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洞房中的血色一幕(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942 字 2個月前

?那‘侍’‘女’失聲道:“公主,安國公主她——她被殺了!”

什麼?!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大殿都僵住了,幾百號人一瞬間全都失去了反應,連一點聲息都沒有,所有的人全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結結巴巴說完這句話,就已經要癱倒在地的‘侍’‘女’。,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仿佛一道驚雷,從頭頂炸響。

我隻覺得整個人都‘蒙’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看著那個‘侍’‘女’,仿佛就是剛剛捧著銅盆,說要去給公主和駙馬送熱水的兩個‘侍’‘女’其中的一個。

可是她說的話,已經讓我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她說什麼?!

公主——安國公主——

裴元珍,被殺了?!

被殺了?!

被殺了……

雷聲仿佛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著,震耳‘欲’聾,我甚至已經被震得失去了神智,甚至無法去思考“安國公主被殺了”是怎麼回事,就這麼呆呆的坐在那裡,一瞬間,手足冰涼。

而這時,安靜的大殿裡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

仿佛這一聲,將我在‘混’沌中的思緒打斷,我猛的一抬頭,就看見坐在主位上的裴元灝,他一下子站起身來,衣袖拂過桌麵,將桌上的酒杯直接掃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臉‘色’鐵青,開口的聲音,聲音仿佛淬了冰:“公主人呢?”

那‘侍’‘女’連滾帶爬的起來,跪在地上:“就在‘洞’房裡!”

話音一落,他轉身走了過去。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晃動的珠簾後,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裴元豐鐵青著臉也起身跟了上去,他身邊的蕭‘玉’聲走得最快;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轉頭一看,是旁邊的裴元修,他皺緊眉頭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嗯。”

我被他牽著站起身來,也被他拉著走了過去。

在穿過珠簾的時候,那些珠子撞擊的細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直到我被裴元修拉著走上後‘花’園的長廊,感覺到夜風卷著寒意從身邊吹過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回響著,前麵的路變得奇怪而扭曲了起來,屋簷下的燈籠更是隨風不停的搖擺,讓一切光影都變得晦暗難明,甚至有些詭異莫測。

但很快,當我們走過拱‘門’之後,前方出現了大片的光亮。

是那些‘侍’從‘侍’‘女’們都點燃了燈籠和燭火,聚在一個房‘門’外,雖然人很多,卻連一點咳嗽喘息的聲音都沒有,人人都屏住呼吸,搖曳的燈火照在一張張蒼白而滿是驚恐表情的臉上,越發讓這一刻顯得壓抑而沉重。

走在我們前麵的裴元豐在進‘門’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險些跌倒在地,而當我被裴元修帶著走過去的時候,我的腳也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幾乎跌倒。

因為在進‘門’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迎麵撲來。

那種血腥的味道太過熟悉,不僅在我過去的回憶裡,生活中,甚至也曾經在我的夢裡盤桓不去,當我一聞到那濃烈的血腥味,眼前就像是騰起了一陣黑霧,要將我一下子卷回那些不堪的歲月中。

幸好,一隻手橫過來,扶住了我。

我倉惶的抬起頭,對上了裴元修沉靜的目光,他看著我,也沒有說話,隻是牽著我手腕和護著我腰肢的雙手微微用了點力,讓我重新振作站穩了。

然後,我和他一起走進了這間屋子。

一進房‘門’,就看到了一片紅。

這是他們的‘洞’房,布置得喜氣洋洋的,房‘門’是紅的,牆上貼著大紅囍字,廳堂裡的香案上鋪著紅‘色’的桌布,擺著兩支鮮紅的喜燭,地上的地毯是紅‘色’的,在廳堂的一邊垂著一道明晃晃的珠簾,珠簾的裡麵便是臥房,那裡也是一片鮮紅,鮮紅的窗紙,鮮紅的‘床’幃,連‘床’上的錦被‘床’褥也是紅的……

屋子裡唯一的蒼白,是坐在地上的,劉輕寒的臉。

他的臉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蒼白得仿佛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流儘了全身的鮮血,幾乎和他臉上那張冰冷的麵具一樣,而他懷裡抱著的,卻是一個滿身鮮紅的人。

裴元珍!

她和之前我們看到的一樣,還穿著大紅的喜服,臉上是緋紅的胭脂,她白‘玉’一般的左手捂在‘胸’口,那裡紮著一把鋒利的短刀,深深的紮進了她的‘胸’口,將那裡變成了一個血‘洞’。雖然她穿著大紅的喜服,但鮮血流淌下來,將她的喜服染得更紅,甚至連她身下的地板都被染紅了一大片。

要流多少血,才會是這樣?

看到這一幕,我已經完全呆住了,尤其當我看見劉輕寒慢慢的抬起頭來,那雙無神的眼睛看向我們的時候,我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

我顫抖著,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裴元珍被殺了!在自己的‘洞’房裡,被人殺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誰在她大喜的日子,大婚之夜,在她的‘洞’房裡殺了她?!

