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楠快被她氣哭了,扶著額頭,像隻熱鍋上的螞蟻。
“要不這樣,我親自給何總打電話,不讓你為難。”
莫憶白說著就拿起電話撥通了何光吉的電話,按下免提鍵。
不多時,對麵就傳來了何光吉的聲音:“怎麼了莫大美女?節目錄製的還順利嗎?”
“我想回江海,馬上。”莫憶白直截了當的說道。
何光吉沉默了半晌,開口說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莫憶白預語氣篤定道。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何光吉人在寧州,消息肯定比莫憶白來的靈通。
所以當莫憶白說她要馬上回江海的時候,何光吉便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把肖舜受傷的事情告訴莫憶白,自然有他的考量。
莫憶白現在是他手上的一棵搖錢樹,而且在這個她有可能成長為更加茁壯的關鍵時候,他實在不願意因此耽誤了她。
“好吧,既然想好了,那你就回去吧。”何光吉沒有阻攔,一口答應道。
“電視台那邊公司會去處理,產生的損失公司一力承擔。”
“對不起。”莫憶白有點愧疚道。
“放心去吧,公司還承受的起。”何光吉說道。
掛掉電話,就看到韋楠頹然往椅子上一坐,喃喃自語道:“瘋了,你們全都瘋了。”
當晚八點。
莫憶白獨自出現在吳州國際機場。
……
“六號特護病房住的是什麼人啊,這幾天咱們醫院真熱鬨了,都是來看他的,昨天我聽說省府都來人了。”
“聽說是位姓肖的大老板,你聽過王也跟秦光遠嗎?”
“當然,中醫界兩大泰鬥嘛,我在護校的時候聽,我有個老師經常提起這倆人。”
“現在都在這裡給他治病呢,前兩天我還看到莫憶白來看過他,莫憶白誒,現在已經大明星了,專門跑回咱們江海,你說她跟那病人是不是有點什麼啊?”
“我覺得有可能,有錢的男人不是都喜歡女明星嘛,不過也不見得,我見他老婆,長的也很漂亮,一點也不輸莫憶白。”
江海市醫院住院部的走廊上,兩個小護士竊竊議論著。
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五天了。
肖舜依舊昏迷不醒,對於自己的安危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思自然並不知情。
他在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夢境中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而身體時而猶如放在烈火中炙烤,時而又像墜入了極寒冰窟,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經受著這樣那樣的極端考驗。
烈火中重生,嚴寒中淬煉。
或許是仇恨的力量支撐著沒有放棄生的信念,才讓他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宋靈兒跪在楊子諾麵前哀求,一隻小手血肉模糊,白骨森然的畫麵,像循環播放的電影,一遍又一遍出現在夢境之中。
每一次都在撕裂著他的心臟,激發著他滔天的恨意。
病房裡很安靜,外麵陽光明媚,一道柔和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窗台下一盆吊蘭上,青翠欲滴,煥發著盎然的生命力。
潔白的病床上,肖舜滿頭大汗,臉皮抽搐不止,看上去異常痛苦。
他感覺到一陣骨肉分離般鑽心的疼痛。
像隻垂死的魚兒,張大的嘴巴,呼哧呼哧,貪婪的大口呼吸。
倏地,他猛然睜開眼,渾身不停的顫栗著,眼睛中投射出一道堅毅且歇斯底裡的光芒。
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姚岑手裡端著一碗中藥,是按照王也跟秦光遠幾經商榷定下來的方子熬出來的。
哐當!
看到肖舜終於醒過來了,她嬌軀一顫,白瓷碗從手中滑落,顧不上收拾忙走到病床前,凝視著他,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這幾天她受的煎熬絲毫不必肖舜少。
此時眸子裡布滿了血絲,眼眶紅腫,發絲隨意披散在肩頭,那張原本明豔動人的俏臉上滿是憔悴與疲憊。
她從未想過會有突然麵臨失去肖舜的一天,也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愛他,每天看著他躺在病床上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心痛如絞。
女強人的形象驟然崩塌,變的脆弱不堪。
此刻她極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用力抿了下嘴,哽咽道:“你醒了。”
言罷,再也忍不住撲在肖舜身,將臉埋在他胸口,不停的抽噎。
“老婆……疼……”肖舜身上仍然乏力,有氣無力的低吟道。
“對不起,對不起……”
姚岑忙從他身上爬起來,連聲道歉道。
肖舜艱澀的笑了笑:“你該不會想謀殺親夫吧?”
姚岑一時間又哭又笑,嗔怒道:“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貧嘴!”
他喉結蠕動,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給我倒杯水。”
剛才他出了太多汗,現在感覺自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許是流失了大量水分,有些口乾舌燥。
“哦。”姚岑連忙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水杯給他倒了杯水。
可是此時肖舜仰麵躺著,就這樣喂的話容易嗆著,要將他扶起來的話她又擔心動到他身上的傷。
突然腦子閃過一個念頭,臉上不由有點發燙。
肖舜感覺很疲憊,眼皮發沉,剛眯上眼,就感覺眼前黑影一閃,一抹溫熱柔嫩貼在他的唇上,緊接著一縷香津可口的涓涓細流湧入口中。
他睜開眼就看到姚岑滿臉緋紅,眸含柔情,有些羞赧的注視著他。
他當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咕咚一口將含在嘴裡的水咽了下去,快速眨了幾下眼:“老婆,你這是趁人之危啊。”
“那你還喝不喝?”姚岑眯眼瞪著他。
“喝……”他咽了口吐沫道。
幾口水喝下終於心滿意足的喟歎,姚岑也沒有剛開始那般羞澀。
“老婆,你跟我實話,你是不是就是想親我,又不好意思開口,就想到了這個方法?”肖舜賤唆唆地問道。
姚岑睨了他一眼:“彆的女人都親得,我就親不得嗎?你委屈了?”
他怔了一下,一臉迷茫道:“彆的女人?”
“你昏迷的第二天唐大小姐就專程從京城來看你了,還偷偷親了你一口。”姚岑滿臉醋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