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人都驚呆了。
陸彩媛不敢置信,隨即喜極而泣,抱著苗翠雲哭起來,“娘,俺二哥,二哥還是管我的。”
苗翠雲卻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看沈雁秋,又看看陸元武。
陸元武表情冷淡,沒有對親戚的熱情和親熱,當然也沒有格外鄙夷,他日常就是這樣的。
但是沈雁秋卻是不高興的,她毫不掩飾自己對蘇順喜的厭惡和鄙夷,現在聽見陸元武給安排工作,她瞪了陸元武一眼,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蘇順喜還在那裡看不出風向,“二嫂,你氣啥?哈哈,你看你氣的,我二哥給安排工作,是他心裡有親人,不像你……瞧不起我。”
沈雁秋哼了一聲,把筷子一放,飯也不吃去另一個屋裡了。
苗翠雲:“雁秋……”
陳桂枝趕緊跟出去,小聲道:“雁秋姐,你彆生氣,二哥肯定有他的道理。”
沈雁秋朝她笑了笑,“我沒生氣,我嚇唬他們呢。”
這個家是她的,她得讓家裡人清楚她的意見是不容忽視的,也得讓陸元武清楚,在這個家裡她的意見他也需要顧及,不能隨心所欲。
否則,她不讓他好過!
彆以為他是站長,他可以隨便給彆人安排工作,不需要她同意否。
要是這樣下去,今日蘇順喜,明日蘇順峰的,以後會沒完沒了的。
這樣一想雖然同名同姓甚至有些性格、小動作都一樣,可不同世界的陸元武,他就是不一樣的。
前世的陸元武根本不會理睬這種極品親戚的無理要求,這裡的陸元武卻不得不考慮。
她點了馬燈和陳桂枝去院子裡透透氣。
因為沈雁秋不高興,屋裡的飯局就陷入低氣壓氛圍裡。
雖然蘇順喜還在那裡唧唧歪歪,努力活躍氣氛,拉關係,彆人卻都沉默了。
蘇順喜:“二哥,女人不能慣著,你慣著她,她就蹬鼻子上臉,就得打——”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元義也直接下了地,幾個孩子都不吃飯紛紛怒視著他。
尤其陸東川,目光冰冷地瞪著他,隻因為爹在,爹沒發話他們不能罵客人。如果陸元武不在,陸東川就能上去打他的狗頭。
苗翠雲終於忍不住了,斥責道:“順喜,你喝醉了說胡話,趕緊回去吧。你二哥不是還讓你明兒去火車站報到,彆遲到了。”
陸彩媛也讓他趕緊走,他卻還在那裡嘰歪。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陸元武開口了,他冷淡地看了蘇順喜一眼,冷冷道:“蘇順喜。”
蘇順喜還在那裡大放厥詞呢,聽見陸元武叫他,笑了笑,“二哥,啥事?”
陸元武慢條斯理道:“讓你上門,是看在陸彩媛的麵子上。”
蘇順喜的臉垮了一下,隨即又點頭笑,“二哥,老弟我知道,不對,妹夫我知道,你疼你妹子,也就是疼我。哈哈。”
那邊陸彩媛感動得直抹眼淚。
陸元武輕哼了一聲,“錯,我並不疼什麼妹子。”
蘇順喜和陸彩媛臉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也尷尬得很。
陸元武繼續道:“我是看在娘的份上,給陸彩媛一個麵子。”
陸彩媛的臉色越發尷尬難堪。
蘇順喜被酒精熏得發熱的頭腦也開始冷卻下來,咧著嘴直點頭。
陸元武餘光瞥了一眼窗外,見沈雁秋和陳桂枝站在外麵梧桐樹下說話,他繼續道:“我媳婦兒,我自己都舍不得說,你在這裡大放厥詞,你算什麼東西?”
咯噔。
蘇順喜心裡很清楚地響起一個聲音,他腦門都開始往外滲出汗水。
“二、二哥、我、我就是開玩笑,彆、彆當真,彆生氣。”
陸彩媛看陸元武真生氣,也不敢再耍小脾氣,趕緊道歉。
陸元武:“蘇順喜的工作,我給安排,明天去火車站報到。陸彩媛以後想回娘家,我也不攔著。隻是有一樣——”
他目光冷冽生寒,冷冷地逼視著夫妻倆,“我不管你們在家裡怎麼過日子,也不管你們夫妻倆怎麼打架,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但是,你們如果回娘家就必須給我和和氣氣的,不要打了架回,不要帶傷回來讓老人生氣難過。”
陸彩媛就跟被直接扇了巴掌一樣羞辱難堪,她知道陸元武這是在責怪她呢,她挨了男人打不敢吭聲,既怕丟人又不敢對蘇順喜怎麼樣,沈雁秋要給她撐腰她都不敢承認,還嫌沈雁秋多事兒。
蘇順喜卻冷汗嘩嘩的,他覺得這是陸元武給他的最後警告。如果他再打陸彩媛,陸元武就要收拾自己。
他嚇得麵如土色連連擺手,“二哥,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動手打老婆了。”
陸元義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大男人,打老婆算什麼東西?再怎麼也不能打老婆啊。”
蘇順喜也不敢再瞧不起陸元義了,趕緊賠不是,承認錯誤,“不敢了。”
陸元武:“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吧。”
蘇順喜麻利地滾下炕,對著苗翠雲各種作揖賠不是,又趕緊去抱孩子,招呼陸彩媛回家。
之前他看陸元武沒表態,還尋思陸元武估計看在丈母娘的麵子上,因為心疼妹妹,肯定會想辦法安撫討好自己,讓自己以後對妹妹好點。
那麼多打老婆的男人,丈母娘家也沒幾個敢上門鬨騰的,離婚對女人也沒好處。再說了,男人挨了打,回頭不還得把仇恨撒在女人身上?
