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啞然失笑,也陷入了懷念當中,說道:“你怎麼還記著這件事呢,真是太久了,久到我都沒有印象了。如果不是你提起來的話……”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蘇墨的眼神當中,有著明顯的掙紮。
葉萱並沒有看著他,兩人相距一米坐著,而葉萱隻看著低下的燈火,繼續說道:“那時候,你本來就比我強,但是你讓著我,讓我得到了雲龍丹,事後讓你家族的長輩之後了,你還被痛打了一頓呢。那時候的你,真是很可憐啊……”
說起這些,葉萱咯咯的笑了起來。
夜鶯一般動聽的笑聲,讓這充滿燈火的夜晚,增加了不少的美好。
蘇墨隻能愧疚的低下頭,也跟著葉萱笑了起來,就是笑得有些尷尬,當年的他,和現在的他,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啊。
“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有一次,我離家出走,到了東皇宮那邊,差點被彆人殺死,還是你救了我,把我從那裡帶回來的,這是我記憶當中最深的一件事,時至今日我都沒有和你說一聲謝謝,但是我都記在心裡呢,如果不是當初的你的話,我葉萱也不會有現在的性命。”
說完之後,葉萱看著旁邊這個男人,眼睛當中,隱隱已經閃爍著淚光,這是她一輩子最為感動的事情。
蘇墨有些躲閃她的目光,儘管過了這麼多年,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葉萱卻仍然像一個孩子,眼神都是這樣的清澈,而他蘇墨,早就不是那個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可以拋棄自己所有,包括尊嚴和前途的熱血少年了。
這個世界,權利和陰謀,早就把他的靈魂衝刷得無比的渾濁。
“這件事啊,哈哈,其實我也沒有記在心上,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那時候本來就是好朋友,我救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相信就算是你的話,也會如此的。不過你也不知道吧,因為把你這個天才給救了,我回去之後,可是被好好的責罰了一頓。”蘇墨有些感慨的說道。
“責罰?”葉萱眉頭一皺,這件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那以後,半年的時間,我好像都沒有看見你了。”
“嗯,是的,”蘇墨點點頭,說道:“因為那個半年,我都在養傷,被揍的,我們蘇家的傳承向來都是如此,做錯事了就要受懲罰,就好像我,小時候比較叛逆,懲罰那是從來都不斷的,被打斷手腳的次數可不少,不過嘛,現在我強大了,當初那是責罰我的人,早也被我送進了地獄。”
說起這些,蘇墨臉上是輕描淡寫的神情。
葉萱搖了搖頭,蘇家的競爭規則,確實要殘酷上許多,尤其是當蘇墨愛上了這個敵對家族的天才之後,他幾乎是成為了被擯棄的對象,這麼多年來,若不是蘇墨拚命的努力,也不會脫穎而出,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兩人聊著聊著,都是一些當年的事情,這些事情說起來,回想起來,確實很搞笑,葉萱和蘇墨兩人,都不時發出一聲聲笑聲。
很快,就到了深夜的時候,晚風陰冷,呼嘯著吹過,而此時葉萱和蘇墨已經下意識的靠近了不少,在談笑當中,蘇墨眼神當中,閃爍過一次次的掙紮,但是最終還是掩飾不了內心深處的寒冷。
“你怎麼了,在顫抖。”忽然間,葉萱停住了笑容,看著遠方黑漆漆的天空說道,狂風將她耳邊的發絲吹拂了起來,顯出了白皙的臉頰。
“嗯?”蘇墨尷尬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說道:“有嗎?”
兩人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蘇墨笑著,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給你一個好驚喜,如何?”
