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還黑乎乎的，淅淅瀝瀝的雨依然在下著。

寧婉擔心著寧天昊的病，又困又餓，身心俱疲，輕輕揉著太陽穴。

王君業離開不到兩個小時又趕了回來，為了不吵醒裡麵的人，他輕輕敲了一下門，走了進去，“寧總。”

寧婉扶著額頭，有些茫然看過去，“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在家裡待著也沒事，您先去休息會，我在這裡守著。”

“不必……”寧婉的話剛說完，身體開始搖晃。

王君業走上前，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側，扶住了寧婉，“寧總還是先休息一會吧，不然等到老寧總醒來你就倒下，老寧總會傷心。”

“我去休息一下，這裡麻煩你了。”

室內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三人沙發。寧婉躺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眸子。不一會，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她欲睜開眼，聽到王君業說：“我有些熱，給你吧。”

熱？室內沒有開暖氣，並不怎麼暖和。寧婉笑笑，道了聲“謝謝”。

嘰嘰喳喳，外麵有鳥叫聲，走廊外更是有腳步聲和護士與病人的交談聲。

“第一次見做女婿的這麼儘心儘力……”

“我不是……”

寧天昊的聲音響起，“對，他就是我的女婿。”

寧婉瞬間醒來，悠悠看過去。寧天昊半靠在病床上，床頭站著王君業和一名小護士。

“爸！您醒了？”寧婉忙不迭的想要從沙發上出來，奈何雙腿發麻，忽然跌落下去。

站在床頭的王君業奔過去，急忙抱住了寧婉。

沙發很低，寧婉剛落地又被抱住，身體一點事都沒有。她對王君業說了一聲“謝謝”，趕忙走上前，“爸，您感覺怎麼樣了？”

“哼！”寧天昊彆過頭去，似乎還在生寧婉的氣。

護士走了，王君業道：“我出去買早飯。”

病房來隻剩下父女倆，寧天昊依然看著一側，沒有要搭理寧婉的意思。寧婉輕輕歎了一聲，來到一側露出討好的笑，“爸，都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好嗎？”

“說說你哪裡錯了？”

這是好兆頭。寧婉高興極了，忙拖過椅子來，溫聲說：“我不該氣您的，我也不應該胡說八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

“一點誠意也沒有。”

寧婉委屈的癟癟嘴，“爸，這還沒有誠意？好，您說吧，怎麼樣才算有誠意？”

“和君業訂婚。”

本是坐著的寧婉立即站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太衝動，忙緩了緩，無奈道：“爸，我說過了，我和君業彼此都沒有那個意思，讓我們兩個在一起隻會傷害彼此。”

“我再問你一遍，你誠心告訴我。”

在寧天昊探索的眸子中，寧婉點點頭，“好，您說。”

“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男人？”

“我……”寧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違心還是隨心？

寧天昊的眸子銳利，一直緊緊望著寧婉，許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緩緩道：“無論你對他是何種感情，都給我滅了！”

“爸，我和他……已經離婚了。”說出最後這幾個字，想使用儘了寧婉所有的力氣。她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聲音也帶著顫抖。

又盯著寧婉看了一會，寧天昊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爸爸，這個月和君業訂婚。”

知道硬碰硬不會有好結果，寧婉隻好將自己心思收起來，耐心著心好好說話，“爸，這件事您應該問問王助理的意思。”

“哼！”寧天昊撇嘴，似乎早已看清寧婉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逼迫他了，讓他告訴我對你沒那個意思，讓我放手之類的話。”

“爸，沒……沒有的事。”

寧天昊再次冷哼一聲，“你心裡在想什麼，難道我這個爸爸不知道？”

“我沒有要騙爸爸的意思，唉，我也沒讓王助理……”

房門忽然打開了，王君業出現在門口，“老寧總，您錯怪寧總了，她沒有讓我說那些話，是我心裡有彆的女人，對寧總的確是沒有那個意思。”

“混賬！又騙我！”

寧婉笑嘻嘻，“人家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會騙您的。”

寧天昊瞪了寧婉一眼，視線落在王君業身上，“既然如此，你家裡為何有那麼多小婉的照片？”

爸爸在說什麼？

和寧婉一樣震驚的還有王君業。他在寧氏工作沒幾年就買了自己住處，書房裡的確有一麵牆的照片，但從來沒有人進去過。即便是李昌碩在那裡住了一段時間，自己也不曾打開過，老寧總是怎麼知道的？

“老寧總，您……您在說笑吧？”

從震驚出來，寧婉笑了，“爸爸怎麼知道人家家裡有我的照片，你是不是記錯了？”

“前一陣子你出國找李總監，我幾日不見你甚是想念。晚上十點多心血來潮跑到君業那裡，打聽你的下落。當時君業給我去廚房洗水果，我不小心看到了書房裡的照片。”

寧婉看向門口，“是這樣嗎？”

王君業的臉頰上出現一絲紅暈，“老寧總或許看錯了，裡麵有很多人的照片，不隻有寧總的，還有您的。”

“我的隻有零星幾張，都是我去學校裡看你的時候你偷拍的吧？”寧天昊看了王君業一會，歎息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初中畢業後曾去家裡向我道謝，那時小婉正在院落裡蕩秋千，你癡癡看了許久。那是你年少，有些羞澀，還曾向我問起小婉的喜好。隔日你送來一直粉色小兔子，讓我一定要送給小婉。”

寧婉依稀記得爸爸曾送給自己過一隻粉色小兔子，她一直放在櫥櫃裡，到現在還放在那裡呢。

“老寧總，那純屬是我感激您對我的自助。”

“好，還不承認是嗎？你畢業後，本有更好的公司要與你簽約，你為何要來我們寧氏？隻是因為我一直資助你上學？我看未必吧？”

王君業垂著頭，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很多時候，你曾經多次去寧宅找我，為的是找小婉。可惜小婉出國了，幾年後帶著一個孩子回來。你總是有意無意打聽小婉的消息，以為我不知道？”

王君業緩緩抬起了頭，聲音十分堅定，“老寧總，我知道這是我自不量力，寧總不會喜歡我，我會辭職，不會打擾寧總。”

“話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