他認準了這點,根本不怕,篤定陸元武不敢撕破臉呢。
哪裡知道,人家不是不敢,人家是不屑,直接冷了臉他就嚇得屁滾尿流的。
沈雁秋和陳桂枝正在院子裡說話呢,聽見陸元武說話她們就豎起耳朵,結果隔著有點遠沒聽清。沈雁秋因為佯裝生氣呢,又不好過去偷聽,結果等陳桂枝拉她過去的時候,人家屋裡說完散場了。
沈雁秋:……到底說什麼了!
這時候蘇順喜從屋裡出來,看到沈雁秋立刻點頭哈腰的,“二嫂,對不住,是妹夫我犯渾胡說八道,你彆往心裡去。”
沈雁秋看著他,這家暴男倒是能屈能伸,一會兒裝大爺,一會兒裝孫子的。
莫不是陸元武維護她?否則他怎麼突然給她道歉?
她看了陸元武一眼,因為喝了酒,他眼尾掃著一抹紅,越發的唇紅齒白,俊美出眾。
她看得心下一動,趕緊移開視線,輕哼一聲,“行啦,你自己知道輕重就行。”
她也沒再理睬陸彩媛,人家夫妻打架也許是情趣呢,外人不好插手。
天都黑透了,月亮明晃晃地升起來,鄉下人借著月光走路那是家常便飯。
陸元武讓陸東川拿手電筒借給蘇順喜,“明天帶到車站去。”
蘇順喜這下更確定陸元武沒有晃點他,是真的要給他安排工作,激動得跟什麼是的,感覺自己現在有兩米八那麼高!
將那一家三口送出院門,看著他們走了,苗翠雲長歎了一口氣,“元武、雁秋,可多謝你們。”
沈雁秋笑道:“娘你說什麼見外的話,彩媛也不是外人。”
苗翠雲:“這孩子不知道好歹,以後還得吃苦頭。”她哥這麼給她撐腰,她還護著蘇順喜那個混蛋呢。
沈雁秋:“她自己想明白就好啦。”
沈雁秋說外麵冷,讓陸甜甜幾個陪著苗翠雲先回屋。
陳桂枝小聲道:“雁秋姐,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人啊得自己立起來,自己要是立不起來,彆人怎麼拉扯也沒用。”
自己當初要不是堅持了,也不會有現在的夫妻和睦,指不定還在被婆婆大小姑子們拿捏欺負,動不動就休妻威脅呢。
沈雁秋輕笑,“還真是呢。”
正說話呢,老陸家傳來陸彩雲的大罵聲,還有趙美紅的尖叫聲,在七八點鐘的夜晚格外刺耳。
沈雁秋:“回家洗碗了。”
陸元義:“二哥?”他想讓二哥一起去勸架。
陸元武淡淡道:“我喝多了,你回去看看吧。”
說完他伸手握住沈雁秋的手,牽著她回家了。
陸元義:“……”二哥太不講義氣了,你才喝多少酒啊就喝多了。
陳桂枝笑著催他回家,“她們打架跟我們什麼關係,我明天還得上班,趕緊洗漱睡覺了。”
進了院裡,沈雁秋趕緊抽回手,快步進屋,讓苗翠雲看孩子們寫作業去,她來洗刷。
苗翠雲今兒也的確累了,先是聽女兒女婿抱怨又要擔心女婿鬨事,心力交瘁的。
沈雁秋洗碗的時候,陸元武把馬燈拎過來掛在高處木楔子上,橘黃色的光芒就籠罩著她潔白明豔的臉,動人而溫暖。
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她,感覺口乾舌燥,便抬手把襯衣扣子扯開兩粒。
沈雁秋忍不住抬頭,就撞上陸元武看過來的目光,他原本深幽冷淡的眼神這會兒璀璨如星河,被酒氣熏染得眼波橫流,一派矜貴風流之色。原本係扣得一絲不苟的襯衣被扯開,露出性感的喉結,還有下麵精致漂亮的鎖骨。
他可真好看!
沈雁秋忍不住輕輕地咬住了唇,垂眼躲開他撩人的眼神。
陸元武卻不許她躲閃,上前一步將她抱住了,俯首,滾熱的唇瓣貼在她耳尖上,低啞道:“媳婦,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