東西本來就是針對烏斯藏騎兵的，至於蒙舍詔人，本來就是步兵為主，反倒沒有多大影響。
“先彆高興太早了！這些火球還僅僅隻是壓製住他們，要說勝利，現在還為時過早！”
閣羅鳳看著山頭，突然開口道。他的眉頭皺得深深的。
雖然遠處火光衝天，燃燒的山峰如同地獄一般，把所有的唐人都壓製住了。視野所及，幾乎看不到什麼唐人，但是閣羅鳳心中卻遠遠談不上輕鬆。
“這個少年比想像中的還要難以對付啊！”
閣羅鳳心中暗暗道。
他看到的東西遠比其他人多得多，前方的山巒上雖然爆炸連連，一片火海，時不時的聽到一陣瀕死的淒厲慘叫聲。但是仔細思量，真正在這些火球攻擊中死亡的唐人其實遠比想像中的要稀少得多。
實質的殺傷力更是低的不可思議！
在這種密集的火雨中，想像烏斯藏和蒙舍詔耗費大量精力建造的那一百多台攻城器，在這種戰場中，這麼一丁點死亡簡直不可思議。
閣羅鳳的目光在山峰上逡巡一周，很快又落回了那星羅棋布，魚鱗一般，一片一片布滿山體的那一堵鋼鐵城牆。
這些鋼鐵城牆，每一塊都高達數丈，重達數千斤。
成千上萬塊這樣的鋼鐵城牆，層層疊疊，由上到下，布滿整座山峰，為這些安南都護軍構造了一座堅實防禦和壁壘，才會有現在這樣十萬對抗五十萬，段無蹤帶領十萬白石軍團戰士上山，卻陣亡得三萬不到，連自己都重傷的情況出現。
想一想昨天傾盆暴雨的時候，這裡其實還是光禿禿一片。而今天隻是一天的耽擱，隻在一夕之間，這裡就神跡般的就出現了這些壯觀的鋼鐵城牆……
——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