葉萱眼睛一亮,臉上流露出了恬靜的笑容,說道:“趕緊的吧。”
蘇墨神神秘秘,一招手,在這死寂的夜空當中,忽然響起了幾聲轟隆。
“看前麵。”蘇墨指著前方的夜空。
葉萱連忙看過去。
一道道的絢爛的煙花衝上了夜空,五顏六色,然後在天空之上形成了幾個大字。
“葉萱,我愛你。”
後麵再有兩個小子,注明是蘇墨。
這一下,整個幽靈主城當中,應該也有數百萬人,看到這絢麗的煙火了。那幾個大字,大膽而簡明,和蘇墨的行事風格一模一樣。
葉萱忽然懵了。
忽然那煙火很快就消失了,可是在她的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蘇墨見她在沉思當中,就沒有打擾他了。時間逐漸的過去,在下方,傳來了一陣陣喧嘩的喝彩聲,實際上在整個幽靈主城的居民眼中,蘇墨和葉萱,早就已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蘇墨知道,自己這大膽的一招,肯定會讓葉萱的心思有些鬆動,果然如此,等葉萱稍微一鬆動,認可了他,那麼他就可以接下來最關鍵的一步了,那就是國色天香丹。
說實話,他今晚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國色天香丹而來。
“那個,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蘇墨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隻要葉萱一開始沒有防備,等他把國色天香丹拿出來,打開盒子,捏破丹藥,讓兩個人沐浴在這個氛圍當中,不但是葉萱,就是他蘇墨聞到了那國色天香丹的氣味,也會陷入情欲的海洋當中。
“等等。”在這時候,葉萱卻擺擺手,道:“彆送我東西了,我心裡有些話,要和你說。”
“呃……”蘇墨呆了一呆,他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呢,就這樣錯過了他不甘心,於是他堅持道:“還是等我把這個禮物送給你再說吧?”
“這些年,我收到你的禮物已經不少了,蘇墨,今天是八月十五,剛才的幾個字,就是你送給我最大的禮物,我很感動,所以我決定,我有些壓抑在心底的事情,我想和你問明白……”
葉萱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她是下定了決心,之前蘇墨準備的東西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就算是蘇墨自己也沒有預料到,他本想隻是想感動葉萱,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你很緊張。”葉萱站起身來,站在這塔頂的正中央,蘇墨隻能無奈的跟著她站起來,眼看著就要成功了,葉萱卻忽然改變,看來需要繼續忍下去了。
“沒有,哪有?”此時,葉萱那一種洞悉的眼神當中,有著一種讓蘇墨無法直視的目光,在這月光下的美麗女人,竟然讓蘇墨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從小到大,他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之所以和你說起來,我隻是覺得再不說出來的話,恐怕會傷害到你,抱歉……”葉萱有些痛苦的搖搖頭,她直視著蘇墨,說道:“一直以來,我喜歡的是一種純潔的愛情,喜歡一個人專一的對我好,就這樣簡簡單單一輩子,很久很久以前的你,會為我做任何的傻事,就算是性命你也甘願付出,我那時候也好喜歡你……我也在想我們肯定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未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萱的眼中閃爍著淚水,蘇墨心裡一咯噔,好像在葉萱這樣的眼神當中,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心裡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葉萱的眼睛下。
“你說什麼呢?”蘇墨訕訕的笑道。
“我說……可是後來,你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蘇墨了,好像從某一天開始吧,我發現你的身上有了彆的女人的味道,各種各樣的女人,你瞞著我的事情越來越多,你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不得不小心翼翼對付你,甚至今天的你,身上還有那個蘇雪小姑娘的味道,蘇墨,知道我這麼多年來,從來不讓你碰我的原因嗎?你的粗心大意,我比你強大,你很多預料不到的東西,我都能夠感知到。”
這一聲聲的質問,讓蘇墨整個人都呆住了。
恍如晴天霹靂,蘇墨整個人都呆在這裡。
其實他也經常問自己,為什麼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卻仍然沒有得到這個女人,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不甘心,覺得葉萱隻是在自命清高,原來在對方的心目當中,自己早就變得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所以,我們到了今天,都還沒有什麼好的結果。”葉萱咬了咬粉嫩的紅唇,聲音當中充滿了悲戚。
蘇墨後退了兩步,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能說什麼,心中一片混亂,倒退了兩步,蘇墨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他抬起頭,問道:“你隻會把一切的原因怪到我的頭上來,若不是你,我會有這樣的變化嗎?如果不是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卻仍然不接受我,我會心灰意冷,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麼?而且,就算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又如何,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需要宣泄。是你改變了我……”
到了這時候,蘇墨觸動了內心的情緒,倒是把國色天香丹的事情,忘記在一邊上了。
葉萱有些無奈,說道:“可是,我當初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呢,你的實力落後了我一步,隻要趕上了,我的家族就能夠承認你,我們也能夠聯合抵抗,為什麼這最後一步,你花了數百年的時間,都沒有跨過來?彆把問題的原因都撒到彆人的身上來,你自己不能堅持自己,是你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