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聖賢之道傾注於萬丈長劍之中,令虛空崩碎,化作黑洞。
天下極陰與天下極陽交織成大陰陽輪回,直徑萬丈的陰陽太極圖旋轉,像是帶動了世界的脈搏。
混沌滋生,巨響不斷,一切破碎而不可見。
狂風起,萬物無聲,所有人臉色蒼白,皆看著天空黑洞,心頭駭然。
這兩大天驕的對決,深深震撼了所有人。
雨已住,風未停,四下嗚咽不斷,鮮血似乎早已被衝刷乾淨。
煙塵漫天,蒼穹大道在不斷修複著空間,巨大的黑洞漸漸愈合,一切都像是結束。
天空之中,兩道恐怖的身影巍然而立。
像是兩座風雨難撼的高山,依舊巋然不動。
而看清這一切的葉公望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這賊子!果然是敗了!”
他激動無比,豁然看向顧南風,大聲道:“顧南風!你消失兩百多年後,上我歲月島企圖造反,打破和平,害得浮屍遍野,血流成河,其罪罄竹難書,該當萬死!”
聲音傳遍天地,卻並沒有人回應,隻是死死盯著天空辜雀。
辜雀的身影筆直如劍,全身龍鱗早已碎去,大片大片的血肉翻卷起來,實在猙獰恐怖。
但真正可怕之處在於,他的眉心之處赫然插了一把細窄的薄劍,散發著絢爛的白光,直直穿破了他的頭顱。
一滴滴黑血正從那傷口流出,滑過了他的臉頰,自下巴低落而下,如彗星一般落在大地之上,發出一聲驚天巨響。
像是一顆**一般,直令把大地砸的龜裂,無數的元氣縱橫,方圓十丈塌陷了下去。
眾人駭然變色,想不到一滴鮮血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辜雀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而前方,孔儒立於虛空之巔,白袍飄飄,長發搖搖,隻是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罷了?
大陰陽輪回被一劍破開了?辜雀沒能擋住?
所以這一劍直接穿破了他的眉心?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似乎所有的大戰都全部停止。
隻是大地忽然開始顫抖起來,令所有人臉色劇變,隻見顫抖的大地龜裂開來,一道道生機忽然衝天而起,化作滔滔怒潮,席卷在天地之間。
一瞬間,方圓萬裡,山脈峽穀、深澤湖泊皆湧出生機,浩浩蕩蕩,轟然朝辜雀灌注而來。
辜雀依舊沒有睜眼,但他的身體卻在迅速恢複,不斷凝聚,一片片龍鱗再次長出。
“不可能!絕不可能!”
葉公望驚吼起來,臉色慌亂至極,大聲道:“他、我調查過他,他的不滅不壞之體早已崩碎,怎麼可能召集天地生機?”
他說著話,竟然直接衝天而起,一掌轟然朝辜雀拍去,厲聲道:“這是他最關鍵的時刻,他撐不住的,快殺了他!”
話音剛落,一聲冷哼已然傳出,隻見流川子長發一甩,無數道血光刺破虛空,把葉公望掌力瞬間湮滅的同時,直接將他卷起,綁在了虛空之中。
流川子眼中血芒滔天,殺意畢露,寒聲道:“在我的麵前也敢耍這些手段?要不是看在辜雀的麵子上,這些人都得死!”
聲音傳遍天地,血色的長發驟然一縮,直接將他的身體勒成了齏粉。
而下一刻,葉公望的身體已然重新凝聚在虛空之中,臉色蒼白無比,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隻是虛空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輕歎,歎息之聲,來自於永恒聖山的大聖子孔儒。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連忙朝上看去,隻見孔儒的臉上湧出無儘的遺憾,他輕輕道:“可以了麼?”
“可以了。”
辜雀淡淡出聲,豁然睜開雙眼,眼中血光閃爍,眉心忽然湧出詭異的黑光,那兩道被長劍刺破的黑紋頓時鼓脹起來。
如心臟般跳動,仿佛產生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那雪亮的長劍顫抖,竟然瞬間被擠壓而出,直直朝孔儒而去。
孔儒一把接住,抬頭一看,隻見辜雀眉心兩道黑紋猙獰,中間一個黑洞仿佛其中有宇宙星辰。
他全身氣勢如潮,似乎已然恢複巔峰,他看著前方孔儒,淡淡道:“如何?”
孔儒慘然一笑,搖頭道:“死不了。”
話音剛落,隻見他皮膚忽然蠕動起來,在頃刻之間,竟然從一個青年男子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
不單單如此,變化依舊沒有停歇,他不斷老去,皮肉脫落,竟然最終化作一堆白骨。
而白骨腐化,又瞬間化作齏粉。
然後白光爆射,他重生而出,恢複年輕模樣,接著又開始老去,死去,化作白骨,化作齏粉。
以此,足足三次,他這才又恢複身體。
隻是他的氣息,已然虛弱到了極致。
他喘著粗氣,身體搖搖欲墜,不禁虛弱道:“好,好個大陰陽輪回,竟然讓我體內陰陽之氣逆亂足足三次,由死而生,由生而死。若非我乃先天聖人,有上古聖賢意誌支撐,恐怕靈魂都將由生轉滅吧?”