這一刻,我的整個思緒都‘混’‘亂’了,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周圍的人,站在劉輕寒麵前的裴元灝,臉‘色’鐵青,牙關緊咬,我甚至能聽到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用力的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掙得指關節都發白了。

而跟在他後麵衝進‘洞’房的裴元豐,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了似得,甚至在這一刻衝到裴元珍的身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當他的手剛一伸到裴元珍的鼻子下麵,隻短短的一刻,我就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往下垮了一下。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薛慕華也蹲下身,伸手在裴元珍的脖子上探了一下。

然後,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哽咽,輕輕的說道:“元豐,不用探了。”

裴元豐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睛裡一片血紅。

“她,她已經——”

話沒說完,她也已經不忍心再說下去,隻伸出手去挽著裴元豐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來,但裴元豐卻還是不肯相信一般,隻死死的盯著躺在血泊當中,一動不動的裴元珍,那張在胭脂的掩映下,已經透出蒼白之‘色’的臉上,還沾著一點血跡。

他伸出手,那修長而有力的手指顫抖著,慢慢的觸碰到了裴元珍的臉上。

鮮血,還未乾涸,很快便將他的手指也染紅了。

他喊道:“元珍?”

“……”

沒有人回答他。

“元珍?”

他想要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鮮血,可當他的手再次觸碰到裴元珍的臉上,不知是感覺到了鮮血的刺‘激’,還是那已經冰涼的肌膚,他怎麼也動不了了,隻看著裴元珍蒼白的臉,眼淚從眼眶裡滴落出來。

薛慕華急忙反手抱住了他,低聲道:“元豐。”

裴元豐已經說不出話來,我聽見他用力的壓抑自己,喉嚨裡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像是想要哭,但怎麼也沒有辦法哭出聲來,隻是在薛慕華抱住他的時候,眼淚落在了她漆黑的頭發裡,倏地便消失了。

這是他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他們兄弟幾個,死的死,散的散,走到現在已經各自為政,都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麵,唯有這個妹妹的婚事能讓他們重聚,但唯一的妹妹竟然在新婚之夜慘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任誰都無法承受。

裴元豐的眼睛都掙紅了,但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死死的盯著裴元珍的屍體。

看著那具美麗的,卻蒼白的屍體,我感到一陣滾燙的熱流從心底湧起,急忙閉上了眼睛,這時,就感到身邊的裴元修伸手攬著我的肩膀,將我輕輕的抱進了懷裡。

我們的身後,一些王侯公卿,達官貴人也已經趕到了這裡,原本寬大的新房此刻也完全擠不下,屋子的廳堂裡站滿了人,連‘門’口也擠滿了,但這麼多人在這裡,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所有的人全都屏住呼吸,帶著幾分驚慌和恐懼的,看著內室裡那一片血紅的場景。

長公主裴元珍,在新婚之夜,自己的‘洞’房中,被殺害了!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時候,一個低沉的,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戾氣響起——

“是怎麼回事?!”

這話說得並不大聲,但此刻卻像是一陣驚雷,震得所有的人都顫抖了一下。

我抬起頭來,看見裴元灝站在那裡,沉沉的開口了。

他沒有看任何人,那雙漆黑的眼睛裡連光都沒有,仿佛籠上了一層沉重的‘陰’霾,而一直跪在一邊的,那兩個‘侍’‘女’中剩下的一個,此刻全身都跪伏在地上,單薄的肩膀不停的‘抽’搐著,顫聲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

“奴婢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駙馬爺,和公主……”

“……”

“皇上饒命,皇上恕罪。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那‘侍’‘女’拚命磕頭的模樣,我的心裡一時間又是驚恐,又是不忍,但還有更深的不安在湧動著——

妙言呢?剛剛一路走過來,我還是沒有看到妙言!

裴元灝濃眉的眉頭擰在了一起,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眼中透著說不出的狠戾,但他沒有立刻去問劉輕寒,而是問道:“這個屋子裡,還有什麼人?”

那‘侍’‘女’抬起頭來看著裴元灝,臉上淚痕狼藉,哽咽著道:“奴婢沒看到——”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聽到喜‘床’的一角,發出的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

頓時,‘洞’房裡的人全都驚了一下,裴元灝身後的護衛立刻衝上前去,攔在了他麵前,一個個警惕的道:“小心!”

“什麼人?!”

“小心刺客!”

但,那聲音發出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那些護衛一個個麵麵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中兩個對視了一眼,便拔出腰間的長刀,慢慢的走了上去,而就在他們走到那角落口,看清裡麵的情景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啊?”

“這——”

他們兩瞪大眼睛看著裡麵,一時似乎也失去了反應,還是裴元灝皺著眉頭,沉聲道:“怎麼回事?!”

他二人又回頭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似乎還看了我一眼。

“皇上,是——是公主。”

“是妙言公主。”

我的心裡猛地一跳,甚至來不及說話,急忙衝了上去。

隻見那喜‘床’的角落裡,‘床’幃層層疊疊遮蔽的地方,妙言雙手‘交’握,扣在‘胸’前,一張小臉慘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但裡麵一點神采都沒有,仿佛一潭死水,隻剩下徹底的漆黑,又仿佛籠罩上了一層‘蒙’蔽神智的煙霧,濃濃的驅散不開。

“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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