辜雀淡淡道:“你輸了。”
“我輸了。”
孔儒的聲音並不大,但眾人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人不禁勃然變色,葉公望更是麵如死灰。
顧南風冷冷一哼,不禁笑道:“那小子,我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的,那麼容易就死了,那也活不道今天。”
孔儒看著辜雀,深深歎了口氣,一瞬間仿佛又老了。
他輕輕道:“你可用了全力?”
辜雀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全力,也不知道自己的全力是何種。”
孔儒聞言,不禁搖頭歎道:“這片天地,同輩之中終於有人可敗我了。”
辜雀輕笑,忽然道:“你以為就我能敗你?”
孔儒道:“我知道你說誰,但那個叫韓秋的女人,我認為她並不是我的對手。要擊敗她,雖然難了點,但我還算有把握。”
辜雀麵無表情道:“我沒有把握。”
孔儒聞言一震,不禁瞪大了眼,驚道:“她就那麼強?可是她表現出的......”
辜雀道:“她從未刻意表現,但當有人覺得可以殺她時,便儘管去吧!她會用行動告訴世人,他是多麼的可笑。”
孔儒深深吸了口氣,沉默了良久,沉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去領教的。”
聽到這裡,辜雀卻是低下了頭,喃喃道:“可是她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他低頭,心中忽然有一種被嘲諷的感覺。
被命運造化嘲諷,自己總是在得到和失去的邊緣掙紮。
總是會在完成某件事後,又遇到新的不順,或許人生本就是如此,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不甘心。
或許自己,也該如軒轅闊和蓋幽那般,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管,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用脊梁去頂住。
扛不住,雖死而已!
熬過去了,則天下無敵。
辜雀並未想過無敵,但事物總是給人一個又一個耳光,把人從虛假的安穩中打醒。
修者之路,本就沒有中立和安穩,要麼徹底淪為廢物,淪為時間的奴仆,被歲月侵蝕,就此死去;要麼逆水行舟,浩然而上,徹底打破時空的牢籠,實現至高無上的自由。
而自己要做的,當然是後者。
磨劍數年,霜寒未試,這是韓秋當年在聖地會武之時對自己所說。
從來銘記,但似乎自己總是牽掛太多。
而今,六島格局撲朔迷離,總感覺有幕後黑手暗中擺布,正嘲笑著如螻蟻般的自己。
甚至,陰陽日月台都消失了。
無數年夙願,打破坎坷終於觸手可及,卻又被無限拉遠。
像是那垂釣之人,在看著追逐魚餌的魚,目光森冷而戲謔。
可他們是否想過,魚亦可躍龍門,從此呼風喚雨?
今後,我辜雀將不再低調。
哪怕淪為惡魔,哪怕世人皆謗,我都將做那最強者!
他抬起頭來,眼中的血光猶如實質,輕輕道:“歲月島,唾手可得,何必再等!”
此話一出,顧南風臉色微變,頓時大笑出聲道:“好!老子懂你的意思!”
他一掌朝前劈去,全身元氣翻湧如浪,氣勢衝天而起,厲吼道:“歲月島的百姓們,我顧南風回來了!從今日開始,我依舊是你們的島主!”
聲音傳遍天地,葉公望臉色慘變,不禁驚聲道:“你這逆賊!你休想!給我殺了他!”
話音落下,十多位修者齊齊朝顧南風殺去,其中竟然有人想要自爆來攻擊。
辜雀目光如炬,咧嘴一笑,不禁寒聲道:“本尊麵前,也敢放肆?”
他說著話,瞳孔忽然閃出一道道黑藍之光,隻見十七柄恐怖的妖刀在瞬間破天而起,斬碎虛空,紛紛化作十丈之長,浩然朝下刺去。
淩厲的鋒芒刮起狂風,令十多位強者連連變色,紛紛提起兵器擋住。
而下一刻,辜雀已然飛身而至,眼中殺意畢露,泣血刀驟然朝前一斬!
於是,一道絢爛至極的刀芒長達數百丈,攜帶著無語倫比的鋒芒,瞬間斬破空間。
十多人勃然驚呼,運足元氣而擋,但那刀芒卻像是無與倫比的空間芒氣,直接同時將這十多位神階攔腰斬斷!
鮮血灑滿虛空,慘叫之聲不斷,元氣激湧如浪,十多人重新凝聚身體,臉色早已是蒼白無比。
駭然朝前望去,隻見辜雀提刀立於虛空之間,頭頂妖刀橫空盤旋,其姿猶如巨山。
“我已然沒有了耐心,要麼滾!要麼死!”
他冷漠的聲音傳遍大地,所有人身影巨顫,下意識連連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